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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這一棟別墅就像是一個籠子,將他們?nèi)祭г诹诉@里。 等他們被帶去警局的時候,沒多久就看見一個又一個同行也被帶了進來,一眼掃過去,膽都要嚇破,尤其是他們前面還能強撐著不說實話。 可不過是睡了一覺起來,警方就能把他們干了什么事情,賣了幾個孩子,去過哪些地方,甚至把孩子交給了誰全都指出來,沒有一點差錯。 本來突然被這么一鍋端就已經(jīng)讓他們方寸大亂,再這么一來,那些嘴再硬的也都慌了。 案子一經(jīng)通報,全國轟動。 除去這些被抓的人販子一一得到應(yīng)有的制裁,很多孩子也被重新找了回來,但所有人都知道,并不是孩子找回來了,這個家庭就能恢復(fù)到以前了。 更何況,還有很多孩子已經(jīng)找不回來了。 而最讓人難以相信的,還是這個人販子組織的領(lǐng)頭人竟然是一個才成年沒多久的男生,也是某些大人口中的孩子,而他的手中甚至已經(jīng)有了好幾條人命。 “如果只是在大街上,在校園里,甚至在網(wǎng)吧里碰見你,我都只會以為你頂多是一個叛逆一點的孩子?!编嵲品遄谂J锏膶γ娴馈?/br> 牛曙低垂著頭,他沒有接鄭云峰的話,而是問道:“你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那天那個女人……就是那個大明星的助理,她也不是人吧?” 但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干的事情會全部都被知道了。 就好像是這么多年里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把他們干過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就等著這一天揭發(fā)他們所有人的罪名。 “人類的世界有屬于人類的法律法規(guī),而妖的世界也同樣有妖的法律法規(guī)?!弊谝慌缘膲趑|道,“你那只小蝴蝶也逃不掉的。” 那天晚上去別墅收網(wǎng)的時候它就把那只小蝴蝶送去了妖管所。 等待著小蝴蝶的,自然也是懲罰。 牛曙也不再掙扎,對于那些罪名他全都認了,從鄭云峰指出他和小蝴蝶第一次殺人的事情開始,他心里那些想要為自己脫罪的念頭就已經(jīng)全部被打消了。 脫不了罪的,連那么久遠的事情警方都能知道,他再怎么掙扎也沒用。 到最后的時候,鄭云峰問了牛曙一個問題:“那個老太婆死了之后,你明明可以不用再親自去干這些事情,為什么還是執(zhí)著于自己親自動手?” 頓了一下,他又道:“我知道你也一直在害怕被警方抓住,如果你不親自去動手,顯然被警方抓住的可能性會小很多?!?/br> 牛曙聽著,卻大笑了起來,他抬起頭,神情不甘又怨恨的看著鄭云峰,道:“為什么不?我就是想要親眼看著他們痛苦,看著他們從陽光下滾進泥潭里……” “憑什么我沒有父母呵護?憑什么我要一個人為了活下去辛苦掙扎?明明我也是個孩子啊……”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無憂無慮的嘴臉!” “你們既然知道我小時候干了什么,難道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嗎?” “那小蝴蝶呢?是因為你,它才會走上這條路的。”夢魘皺眉道。 牛曙卻笑得更厲害了,他捂著肚子,笑出眼淚,道:“這能怪我嗎?是它說的,它不會離開我,它是我永遠的朋友,不管我做什么它都會陪著我……但我只覺得可笑,我是人,它是妖,它根本就沒法明白我在遭受什么,它如果真的像它說的那樣,那它就應(yīng)該幫我!” 他坐直了身體,直直的看向夢魘,道:“不過我現(xiàn)在明白了,它不是不想幫我,它就是個廢物,如果它像你們一樣厲害,我現(xiàn)在也不會坐在這里了?!?/br> 審訊室里安靜了很久,夢魘都放下了游戲,眼神復(fù)雜的看著他,好一會兒道:“你的童年確實很慘,但你現(xiàn)在這樣也是你咎由自取?!?/br> 他深吸了口氣,往椅背上面一靠,想到了那條這會兒還在度假旅游的龍,道:“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的童年是這么艱難的,好歹你在艱難的時候遇到了小蝴蝶,一個愿意保護你,陪伴你的朋友,但有更多的人,他們的幼年也艱難,辛苦,但他們只能自己咬牙走過來?!?/br> “我有個朋友,從還沒有出生開始就被人算計上了,并且決定了她的未來……她還沒有出生,就有人覺得她未來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存在,于是為了遏止他們臆想的事情發(fā)生,他們……” 夢魘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起了自己當時跟謝嶼進入曲禾記憶里時看見的那些情景。 其實當時在小蝴蝶的夢境里看見幼年的牛曙時,他還沒有想到曲禾,但剛剛聽見牛曙說的那番話,他就想起來了。 起初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見,但他們聽見了一道聲音一直在說話。 這道聲音除了總是會強調(diào)曲禾是蛇之外,其實也并沒有說什么過分的話。 沒多久,周圍這一片黑暗好像沒有之前那樣黑不見底了,隱約能看見一些模糊的東西,隨著“咔嚓”的細響,終于,小黑龍破殼而出了。 可是,剛破殼的小黑龍并沒有角,黑漆漆的一條,還有四條腿,像是一條丑不拉幾的四腳蛇。 剛出殼的小黑龍其實很乖,它還記著自己沒有破殼之前那道聲音叮囑它的話,要把殼吃了。 于是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周圍,它就抱著碎裂的蛋殼吭哧吭哧咬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