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穿著會所的工作制服，有保潔員和服務(wù)生，大約是來拿東西。

    其中一個也穿著保潔的制服，但從始至終都低著頭，戴著帽子，看得出來頭發(fā)有些長，根本看不清楚臉。

    個子高、極瘦，露出來的手腕幾乎只剩下骨頭。

    與林見秋所說的特征對上了。

    會所的經(jīng)理立刻聯(lián)系保潔公司，去排查那段時間雇傭的所有員工。

    除此以外，案發(fā)期間會所里所有的監(jiān)控都被調(diào)了出來，還未完全排查完，但在某些監(jiān)控的角落位置，也確實發(fā)現(xiàn)了那個黑衣男人的身影，幾乎都是一閃即逝。

    他在有意地避開監(jiān)控。

    －

    林見秋真正見到李澄心，就是在醫(yī)院里了。

    李澄心簡單交代完案發(fā)時的情況，就被第一時間送往醫(yī)院做檢查。

    她的狀態(tài)明顯不正常。

    醫(yī)院提供了單獨的等候室，兩位女警在一旁守著李澄心，等待著檢查結(jié)果出來，也記錄著她和林見秋的交流過程。

    看到林見秋推門進(jìn)來的剎那，李澄心先是一怔，然后明顯是松了一口氣。

    林見秋隨手拖了張凳子坐下來，態(tài)度比較隨意：“抱歉，過來的時候被絆住了，所以來遲了?！?/br>
    李澄心搖了搖頭：“本來也不是你的責(zé)任，不用放在心上。”

    林見秋打量著她：“不過那種情況下發(fā)消息給我，澄心姐應(yīng)該還是希望讓我?guī)兔Σ檎艺嫦喟伞！?/br>
    李澄心苦笑了一下：“也許吧?！?/br>
    只是本能的反應(yīng)。

    有一個人即將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手里拿著兇器。

    誰也不希望自己就是兇手，潛意識便覺得一定是有哪里搞錯了。

    那樣混亂的精神狀態(tài)下，她沒有辦法冷靜思考，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作為rou眼可見的第一嫌疑人，直接報警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現(xiàn)場太過明了，以至于她本能地?fù)?dān)心會不會連查找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警察，卻又有能力調(diào)查案件真相。

    現(xiàn)成的人選便擺在她的通訊錄里。

    林見秋還是來了，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卻反倒叫她安下心來。

    她叫林見秋來，也并不是為了讓他想辦法為自己脫罪。

    而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林見秋直白地問她：“你真的捅了倪春雨嗎？”

    李澄心面露茫然，半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記憶實在混亂不堪，只依稀記得意識混沌之后并沒有完全失去行動能力。

    但問題是她并不記得自己到底做過什么。

    倪春雨那些話說出來是會叫人惱火的，平時理智尚可以自持，但醉酒狀態(tài)下，自控力便直線下降，負(fù)面的情緒被不斷放大。

    如果在她意識混亂之后，倪春雨又說了什么更過分的話……

    所以她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人不是她捅的。

    一句話不確定的話說出來都沒有什么底氣。

    林見秋問：“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懷疑？”

    李澄心沒有接話。

    林見秋接著問道：“你記得的部分呢？”

    李澄心：“什么？”

    林見秋：“從你進(jìn)會所……不，從你跟倪春雨認(rèn)識開始，包括你對倪春雨的印象，你記得的所有部分，都跟我說一遍?！?/br>
    李澄心往旁邊看了一眼，守在旁邊的警察并沒有制止她，她才遲疑著開了口。

    “之前我跟她并不熟悉……”

    “以前偶爾也會聽到她在背后說類似的話，不過那聽起來像是她的自我安慰，我并不怎么在意……”

    “昨天很奇怪，可能是最近遇到的事太多，讓我有點煩躁，聽到她那么說就莫名很煩躁……”

    “我最后記得的就是在衛(wèi)生間門口，因為她一直跟在我后面說了很多話，身上還有很重的酒氣，我不想離她太近……”

    李澄心仔細(xì)回憶著，或許是因為宿醉的狀態(tài)還沒有褪去，表達(dá)也有些混亂。

    林見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時不時陷入迷?；秀睜顟B(tài)的臉。

    那些說出來的細(xì)節(jié)也已經(jīng)被他記在腦子里，也包括疑點。

    林見秋：“聚餐喝酒的時候，你有離席嗎？”

    李澄心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中途去了趟洗手間，不過去之前就覺得不太舒服了，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人太多了，很吵鬧?！?/br>
    林見秋：“你知道給你寄恐嚇信的人長什么樣嗎？”

    “……”

    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疑問讓李澄心陷入了沉默。

    [殺人兇手]

    在拜托林見秋調(diào)查舊案的時候，李澄心就給他看過那些恐嚇信。

    這也是她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的緣由。

    多年來那已經(jīng)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因此再一次遇到類似的情況，她第一時間不是為自己開脫，而是陷入了自我懷疑——

    有一就會有二。

    如此相似的情況之下，會不會都是真的？

    林見秋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有人想要讓你坐實那個名號呢？”

    所以就去殺害一個無辜的人？

    李澄心本能地反駁：“不可能！”

    林見秋反問：“為什么不可能？”

    李澄心被問住了，半晌才遲疑地答道：“他應(yīng)該不會是那樣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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