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聯(lián)系他了，這幾年只有他來看安安的時候，我才看他一眼……有什么人接觸，我不知道，就連他換沒換工作我都不知道?！?/br>
    “可能安安知道，但我不準她跟我提這些事?！?/br>
    黎小姐說完便再度沉郁下去，不知道是覺得后悔懊惱，還是遺憾。

    人際關(guān)系方面的調(diào)查進展幾乎為零。

    -

    林見秋離開地下室的時候，也獲得了一杯熱水。

    李澄心抽空過來看了他一眼。

    “你不要緊吧？”

    “沒事?！绷忠娗飺u了搖頭，“澄心姐明天的出差取消了嗎？”

    “沒有，還是一早的飛機票?！崩畛涡拇鸬溃巴砩衔彝逻^來，我會跟她交接一下，后續(xù)就由她負責跟進了?！?/br>
    “樂樂那邊——”

    “樂樂那邊可能還需要你多費心，他還是很喜歡你的，你今晚方便的話……”“我想請個假?！绷忠娗锎驍嗔死畛涡牡脑?。

    “……?。俊崩畛涡你读算?，“因為這起案子嗎？”

    林見秋點了點頭。

    李澄心自覺了然，尋常人看到車禍現(xiàn)場都能連著做上幾個月的噩夢，更別提這樣血腥殘忍的虐殺現(xiàn)場了。

    花點時間調(diào)整一下心情也無可厚非。

    而且說不定還有什么地方需要林見秋這個“證人”作證。

    李澄心：“那明天……”

    林見秋：“明天也許也沒有空——如果這個案子沒有破的話，我不能保證?！?/br>
    李澄心感到疑惑：“為什么？”

    “你不會是……”李澄心遲疑了片刻，問道，“你想一直跟進這個案子？”

    “我要親眼看到兇手被抓捕歸案。”林見秋答道。

    他的表情是認真的。

    李澄心一對上他的視線，就再也無從質(zhì)疑他在說空話。

    林見秋下定了決心，卻也沒做那吃了不吐的黑心商，主動說如果李澄心介意，可以把剩下幾天的錢退了。

    “如果要精神損失費的話，最好在我能承受的范圍里，我現(xiàn)在還是很窮的。”

    林見秋將自己的口袋翻出來給李澄心看：“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說不定也就是這張臉了?！?/br>
    “……”李澄心看看林見秋那張貼著白紗和創(chuàng)可貼的臉，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咽回去了。

    她也沒辦法反駁。

    “如果急著找人找不到的話，我也可以給澄心姐推薦一點其他人選?！绷忠娗镱D了頓，“我有個朋友應該有空，澄心姐要是信得過我，我就找他來幫個忙。”

    李澄心隔天就要急著出差，臨時再找人也根本來不及了。

    也是出于某些不可言說的隱晦心思，李澄心點頭同意下來。

    “我信你一回?！?/br>
    兩人剛簡單敲定了關(guān)于樂樂的事，那邊高警官剛剛從隔壁樓出來，在不遠處叫了林見秋一聲。

    大約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的線索。

    林見秋只來得及跟李澄心打聲招呼，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頭就朝高警官走了過去。

    -

    助手端著兩杯水走過來，卻只看到李澄心一人。

    “咦，林見秋呢？”他左右張望了一圈，沒看到人影，“我這水才倒過來……”

    “你自己喝吧，他跟高警官一起去查線索了?！崩畛涡拇鸬?。

    “啊？”助手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他剛剛撞得那一下聽著都rou痛，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嗎？怎么還亂跑？”

    “他說他習慣了。”李澄心回憶了一下林見秋的狀態(tài)，“看起來還活蹦亂跳的?！?/br>
    “這樣啊?！敝制擦似沧?，“沒想到他對兇殺案還挺上心的，不會真想往這方面發(fā)展吧？我聽說他跟這個案子其實根本沒有關(guān)系……之前我還以為他是想炒作洗白呢，是我誤會他了……”

    “沒有關(guān)系？什么意思？”李澄心揚了揚眉。

    “我也只是聽來的啊?！敝謮旱土寺曇?，“好像是說警察在受害人家發(fā)現(xiàn)了城西那個商場的袋子，就去調(diào)了監(jiān)控，結(jié)果正好看到了林見秋也路過了那個商場……”

    “但是監(jiān)控里沒有拍到?jīng)_突的畫面，警方也認為兇手不太可能跨越那么遠的距離來追殺受害人，本來連話都不用問林見秋的。”

    “不過好像有人說林見秋記性好，說不定記得什么線索，就用這個理由申請讓他協(xié)助調(diào)查了……”

    聽起來就是個很敷衍的借口。

    做證人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倒更像是聘請了一位“偵探”作為場外援助。

    “雖然不知道他手上有什么線索，不過他心理素質(zhì)還真好?！敝肿チ俗ヮ^發(fā)，順口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之前怎么淪落到那種下場的?！?/br>
    說起來他還覺得不好意思。

    想他還比林見秋大幾歲，也跟著前輩見過不少大場面了，然而同樣是直面兇殺案現(xiàn)場，他這個年長的被嚇得直接吐出來，本以為是想作秀的人卻冷靜到不可思議。不害怕不說，還那么積極地去查找線索。

    人總是對危險的事物報以本能的恐懼。

    在還無法鎖定兇手身份的情況下，誰也不能保證兇手會不會是什么窮兇極惡之徒。

    最壞的情況之下，追查者的小命都會有危險。

    往年因公殉職或者被兇手及其親友報復的刑警也不在少數(sh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