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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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的木屋里,陶其然離得趙里遠遠,像是搗蛋被抓現(xiàn)行,怕被對方教育的熊孩子。 “就沒什么想和我說的?”趙里終于開口。 陶其然很想耍橫,無奈實在沒什么氣勢:“你不是都聽見了……” “你覺得你一直不回來,我就能走?”趙里的語調(diào)輕微上揚。 陶其然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中,疑惑地眨巴下眼睛:“你沒生氣?” 高興是肯定談不上,但聽起來,趙里的情緒好像也沒他想象得那樣糟糕。 “氣過了。”趙里道。 陶其然:“……然后呢?” 趙里走過去:“準(zhǔn)備和你講講道理。” 陶其然下意識往后,結(jié)果剛退,后背就貼到墻了,可趙里已經(jīng)來到面前,卻還要更進一步。 “喂……”陶其然慌忙出聲。 趙里總算停住,微微低頭,近在咫尺。 陶其然緊張地咽了下口水:“講道理需要離這么近嗎?” 趙里:“太遠了怕你聽不懂?!?/br> 陶其然:“這和距離有關(guān)系嗎?” 趙里:“五年前隔著手機和你講的道理,很明顯你到現(xiàn)在還沒懂?!?/br> 陶其然:“……” 五年前? 陶其然全部注意力都在靠得過近的趙里身上,實在分不出大腦調(diào)取過往記憶。 好在趙里也不需要他回溯。 “五年前我就和你說過,你負(fù)責(zé)你的選擇,我負(fù)責(zé)我的,很簡單。如果還不懂,那我今天就說得再明白一點,我不干涉你,你也不用替我cao心?!?/br> 陶其然就討厭他這點,如果什么事情都能說清楚,做明白,世上就沒煩惱了:“我怎么可能不替你cao心?” 趙里:“所以你就一邊假裝不回來,一邊偷偷溜回來看我?” 陶其然:“我是,我是看你走沒走?!?/br> 趙里:“我走了你真的高興?” 陶其然語塞,好半晌,才真心道:“一開始可能會有點失落,但時間長了,我還是會替你開心?!?/br> 趙里:“替我cao心,替我開心,為什么總想著替我?我就從來沒想過替你。” 陶其然:“你不替我想,你干嘛賣房賣店陪我上山?” “我不想松手,”趙里低頭,聲音輕得像呢喃,目光卻一瞬不放地盯住他,“因為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你了。” 翱翔在千米高空的鷹,也能把地面上的獵物看得清清楚楚,一旦鎖定,便如利箭般俯沖而下。 云遮了月,屋內(nèi)再沒有一絲光。 黑暗中,陶其然再看不見趙里,只剩極近的,溫?zé)岬暮粑?/br> “你可以去抓別人?!彼f。 趙里似是想了想,然后道:“算了,怕你傷心。” 風(fēng)箏在天上飛,飛得再高,飛到白云里,也總有一根線扯著它。 如果有一天線斷了。 人們只看得見風(fēng)箏自由地飄遠,卻看不見,它最終總會在風(fēng)停處落地,落進雜草,落進淤泥,再也沒有線牽著它回家。 …… 翌日清晨。 因為擔(dān)心自家小舅和趙里,林霧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整夜,旁邊的王野倒是睡得呼呼,一點沒有夜行大貓的尊嚴(yán),快天亮的時候還不知道夢見了什么,蹬了他兩腳,差點又給林霧踹下炕。 終于挨到天亮,林霧第一個起床,伸手把王野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拉,報復(fù)似的將他連頭蒙住,才揚眉吐氣,下炕躡手躡腳繞過睡在地上的兄弟們,離開房間。 不料陶其然已經(jīng)在院子里了,正拿著一個不知道哪兒淘換來的掃帚打掃小院。 林霧跟看見新大陸似的瞪圓了眼睛。自家小舅向來是把畫室搞得一團亂之后立刻逃之夭夭且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人,日常勞動更是無從談起,啥時候變這么勤快了? 難道說…… 昨天晚上被趙里哥教育了,被罰義務(wù)勞動? “起床了?”抬頭看見林霧,陶其然立刻丟了掃帚,快步走過來。 林霧:“……”敢情是打發(fā)時間用的。 不過看陶其然精神奕奕的樣子,昨天和趙里的交流……應(yīng)該還順利吧? “趙里哥呢?” “廚房做飯,”陶其然往客房瞥一眼,“不然怎么喂你們這么多張嘴?!?/br> 林霧:“怎么說得跟我們嗷嗷待哺似的?!?/br> 陶其然:“腦袋一熱就往山上跑的,你以為你們多成熟?!?/br> 林霧:“那你腦袋一熱還歸隱山林了呢。” 陶其然:“我是深思熟慮?!?/br> 林霧:“哦?!?/br> 陶其然:“你敷衍得太明顯了……” 林霧本來想說你要真深思熟慮,就不會現(xiàn)在還拿趙里哥沒辦法了。但轉(zhuǎn)念想到王野說的,這是小舅和趙里哥兩個人之間的事,他們沒必要摻和,也摻和不明白。 算了,只要小舅和趙里哥都好好的,就行了。 思及此,林霧咽下那些沒用的,想直接告訴陶其然自己獸化的事,不料沒等張嘴,陶其然先把他拉出了院子。 待到院外的雪松之下,別說周圍,連遠處都一個人沒有,陶其然才正色地問:“你也獸化覺醒了?” 看來趙里哥已經(jīng)全都說了。 林霧點頭:“找王野的時候,我突然掉下山坡,怕得要死一著急突然就變了。” 陶其然:“見過周漫和許朔了?” 林霧:“嗯,信息都錄完了,不過覺醒的原因,他倆還是說不清?!?/br> 晨風(fēng)掠過,吹落幾許松針。 一根落到陶其然鼻尖,他索性拿下來銜到嘴里,小鳥兒銜樹葉似的:“我這樣,你也這樣,分明就和血緣有關(guān)吧?!?/br> 林霧:“但是周漫說也有很多覺醒者之間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br> “但愿吧?!碧掌淙还緡佉痪洹?/br> 聲音很小,但林霧聽清了,只是不太懂。 啥叫“但愿”?但愿的確和血緣無關(guān)?還是說,無關(guān)了,趙里哥才有機會也覺醒…… “你以后打算怎么辦?”陶其然的詢問,拉回林霧思緒。 “以后?”林霧愣了下,才明白陶其然的意思,撓撓頭道,“先回學(xué)校吧,歸隱山林什么的我還沒想好?!?/br> “傻瓜,”陶其然寵溺地摸摸他的頭,“你是生存危機的時候覺醒的,又不是真的向往大自然,誰說一定要歸隱山林?!?/br> 林霧:“可是王野那家伙想上山啊?!?/br> 陶其然呆愣兩秒,樂了:“他的想法對于你,原來這么重要啊。” “也不是……”林霧本能地否認(rèn),直覺不這樣好像就要被帶到什么深坑里,可否認(rèn)完了,又編不出什么支撐的論據(jù)。 因為他真的就是很在意王野啊。 不然誰會一聽說一個同學(xué)跑了,放著課都不上,大老遠奔過來逮人。 陶其然沒說話,只笑瞇瞇地看著他。 林霧總覺得自己無力的否認(rèn)已經(jīng)被看穿,但直到院子里傳來兄弟們起床的嘈雜,陶其然也沒真的戳破,只溫柔道:“你還小呢,有的是時間把一切想清楚,不急?!?/br> 兄弟們起床后,趙里的早飯也弄好了,一群人呼啦啦吃完飯,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收拾下山的行囊,林霧根本找不到?jīng)]人的機會,單獨和王野說,自己已經(jīng)跟小舅溝通過獸化的事。 直到江潭和趙里去找停在附近的兩輛車,林霧和兩宿舍的兄弟背著書包行囊在院外等,不經(jīng)意回頭,才發(fā)現(xiàn)王野還站在院內(nèi)樹下,倚靠著樹干不知在想什么。 趁眾伙伴不注意,林霧悄悄回到院內(nèi)。 見他又折回,王野抬頭,眼帶詢問。 林霧來到樹下,認(rèn)真看了他半晌,終于問出了一直懸在心里的擔(dān)憂:“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回學(xué)校?” 他們一廂情愿地來,一廂情愿地尋找,一廂情愿地找到了就理所當(dāng)然把人帶回,但其實,王野從來都沒說過想回去。 林霧一直知道,卻從昨天拖到現(xiàn)在才問。 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王野不滿似的挑起一邊眉毛:“車都在外面了,現(xiàn)在才來問?” 林霧惱羞成怒:“到底想不想,你給我痛快話?!?/br> 王野:“回?!?/br> “你要不想……”林霧忽地頓住,不太相信地看王野,“你剛才說什么?” 王野上半身微微前傾,湊近林霧:“我說回,”一字一句,“從現(xiàn)在開始,你到哪兒,我到哪兒?!?/br> 林霧莫名感覺到巨大壓力:“那倒也不必……” 王野:“跟著你學(xué)習(xí)獸化覺醒?!?/br> 林霧:“……你以后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br> “林霧,王野,你倆干啥呢——”院外傳來葛亮洪亮的呼喚。 “來了——”林霧應(yīng)著,趕緊小跑出去。 得到了王野干凈利落的肯定回答,林小狼同學(xué)的步伐都輕快了。 王野跟在后面,走得很慢,慢到可以拿出今早剛充電開機的手機,再看一遍那些遲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