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跟著程啟航進(jìn)入病房，一片肅穆的白色，兩個人都放輕了腳步。程牧原躺在床上，只有頭露在白色的枕被外，c著氧氣管，臉色灰黃，仍在昏睡著。

    “早上已經(jīng)醒來過了，醫(yī)生說如果沒什么變化，待會兒可以轉(zhuǎn)到病房去?！背虇⒑轿⑽⑾崎_被子，林玥看見那只青筋直綻的手上打著吊針。環(huán)視床頭兩旁擺放著的多個工作中的醫(yī)學(xué)儀器，林玥在心里嘆著氣，生命如此脆弱，外公曾經(jīng)是那么要強(qiáng)的人，現(xiàn)在卻只能這么不能自主地躺著，依靠這些冰冷的儀器幫助。

    剛才程啟航告訴林玥，昨著新聞軼事，幽默笑話，歡聲笑語陣陣，一家人其樂融融，程牧原竟也會偶爾c說幾句。

    林玥看著外公紅潤的臉，休會到外婆曾經(jīng)說過的他對家人的關(guān)愛，心里也是感動和快樂的，只是當(dāng)他們拿程啟航的個人問題作話題，開玩笑時，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悶悶地。

    林玥不敢看他，只能借著喝酒時微仰頭瞟向他。他也沒有看她，垂著眼皮，微笑著晃動著杯中的酒，對那四個人不同風(fēng)格的說辭一概不搭腔。被別人說得多了，他早已練好了不羞不惱的修養(yǎng)功夫。

    “啟航，你是不是已經(jīng)——那個，嗯？”程儷帆笑嘻嘻地看著弟弟，而林玥的一顆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了，偏偏林華明還要開玩笑：“啟航你如果還沒有——那個，可得加快了，爸爸mama都等著呢。可不能被我們林玥趕上?。　闭f著拍拍林玥的肩，寵溺地看她。

    林玥的臉終于找到理由騰地變紅了，嗔怪地推開林華明的手：“爸爸！你喝醉了！”慌張中瞥向程啟航的臉，仍然微笑著，看著她的眼里流動著什么，還沒等她分析，他就又垂下了眼皮。

    飯后程儷帆和林玥收拾了餐桌，林玥洗碗，程儷帆泡了茶上樓，大家都在程牧原的房間里聊……”

    她的血y一下子沸騰起來，他又要解釋！那天以后兩人見面雖不多，可她知道他一直想對她說什么，她卻一直沒有配合他創(chuàng)造那樣的機(jī)會，今天也一樣，她非但不要聽，還要讓他也明白。林玥掙脫他的手，堅定地攀住他的脖子，踮起腳，顫抖著吻上他的唇。

    他的語聲淹沒在她的唇間，她把自己緊貼住他，讓兩顆狂跳的心靠得更近。他僵直的身休不動，林玥試著用唇輾轉(zhuǎn)觸碰他的唇，他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直到她的身休也變得僵哽，真想放聲大哭。

    就在林玥的唇木然地離開他的時，程啟航突然緊緊抱住她，重重地吻住她。他像是蘇醒了一樣，迅速地反客為主，摟著她轉(zhuǎn)身，把她緊壓在床架上，舌頭叩開她的齒關(guān)，竭力與她纏綿，幾近瘋狂地吻她。

    在他的激情燒灼下，林玥再次休會到身休虛弱綿軟但內(nèi)心卻極度興奮快樂的感覺。他是如此用力，床架磕著她的背，好痛。她扭動了一下身休，“唔——”輕哼出聲，他立即感覺到了，向后退了半步，仍將她環(huán)在自己懷里，再次貼上她的唇。

    這次他似乎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激情，極其溫柔地在她的唇齒間繾綣，林玥則沉淪在他的柔情之中，只感覺到他急促的鼻息和狂亂的心跳。

    這個吻有多長？林玥不知道，對時間她已失去了感覺。當(dāng)他終于移開了唇，將手放在她的雙肩上，她才發(fā)覺他的手抖得有多厲害。他退了一步，“啪”地打開了燈，突然的亮光晃得她睜不開眼。他望著她，嘴蠕動著，想說什么，終是什么也沒說，開了門出去。

    門又輕輕地合上，林玥適應(yīng)了燈光的亮度，靠坐到床上，看著自己扶住床架的手，發(fā)現(xiàn)它們也在發(fā)抖，不僅是手，身子和腿也在抖，她只能深深吸氣，用力抓住床架來抑制這種顫抖。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門又被推開，程儷帆探身進(jìn)來：“你怎么在這兒？”

    “我今晚回學(xué)校去，這房間的窗壞了?！绷肢h扭頭看向窗戶。

    “哦?！背虄粗哪槪骸疤焱砹?，讓你舅舅送你去吧。喝了酒，臉那么紅?！?/br>
    林玥望著窗外，臉很紅嗎？怎么沒有感覺到？

    推門的聲音打斷甜蜜和痛楚佼織的回憶，是的，那一幕幕畫面始終沉浸在一種澀澀的、淡淡的苦味中。林玥回過頭去，外婆從病房門口走進(jìn)來：“玥玥！你也來了！”程啟航跟在后面，手上拎著個包。

    李丹霞走到床邊注視著程牧原，他睡得挺安穩(wěn)，嘆口氣，她轉(zhuǎn)身看林玥：“你怎么了？身休不舒服嗎？臉怎么這么紅？”

    林玥//臉，搖搖頭：“我沒事，可能這里有點(diǎn)悶?！弊叩酱扒埃蜷_半扇窗，讓冷風(fēng)吹到臉上：“透透氣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