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受想開了[重生]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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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瀛聽話地拿起筷子。 云清辭趁機又多吃了幾口,偏頭看他吃的慢條斯理,臉色沒見好轉(zhuǎn),反而好像越發(fā)蒼白了。 “李瀛?!?/br> “嗯?”被他一喊,李瀛就借機把筷子放了下來,明顯對食物沒有半分興趣。 “你瘦了很多?!痹魄遛o提醒他,又道:“不過要是實在吃不下,喝點湯吧,好不好?” “好。” 云清辭起身給他盛湯,放他跟前后:“不管怎么樣,這碗湯一定要喝光?!?/br> “嗯?!?/br> 云清辭對他一笑,手肘撐在桌子邊邊,托起腮來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監(jiān)督你?!?/br> 李瀛斯斯文文地喝湯,忽然覺得鼻間那股臭味越來越濃,他抿了一下舌尖,低聲道:“阿辭,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云清辭皺起鼻子嗅了嗅,道:“有?!?/br> 李瀛臉色微青。 云清辭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哼唧道:“你怎么這么饞人吶,香死了?!?/br> 他眸子里帶著戲弄,李瀛回神,也許得益于那一個香甜的吻,那股臭味倏地消失了,他伸手,修白的手指捏了捏云君后的臉頰。 “哎呀,你快吃啊。”云清辭躲開,道:“我想洗澡?!?/br> “叫人先給你……” “你離得開我嘛?!痹魄遛o說:“我去了你怎么辦啊?” 李瀛終于把那點湯喝光了,云清辭還想再給他弄點什么,就聽他道:“飽了?!?/br> “你吃太少了。”云清辭有心想再給他弄點,卻又把筷子放了下來,特通情達理道:“好吧,不舒服可以先不吃?!?/br>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來塞李瀛,以后頓頓都跟他一起吃,總能把人塞回原來的樣子。 云清辭打定主意了,直接撲到了他懷里,眼睛亮晶晶:“去暖池,泡湯吧。” 話音剛落,李瀛尚未來得及答應(yīng),外面便傳來了聲音,是柳自如:“陛下,云相求見君后?!?/br> 李瀛忽地收緊了環(huán)在云清辭腰間的手,呼吸一緊,克制道:“讓他進來?!?/br> 云清辭很清楚父親是來干嘛的,他看了看李瀛的側(cè)臉,猶豫著從他懷里挪到一邊兒,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遠了點。 李瀛沒有強迫他,云清辭瞅一眼他的臉色,又拿腳抵住他的腳。 云相很快走了進來,云清辭力盡地主之誼,趕緊招呼:“父親,用膳了么?要不要一起……” 他被云相橫了一眼,閉上了嘴。 “老臣,見過陛下?!?/br> “老師坐吧?!?/br> “就不坐了?!痹葡嚅_門見山,態(tài)度謙恭:“老臣是來,接小辭回府的?!?/br> 他和李瀛已經(jīng)商量妥當,和離之事勢在必行,天子金口玉言,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那這件事就成了一半,故而他沒有再稱云清辭為君后。 他算是看出來了,大抵是因為李瀛照顧了他這段日子,云清辭心軟了,他本就對李瀛有情,倒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疏忽了。 李瀛來看云清辭,云相也來看云清辭。 兩方視線夾擊,云清辭能理解父親,也能理解李瀛,這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yīng)才好。 李瀛看出他的為難,主動把相抵的腳尖縮了回來,溫聲道:“你先隨老師回去,好好想清楚這件事?!?/br> 云清辭沒想到他會主動放棄自己,他張大眼睛,不悅道:“你……” “小辭?!痹葡嗪白×怂?。 云清辭皺起了臉,在父親的催促下走出桌邊,云相伸手把他拉過來,躬身道:“那陛下好生休息,老臣就不叨擾了?!?/br> 云清辭更加不悅。 李瀛為什么不留他? 如果他強留自己,父親一定沒辦法的。 他回頭看對方,后者正垂著頭,披散的長發(fā)遮住了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云清辭被拖上了馬車,剛剛坐穩(wěn),就聽云相喝道:“你這個孩子怎么回事?說了和離和離,鬧了老半天,陛下好不容易才同意,你又趕著去黏人家,你到底是要人家怎么樣?” 云清辭臊得慌:“我,我沒黏他……” “清辭?!痹葡鄧@了口氣:“你忘記他把你趕出來的事兒了?” “沒有。” “那你是忘記他把你掀下來,磕了你腦袋的事兒了?”云相道:“你頭上的疤剛下去幾天?” “我當然不會忘記?!?/br> “那你覺得你當時錯了?” “我當然沒錯!”云清辭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炸起反駁:“他找寧柔喝酒就是他不對!” 炸完,他又蔫了:“可他現(xiàn)在跟之前不一樣了……” 云相沒聽清:“你唧唧什么?” “我說。”云清辭把聲音抬高,道:“我到時候讓他磕回來,就能扯平了?!?/br> 云相給他氣的胡子一翹,云清辭不開心道:“本來我是準備跟他和離的,只是……” “只是他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你幾日?”云相無奈道:“清辭,自古帝王多薄幸,爹不是非要拆散你們,爹是怕他負你。” 云清辭憶起前世,眼睛微微泛紅了,他小聲道:“他不會的……” “你當年成親的時候也說過這種話?!?/br> 云清辭揪了一下衣角。 當年成親之前,他和父親的關(guān)系還很惡劣,云相急匆匆來別院,追在他身后跟他分析利弊,告訴他太后打著牽制相府的主意,李瀛首先是一個帝王,才是他的夫君,他苦口婆心,告訴他,李瀛不是一個良人。 云清辭記得自己被他吵得煩透了,兇巴巴地說:“你就是不想看我過得好!你害死了阿娘還不夠,要眼睜睜看著我無親無故地困死在這個別院,一輩子孤苦無依是嗎?!” 他不顧父親難看的臉,頭也不回地摔上門,把對方關(guān)在了門外。 十二年后,他跳樓自戕。 可那是前世了,李瀛如今都跟他解釋清楚了,他也說過不會再犯,云清辭道:“那次,那次是因為,我給他下了藥,他才那么生氣……” “云清辭??!”云相氣的拍腿,蒼老的聲音抖了起來:“爹不會害你的啊?!?/br> “他是皇帝,是天子,他能給你一切,也能隨時收回一切,那所謂的兒女私情,不可能靠一輩子的啊!” “可是……” “沒有可是?!痹葡酂o可奈何,語重心長道:“他如今愿意放手,就是你脫離火坑的絕佳機會,云清辭,你若是抓不住,日后在宮中遇到了什么難事,爹也是幫不上忙的,你懂嗎?” “我……” “你想怎么樣?” “我?!痹魄灏涯X袋壓的更低,悶聲道:“我會考慮清楚的?!?/br> 云相凝望他片刻,遲疑地坐過來,拍了拍他的手,道:“這些年來,是爹沒有對你盡到父親的責任,如今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說這話……” “但爹不希望,你因為一時心軟,害了自己一輩子。” 云清辭點了點頭。 云相看了他一陣,忽然又懷念起當年那個與他針鋒相對的孩子,他不乖巧,也不懂事,他偏激跋扈,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對誰都可以惡語相向。 他曾經(jīng)刺痛了所有人,讓所有人退避三舍。 那樣的云清辭,一身盔甲與倒刺,永遠都是一副堅不可摧的樣子,于是全家都可以硬下心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去折騰。 倒不如保持那樣……如今這般柔軟的乖順的模樣,反而無端叫人揪心。 云相抬手,緩緩按了一下幼子的腦袋。 云清辭到了相府,又被父親拉著苦口婆心說了一堆,筋疲力盡地回到小院,便直接將自己拋在了床上。 他回憶曾經(jīng),心里只有李瀛一個的時候,只需要在乎李瀛一個人,不需要糾結(jié)也不需要維持平衡,反正不管是誰,不管是什么事兒,只要遇到李瀛都得靠邊兒站。 但現(xiàn)在,他必須重新審視這段感情,不能一切都向李瀛看。 家人和愛人,真的好難權(quán)衡。 到底哪個更重要,應(yīng)該去在意哪一個,云清辭從未做過這樣的選題,他滿心茫然,根本無從下手。 “李瀛……”他不滿地嘟囔:“為什么不留我,讓我做惡人?!?/br> 小院的臥室很久沒有住人,熏香味道很淡,可云清辭卻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沉香。 真行,張嘴留人難為死他,人一回家他倒是跟著來了,到底也是天子之尊,非要藏頭露尾鬼鬼祟祟,也不怕失了身份。 云清辭眼珠一轉(zhuǎn),繼續(xù)嘟囔:“怎么辦嘞,阿瀛離開我就不行,可爹爹又不許我跟他好……” “把手指割下來送給阿瀛,可以讓他不疼么?” 他一本正經(jīng)地爬起來,從桌案下的抽屜摸出了一把小刀,手腕立刻被一只蒼瘦的手抓住。 云清辭做出嚇了一跳的樣子,仰起臉道:“呀?!?/br> “……別胡鬧?!?/br> 作者有話要說: 辭崽:騙你的。 李皇:……哦。 第55章 李瀛奪下他手里的刀,重新放回了抽屜里。 也許是跟來的匆忙,他用膳時披散的長發(fā)被一根玉簪松松挽著,瓷白的耳朵被遮去一半,外袍一如既往的玄黑色,雖在領(lǐng)口袖口等處繡了些暗紋,可看上去還是過于素了。 這身裝扮讓云清辭一瞬間回到了當年兩人獨處的時候,那時的李瀛在他面前也總是如此隨性,只是后來隨著宮妃進宮,他這副模樣便很少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