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受想開了[重生]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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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她仔仔細細整理了儀態(tài),繡花棉靴踩在階梯上,裙擺跨過門檻兒。 鑾駕正在院中停著,云清辭‘昏迷不醒’,李瀛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耐心地守在他身側,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 察覺太后行近,他才轉臉過來。 那日法駕接人,太后就察覺他眼神與往日不同,如今被他一看,更是遍體生寒。 她輕笑了一下,道:“皇帝今日,怎么這般大的排場?” “聽說母后一路疾行,君后又昏迷不醒,朕擔心是否有刺客作祟,故而遣人前來護衛(wèi)?!崩铄狡侥?,道:“看母后這一路小跑,鬢角都出汗了,可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張?zhí)螽斎徊荒苷f她急匆匆趕回來是要對云清辭小懲大誡,親弟被殺,統(tǒng)兵之位被奪,張家如今對云家可謂恨之入骨,尤其憎恨云清辭。 但李瀛這副明著護她,暗著針對的模樣,她只能道:“是清辭突然發(fā)病昏迷,哀家急著帶他回來宣太醫(yī)查看,這不,鑾駕都讓給他了。” “哦?”李瀛上前一步,道:“不知君后為何突然發(fā)?。俊?/br> 他的靠近讓太后渾身緊繃。 她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此刻比她高了太多,負著手垂眸看她的時候,像極了君臨天下,帶著睥睨與赫赫天威。 她忽然感到恐懼。 當年任由她拔苗助長的太子已經(jīng)長成一代新帝,可他明明應該敬重她,畏懼她,就像以前一樣,即便知道她的教育有些不擇手段,也依舊對她感恩戴德才是。 畢竟,她是愛他的母后啊。 她本該罩在他的頭頂,如暗沉沉的云,如晴朗朗的天,予雷霆或賞雨露,皆隨她心情才是。 張?zhí)鬅o聲地后退一步,強笑道:“許是天氣冷了,他舊疾復發(fā)罷,哀家不過與他問個好,未料這孩子說昏就昏,實在是叫人擔心。” 她說罷,復又看向云清辭,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崩铄溃骸半捱€以為母后在因為舅舅的事,遷怒君后呢?!?/br> 他毫不避諱談及此事,太后的臉色當即微微發(fā)青,她忍了又忍,還是未忍住來望向李瀛,難掩怒意:“你還知道哀家會遷怒?就因為他奪了云清辭的釉采,他便該死了嗎?!” “何止。”李瀛嗓音輕慢,娓娓道:“朕有實證,他曾帶兵包圍城郊民家,強占民女,將其父活活打死,草草掩埋,那民女也是橫著從侯府后院出去的?!?/br> 其實還有很多,但那都是前世了,這則是最近扶持張家上位的幾年來,極為嚴重的一件事。 張?zhí)箜訐未?,囁嚅道:“竟,竟有此事??/br> “搶奪君后釉采便能看出他熟門熟路?!崩铄瓗е┮馕渡铋L道:“朕將舅舅賞給外祖父親自處置,已是天大的恩賜。” 他竟然把這當做恩賜?! 這分明是殺人誅心,用心險惡! 張?zhí)笾讣紫萑雛ou中。 他是如何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的?還是在她這個母后面前。 “念在母后久居深宮,不知張斯永為惡之事,朕便未曾前來打擾?!崩铄K于把視線從她身上收回,沉沉望向云清辭,道:“但母后為了舅舅之事遷怒清辭,看來是近日常去吊唁,在張家聽了些不三不四的話?” 這是敲打! 太后悚然一驚,道:“絕無此事!哀家就是,乍然失去弟弟,心中有些過不去……” “那就是太后悲傷過度?!?/br> “是……” “要好好休息才是?!崩铄溃骸敖袢諑淼倪@些禁衛(wèi)便留守太慈宮,保護母后不被打擾?!?/br> 張?zhí)竽樕话住?/br> 李瀛緩聲道:“明日三十,宮宴嘈雜,母后也不必去了?!?/br> 張?zhí)筲惶ы?/br> 這是,軟禁。 云清辭暗暗提起心眼。 李瀛真是好會算計,當初殺張斯永的時候就說了釉采若不交出,便讓張斯永陪葬,交出釉采,卻又是欺君。 今日敲打太后,幾乎是一樣的手段,太后若承認是張家慫恿,那張家勢必要褪一層皮,可說是悲傷過度,又被他順勢軟禁。 這個時候的李瀛,遠遠不該那么游刃有余。 但不管怎么樣,他心里還是高興的??磥磉@一世他可以欣賞李瀛與太后的母子大戰(zhàn),他若除了張家,便是失去了左膀右臂,屆時云家一家獨大,他豈不是更加敢怒不敢言? 這個時候頂撞天子只會造成反效果,太后只能郁結于胸,忍氣吞聲。 柳自如開口:“太醫(yī)來了?!?/br> 太醫(yī)背著木箱剛要行禮,就被李瀛攔下,方才面對太后時的壓迫感一掃而空,道:“不必多禮,快來看看君后?!?/br> “嗯……”在太醫(yī)上來之前,云清辭幽幽轉醒,無視了太后的怒視,一臉迷茫地道:“我這是在哪兒?” 李瀛一步跨到他面前,想要伸手碰他,又小心縮手,溫聲道:“你在太后宮里?!?/br> 云清辭端詳著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一邊暗暗計較,一邊道:“我怎么會在這兒?” “不重要?!崩铄⒉幌胱屗捞笥行尼槍χ?,道:“朕馬上帶你回宮?!?/br> “哦?!痹魄遛o軟軟地重新靠了回去,悄悄瞥一眼太后,道:“我覺得渾身發(fā)軟,動彈不得?!?/br> “那便不要動了,就著母后的鑾駕回宮吧?!睕]有經(jīng)過太后的同意,李瀛直接下了決定:“母后而這么疼你,定會答應的?!?/br> 被迫答應的張?zhí)螅骸啊?/br> 這夫夫倆一唱一和,分明是要沒收她的鑾駕。 太醫(yī)確診了云清辭沒有大礙,剛抬回來的鑾駕又原路返回。 目送‘虛弱’的云清辭被抬走,太后緩緩步入宮中,平靜的神情逐漸猙獰起來,她揮手掃落桌案上所有物品,大怒道:“幾個賤民的命也配與斯永相提并論?他若是念半分情意,豈會對舅舅下手?!我看他是被云清辭迷了心竅了!??!” 發(fā)了好大一通火氣,她才終于平復情緒。 瞳孔卻忽地一滯。 李瀛此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李瀛方才是棄了鑾駕飛奔而來,這會兒云清辭繼續(xù)靠在轎子上,他便只能跟在一側走著。 兩人各懷心事。 一路到了朝陽宮,云清辭依舊裝模作樣,軟軟伸手遞給銀喜,不等對方上前,就有一只手托住了他的手臂。 李瀛彎腰把他抱了起來,快步行入室內(nèi)。 身體被放在柔軟的床榻上,寬大掌心摸了摸他的臉,云清辭抬眼瞧著他的態(tài)度,很多以前理不清的原因,恍惚好像明晰了許多。 云清辭開口,態(tài)度沒有咄咄逼人,語氣甚至是輕柔的:“你是不是來自八年后?” 他果然又問了這一句。 李瀛在床邊坐下,抿了抿唇,“酥餅,為何沒吃?” “我怕你下毒?!?/br> 云清辭的眸子逐漸蒙上一層水霧,他哀哀道:“李瀛,你跟我一樣,重生了嗎?” 李瀛垂下睫毛,不敢與他對視。 云清辭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角,追問:“是不是?你告訴我?!?/br> 李瀛并不愿再撒謊騙他,但不欺騙,就只能承認。 額頭突突跳起刺痛,李瀛呼吸微重,終于抬眼與他對視。 云清辭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可憐。 是每逢感到受傷之時,會露出的,熟悉的可憐。 李瀛心頭針扎般綿密地疼。 “是……”他說:“是我。” 所有一切都有了答案。 云清辭后退著松開了他的袖口,有一瞬間,他希望身邊有一把刀,可以讓他狠狠捅入這個男人的胸口。 他的肩膀抖動,恨意的種子在一瞬間抽根發(fā)芽,轉瞬長成蒼天大樹,樹冠撐破胸腔。 但他沒有。 每一寸肌膚都變得冷靜無比。 “既如此,你為什么,不直接廢了我?” “我離不開你?!?/br> “什么叫離不開?” 李瀛凝望著他,霧潮在眸子里起伏,他說:“我后悔了?!?/br> 云清辭的瞳孔擴張,漸漸有一股興奮地戰(zhàn)栗爬上尾椎,他矜持地歪了歪頭,認真道:“我不懂?!?/br> “我……”李瀛說:“我后悔,前世,沒有好好愛你?!?/br> 云清辭的眼眶也無息地擴大了,滔天惡意自心中升騰而起,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咧開,又小心翼翼地抿上。 “你是說,你……”他一邊回憶,一邊問:“你做下這一切,是因為,你心里還有我?” “是?!?/br> 云清辭垂下腦袋,細細的頸子脆弱而優(yōu)美,他揪了一下手指,道:“你要與我解釋什么么?” “我當時……” “其實我并不在乎?!痹魄遛o打斷了他,并重新抬起頭,道:“我也沒那么想聽?!?/br> 李瀛喉結滾動,把悉數(shù)言語盡數(shù)吞了下去。 云清辭抱起了膝蓋,仔細地把重生之后的事情皆數(shù)理了一遍。 他以為李瀛對他早已沒有感情了,至少前世的李瀛對他不該有感情,可如果李瀛因為他的死亡而后悔終生,那冰湖、法駕、歌舞放縱,釉采殺舅,痛打寧妃,包括今日軟禁太后,似乎都有了充分的理由。 李瀛,在他死后,后悔了,要來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