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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受想開了[重生] 第1節(jié)

    偏執(zhí)受想開了[重生]

    作者:喬柚

    文案:

    前世的云清辭愛天子欲生欲死,生活上為他煲湯做衣,政治上為他監(jiān)視群臣,連自己母家都無一例外。

    他一心撲在天子身上,所有的心機謀略皆用來固寵。從不借君后勢力為親族謀官求職,更不偏袒相護,可以說是鐵面無私,六親不認。

    外人膽寒,親族痛恨,云清辭皆不在乎。到頭來卻被他唯一在乎的人打入冷宮,滿門下獄。

    終在雪日自戕于鎏金樓下。

    -

    重活一世,云清辭收起外放的爪牙,撿起碎成渣的玻璃心,圓滑處世,為親族保駕護航,決定做一個不需要恃寵,也一樣驕矜,且無人能撼動分毫地位的權(quán)后。

    未料曾經(jīng)那個對他棄如敝履,被無數(shù)臣子贊美德行兼?zhèn)洹⒄娜屎竦奶熳?,卻突然轉(zhuǎn)了性子,變得冷厲肅殺,偏執(zhí)殘暴。

    下人頂撞云清辭,他打;宮妃挑釁云清辭,他罰;小人構(gòu)陷云清辭,他殺。有人親近云清辭,他便嫉恨的無以復(fù)加。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云后是天子的逆鱗,不許看,不許碰,更不許傷。

    云清辭仙男無語:原來你就喜歡我不愛你,早說啊。

    攻:……

    朕覺得苦但朕不說·jpg

    想開了受x想不開了攻

    狗血雙重生,攻前世機關(guān)算盡痛失所愛今生被虐千百遍還要追著寵。

    追妻火葬he,不換攻不換攻不換攻,無論前世今生攻受都只有彼此。

    不換攻的意思就是不會把攻虐死,不能滿足極端虐攻的心理預(yù)期,請務(wù)必確認這一點再入坑。

    內(nèi)容標簽:宮廷侯爵 破鏡重圓 天之驕子 重生

    主角:云清辭,李瀛 ┃ 配角:預(yù)收:《一只喪批咸魚的日?!?nbsp;┃ 其它:已完結(jié)火葬場:《養(yǎng)了八年的金絲雀飛走啦》

    一句話簡介:天子追妻火葬場

    立意: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成年人應(yīng)該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第1章

    鎏金棲鳳樓,位于禁城東北角,登之可望云霞萬里,夜間更能將上陽四市的繁榮燈火盡收眼底。

    上陽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天子為云后觀望母居所建。雖說云家如今被判滿門抄斬,云清辭也已被打入冷宮,可那位最有望后位的寧貴妃,也依舊只能在底下咬牙切齒地看著。

    寒夜冷如刀鋒,禁城護衛(wèi)提著防風的燈籠,冒雪巡視。忽有人驚呼一聲:“樓上有人!”

    樓欄角上,一人白衣獵獵,迎風而立。

    “放肆!”甲胄碰撞之聲響起,護衛(wèi)首領(lǐng)帶人上前:“何人如此大膽,敢登君后的樓……”

    “!”

    冰天雪地里,這人頭戴青玉素簪,蹬著一雙不合腳的單鞋,披著毫無御寒作用的薄衫,自上而下呼嘯而落,重重地砸在了覆蓋著薄雪的禁城石板上。

    紅梅般的血點子灑濺四周。

    “這是……”

    未盡之言悉數(shù)卡在喉間。

    沒有人敢碰地上的人。

    不只是因為他便是此樓的主人,是天子的君后。

    更因為他以往張揚跋扈、泯滅人性的形象過于深入人心,以至于,他會這樣了結(jié)自己,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毛骨悚然。

    有人認為,云清辭是因為被天子傷透了心,故而才選擇鎏金棲鳳樓跳下了此一生,畢竟,他雖然令外人膽寒,親族痛恨,但對天子卻是死心塌地,好到?jīng)]話說。

    更多人認為,云清辭偏執(zhí)傲慢,活著的時候就時常自殘以求獲得天子的重視,此次自絕,也不過是在用偏激的方式捍衛(wèi)自己在天子心目中的一席之地罷了。

    天子欲滅他全族他不在乎,將他打入冷宮他心碎如狂,真是敢愛敢恨敢舍,瘋魔的一生。

    他仿佛從未如此安靜過,歇斯底里,驕橫善妒,行動如風,眉宇間總有揮之不散的戾氣,無人敢直視他鋒銳冷厲傲慢譏誚的眉眼……以至于讓人忽視了他其實生得極好。

    發(fā)烏唇朱,膚白如冰,端地是水墨傾城一般的長相。稠艷的鮮血從他身下蔓延,迅速吞沒了積雪,將其單衣與皮膚染紅,像極了潑在水墨畫卷的大片朱砂。

    他合著眼睛面目安詳?shù)臅r候,天地仿佛也隨著那失血的唇般齊齊褪去了顏色。

    護衛(wèi)首領(lǐng)喉頭攢動,不敢多看。

    很快,宮中便不允許再議論云后了,素來宅心仁厚、德行兼?zhèn)涞奶熳哟箝_殺戒,杖斃了所有碎嘴的宮奴。

    這是宣景十五年,也是云清辭與天子成親的第十二年。

    令無數(shù)妃嬪艷羨妒忌的鎏金棲鳳樓,依舊光鮮亮麗地屹立于此,卻在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視線中徹底封鎖,成為禁地。

    而關(guān)于云清辭的一切,甚至于他的名字,也均成了宮闈禁忌,無人敢議。

    -

    大雪撲簌簌地打在窗欞。

    銀喜和金歡坐在屋內(nèi)的炭火邊,都在悄悄地觀察靠在窗邊榻上合目聽雪的人。

    對方烏發(fā)披散,神態(tài)懶散,額頭和手腕俱都纏著白紗,細白修長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在扶手敲擊,看上去一派悠閑愜意。

    是云君后,又好像不是云君后。

    是他,是因為他的長相無人能夠復(fù)刻,不是他,是因為他此刻不該這么平靜。

    昨天一大早,君后還未完全清醒,就被突然發(fā)怒的陛下從床上甩了下來,額頭磕破,流了很多的血。

    而后陛下盛怒之下命人要將他攆回母家,君后瘋了一樣撲上去乞求,無果,于是自己割傷了手腕妄圖換來陛下同情,雖太醫(yī)來的及時,可他還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

    而陛下……不光沒有給他一個眼神,還在他正昏迷的時候就差人把他送回了相府,并且,沒有給他配備回門應(yīng)有的儀駕,沒有提前通知,導(dǎo)致相府無人迎接,空等許久。

    雖然圣旨還沒下來,可陛下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與廢后無異。

    所有人都知道他醒來一定會發(fā)瘋。

    果不其然,君后在空等之中張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要回禁城尋找陛下,他瘋了一樣徒步奔向禁城,手腕的血順著指尖淌下來,也毫不在乎,沒有人能勸得住他。

    好在沒走幾步,就遇到云相下朝回府,嫌他丟人現(xiàn)眼,把他打昏帶了回來。

    云家上下都十分清楚,云君后再次醒來一定還會鬧個不休,故而特別提前命人守在屋子的窗口與房門,防止他再偷跑出去。

    但今天,他一大早就起床了,不光沒有鬧騰,還乖乖讓銀喜給上了藥,自己認認真真把早膳吃掉,然后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屋內(nèi),哪里都沒去,看上去對自己的身體寶貝的很。

    銀喜和金歡都有些懵,不知道他是在又打什么主意,還是真的已經(jīng)想開了。

    禁城,江山殿。

    天子監(jiān)官柳自如望著火盆里緩緩燃燒的一方圣旨,和君后近侍產(chǎn)生了幾乎一致的疑慮。

    這是廢后圣旨。

    天子這一次是真的被云清辭給惹毛了,不光在對方還未睡醒的時候就將人拽下床榻摔了額頭,還在回到江山殿之后立刻擬了一道廢后圣旨。

    云家權(quán)傾朝野,固然云清辭和家人關(guān)系不合,可他的榮辱到底關(guān)乎著云家的顏面。

    太后擔心天子意氣用事會惹怒云家,竭力勸阻才制止了立即頒發(fā),可詔書卻并未被銷毀,而是一直擺在桌案,顯然天子廢后之心不死。

    昨日臨睡前,或許是終于想清楚了,他又擬了一封和離書,這個比廢后更加溫和的方式,大概是他準備對云清辭做出的最后妥協(xié)。

    可是,今天一大早,柳自如收拾妥當前來伺候的時候,卻見一向溫和寬厚的年輕帝王披頭散發(fā),眼神鋒銳如鷹,隱藏瘋癲與狠佞:“朕放在枕下的素簪呢?”

    柳自如當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為何他對天子枕下放素簪的事情毫無半點印象。

    他試探地行禮:“敢問陛下……是什么樣的素簪?”

    李瀛的眸子涌上濃郁的黑,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傳來強烈的壓迫感,有如實質(zhì)般滲出森森鬼氣。周圍的人何曾見過他這般可怖的模樣,當即有人雙腿癱軟,柳自如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汗水自額頭滑落。

    他的領(lǐng)口被天子抓起,正面對上那張俊美卻陰森的臉,柳自如只覺得自己要性命不保。

    他屏住呼吸,竭力控制住臉部抖動的肌rou組織。他以前覺得李瀛雖胸有丘壑,可帝王心性,行事皆有分寸,至少在人前,他還是個體面的君王,唯一的一點不體面,大概就是在對付云清辭的事情上了。

    但這一刻,李瀛仿佛一只撕下了人皮的惡鬼,變得肆無忌憚,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

    “陛,陛下……”

    柳自如清晰地感覺到,李瀛想殺他。

    解救他的是負責通報的小太監(jiān),“啟稟陛下,方才侍衛(wèi)來報,太后派了人去探望君后?!?/br>
    李瀛不喜太后插手他和云清辭的事情,故而特別讓人留意。不知是不是柳自如的錯覺,天子好像恍惚了一下,“探望……?”

    柳自如急忙道:“想必是太后得知了君后昨日大鬧相府之事,所以特別派人去安撫云家……聽說,君后回府,又弄了一身傷?!?/br>
    李瀛的下巴忽然重重地繃緊,他睫毛抖動,眸中一瞬間薄霧覆蓋,他的嗓子一瞬間啞了:“君后,朕的君后……”

    還活著。

    他沒有說下去,所以柳自如也不得而知。

    他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看到天子大步跨到書案前,伸手抽了一個奏折,目光凝聚在日期處:“宣景,七年……”

    云清辭還活著,并如癡如狂地愛著他。

    他低笑了起來,淚如雨下。

    嚇壞了身邊的一幫人。

    再然后,便是現(xiàn)在這樣,他命人給自己挽起了長發(fā),將擬好的廢后圣旨丟入了火盆。

    又一個東西扔了進來,是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