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清晨，松江國際機(jī)場只有稀稀落落幾波旅客。地勤人員穿戴整齊，站在門口指引大家有序進(jìn)入。

    突然，一個胖子鬼鬼祟祟，探頭探腦，抻著脖子使勁往候機(jī)廳里瞅。

    地勤嗅出一絲不對勁，走到胖子面前：“先生您好，這邊是國際出發(fā)入口，您要飛往哪里？

    “我飛庫姆堡?！?/br>
    趙小濤眼珠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狗仔，長長呼了口氣，對身后的人說，“程兒，里面暫時安全，可以進(jìn)了。”

    聽到仿佛恐怖分子接頭的暗號，地勤更懷疑，“麻煩您出示一下身份證?！?/br>
    “程兒，把身份證拿出來……咦，人呢？程兒？”

    被檢查兩遍身份證和護(hù)照，趙小濤拖著行李急吼吼跑進(jìn)出發(fā)大廳，終于在問詢臺左側(cè)，看到了正在打哈欠的自家藝人。

    “呼……”他抹了把汗，“祖宗，你怎么自己走了？”

    程奚使勁揉揉眼睛，內(nèi)雙愣是被他揉成了三層眼皮，“我不走等著被扭送到警察局么?！?/br>
    “我知道你嫌我丟人，但昨天你剛出丑……新聞，現(xiàn)在還在熱搜上掛著呢，如果被狗仔蹲到就完了！我必須得偵查好！”

    “嗯，以你的偵查能力，神盾局沒請你去當(dāng)特工真是可惜。”程奚乜了他一眼，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他的睫毛很濃，從這個角度看人時眼尾微微上挑，配上一頭張揚的紅色頭發(fā)，總有種濃墨重彩、惑而不媚的美感。

    趙小濤著實噎了下，但很快便原諒了他——畢竟長得好看的人，天生就更容易被原諒。

    問詢臺旁邊人多，怕被認(rèn)出來，趙小濤帶頭去取票機(jī)，邊走邊盤問哈欠連天的程奚：“你昨晚又沒睡著吧，因為丑……新聞還是失眠癥犯了？”

    “單純失眠?！?/br>
    趙小濤掰掰手指頭，面露擔(dān)憂：“你已經(jīng)連續(xù)失眠三天了，接下來的《旅程》是場硬仗，這不要命了么……對了，等節(jié)目開錄，肯定有人會問起這次的事情。切記千萬別正面回答，能打太極就打太極?！?/br>
    “我又沒做過，”程奚神情坦然，“干嘛怕他們問?！?/br>
    “我的小祖宗，你知道你沒做過，他們不知道??！話說你真確定不澄清？”

    ——這是趙小濤今天第三次問同樣的問題。

    程奚垂下眼，睫毛顫了顫，停頓片刻后說：“我確定?！?/br>
    答案在意料之中，除了嘆氣趙小濤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反應(yīng)了。

    他垂死掙扎，有氣無力地勸：“傍金主的黑點短時間內(nèi)洗不掉，今早我看了眼，你的粉絲已經(jīng)從169萬掉到143萬了，站子也關(guān)了仨。你沒日沒夜的練習(xí)三年，最后心血全打了水漂，能甘心？”

    程奚一共僅有六個站子。關(guān)了仨，相當(dāng)于關(guān)了一半。

    而另外三個沒關(guān)，很有可能是站姐還沒起床，沒來得及看熱搜消息。

    “……哦，”程奚怔了下，“沒關(guān)系，鐵打的粉絲，流水的愛豆，掉就掉吧。”

    沒成想小新人如此豁達(dá)，趙小濤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或者怒其不爭，糾結(jié)半天，絕望地決定先辦托運手續(xù)。

    耳邊終于清凈，程奚懶洋洋地靠在柱子上聽歌。插在褲子口袋里的手無意識地動來動去。

    還是不由自主掏出了手機(jī)。

    打開微博客戶端，切到小號，兩個提示彈了出來：

    【您的特別關(guān)注寶貝回家基金會、解救阿芳基金會發(fā)布了新動態(tài)】

    程奚看了遍內(nèi)容，順手給每個基金會捐了十萬塊錢。然后點進(jìn)搜索框，一一搜索那六個站子的名字。

    他全記得清清楚楚。

    果真如趙小濤所說，其中三個換成了純黑色頭像。另外三個沒發(fā)布動態(tài)，不知是在觀望，抑或猶豫不決。

    他深吸口氣，給站子們點了一圈贊。退出搜索框，點開熱搜界面。

    #程奚，晚宴#的詞條熱度比昨晚降了些，從熱搜前五滑到了中段。

    昨晚，有媒體曝光了一組照片，照片拍攝于松江市最大的娛樂會所對面。

    透過包間窗戶，程奚和七八個老男人圍坐一桌，并且時不時起身給他們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