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啊”了一聲：“夫人，老奴這把年紀(jì)了，你讓老奴去哪里啊……”

    李瑾蓉牽住了她的手，難掩哽咽：“馮嬤嬤，你以為我心里就好過嗎？自打我從山上救回了你，你便一直陪在我身旁，至今已有二十余年。這偌大的夏府，我只能和你說幾句體己話。我拿你當(dāng)我親人看待，什么事都不避諱你。你若是走了，我便像斷了左膀右臂，往后可怎生是好……”

    李瑾蓉紅了眼眶，掉下淚來：“可是老爺逼我啊！他在拿你試探我，我才不得不暫時舍棄你。我雖然給了他解釋，但我知道他沒相信。他開始懷疑我了，他不再信任我了……”

    馮嬤嬤陪伴李瑾蓉許多年，見她這般哭慘，便心疼了。她反過來安慰她：“夫人你別難過。不過是出府，在哪不是一樣過。若不是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早就不想待在這京城了。老爺和你夫妻多年，也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便懷疑你，你不要多想。”

    李瑾蓉這才抹了眼淚，深深吸氣：“馮嬤嬤，你放心。這陷害你我的幕后之人，我定會抓住他，千百倍為你報仇！”

    肖乾第二天，就收到了馮嬤嬤被遣出府的消息。暗五向他匯報：“大約寅時末離開的，沒驚動旁人，就一人一包裹，悄悄出了城?！?/br>
    肖乾一扯嘴角：“李氏倒是個聰明人，知道棄卒保帥。眼看找蘭范的事兜不住了，索性便認(rèn)了下來，推了馮嬤嬤頂罪。夏尚書反而不能確定這事到底是不是她指使?！?/br>
    他思量片刻，冷聲道：“派人跟著馮嬤嬤，等她快死了，知道自己主子有多惡毒了，再救她一命。”

    暗五應(yīng)是，卻又道：“現(xiàn)下李氏知曉自己被人盯上了，或許不敢再對付馮嬤嬤?！?/br>
    肖乾便笑了：“她是不敢，可她有辦法嗎？放著這么個知曉她所有秘密的老嬤嬤在外面，她能安心？”男人慢條斯理道：“她不敢也得動手。”

    有侍衛(wèi)行到門口：“殿下，夏府送了封信給夏姑娘?！?/br>
    肖乾目光一凝：“拿來。”

    侍衛(wèi)將信呈上，肖乾打開細(xì)看。原來是李瑾蓉說中秋在即，她要帶夏亦瑤去金鳳山上香，問夏如茵和暗九要不要一起前往。

    肖乾拿著信箋，一時沉默。李瑾蓉會邀夏如茵一同外出，自是沒安好心的。李珠玉這些日幾次三番想來大殿找夏如茵，都被侍衛(wèi)們擋回去了，李瑾蓉約莫是擔(dān)心這沒用的侄女成不了事，想自己出馬了。

    肖乾考慮的是，要不要讓夏如茵赴約。李瑾蓉既然叫上了“暗九”，那約莫是想陷害夏如茵與“暗九”私通的。有他在身旁，肖乾倒不怕夏如茵碰上麻煩，只是，夏如茵難免又要傷心了。

    思及這或許是個機(jī)會讓夏如茵多認(rèn)清李瑾蓉一些，也算是循序漸進(jìn)，肖乾到底決定將這信轉(zhuǎn)交給夏如茵。他以暗九身份去找了夏如茵，夏如茵看到信也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決定前往。

    夏府女眷歷年中秋都會去金鳳山上香，夏如茵卻從來不曾一起前往，一直覺得是個遺憾。這若是擱在之前，收到這信，夏如茵定會欣喜萬分，可自那日看到蘭范找李瑾蓉鬧事，夏如茵心中便無法釋然。雖然國公府那邊最后也沒了下文，但她心中，那個大度溫柔的夫人形象卻模糊了起來。

    但她還是想去金鳳山玩的，就算不跟著李瑾蓉一道前往，她也想和九哥一起去那看看。于是離中秋還剩五天，夏如茵期期艾艾去找太子，向他申請中秋前兩日休沐。

    肖乾正在書桌后看文書，聽言問：“為何要兩天？”

    夏如茵還以為殿下嫌她玩的時間太長，有些局促答：“夏府女眷每年中秋前夜，都會在寺廟住上一晚。她們回來和我說，有很多人在山上賞月祈福，我便也想看看?！彼⌒脑儐枺骸暗钕?，是不是中秋那陣你要見很多人？如果需要我屏蔽情緒，我便不去了?！?/br>
    原來還有這一出。肖乾安撫道：“孤只是隨口一問罷了。無事，你只管去玩。”

    夏如茵可太感激了。正巧劉嬤嬤捧著一堆小書冊進(jìn)殿，夏如茵連忙上去幫忙，將東西送到了太子書桌上。她為太子打開書冊，便愣了愣：這書冊原來并不是書冊，而是一個姑娘的畫像。

    夏如茵看向劉嬤嬤。劉嬤嬤立在門口，含笑回望。夏如茵都懷疑是不是劉嬤嬤拿錯了：“殿下，這是？”

    肖乾也拿起一本小冊子，自個展開，果然又是一姑娘的畫像。他淡聲道：“孤也不知道為何，這些天，總有人送女兒畫像給孤，都已經(jīng)收了三四十冊了?！?/br>
    肖乾自然是知道原因為何的。他將太子府的貴女們放回了家，貴女們便帶出了太子殿下寵愛夏如茵的消息。曾經(jīng)他身旁一個女人都沒有時，官員們覺得將女兒嫁給他無望，倒是消停?？涩F(xiàn)下，夏如茵的存在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于是這幾天，他才會收到這許多貴女的畫像。

    夏如茵想得卻沒那么深。她只知道這么送女兒畫像，是選妃才有的步驟。這是官員們在催太子殿下成婚??！太子殿下都二十了，的確是該成婚，殿下本人也是想成婚的，可偏偏，他又沒法成婚?，F(xiàn)下還得被人催……殿下心里，一定很苦悶很煩惱吧。

    夏如茵心生憐惜，措辭道：“殿下若是無意，那便不看了，我?guī)偷钕率兆甙?。?/br>
    肖乾嘴角便微不可查翹了翹。他家茵茵吃醋了，瞧瞧這醋意還挺大，都不讓他看別人家的姑娘畫像。肖乾心里癢癢的，忍不住就想逗弄她：“只是看看，倒也不礙事。不如茵茵也來幫孤參考參考？”

    這……參考了又能如何，不是徒添傷感嗎？夏如茵不明白太子殿下這又是什么cao作，猶豫著應(yīng)了好，站去肖乾身旁。肖乾果然又打開了幾本小冊，將它們一一攤平在桌上。他指著其中一張畫像道：“這姑娘看起來似乎挺溫柔?！?/br>
    是挺溫柔，可再溫柔也有情緒，你也娶不了啊。夏如茵不知怎么安慰肖乾，索性努力抹黑那姑娘：“看著是溫柔，但其實也不一定溫柔?！?/br>
    肖乾嘴角那弧度便愈發(fā)大了：“也是，”他又指向另一幅畫像：“這姑娘面容端莊，是有福之相?！?/br>
    這又要怎么接？夏如茵絞盡腦汁，好容易憋出一句：“是有福，就是好像有點胖？”

    肖乾差點笑出聲。他再指向另一幅畫像：“這姑娘面相不錯，我一看便覺得親切?！?/br>
    夏如茵搜腸刮肚：“一看就覺得親切，那只能說明她長得太尋常?！?/br>
    肖乾到底沒忍住，笑了一聲?？此阉∠嗪媒o逼得，都會寒磣人了！

    可現(xiàn)下兩人這關(guān)系，就差著層窗戶紙沒捅破，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肖乾決定還是不要太過分。他將所有書冊掃去一旁：“茵茵說得對，這些姑娘看著都不行，都不如茵茵善良又漂亮?！?/br>
    ？？怎么突然扯到她了？夏如茵想了想，殿下這約莫著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這也太可憐了，夏如茵不敢反駁，厚著臉皮應(yīng)了句：“殿下所言甚是。”

    肖乾便笑著揉了揉她的發(fā)。劉嬤嬤此時方上前，也笑道：“殿下若是無意，老奴便把這些東西收拾走了?！?/br>
    肖乾應(yīng)好，夏如茵又去幫忙。她端著一半小冊，跟著劉嬤嬤出了大殿。路上，劉嬤嬤又開始看著她笑。夏如茵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劉嬤嬤，你笑什么??？”

    劉嬤嬤慈祥道：“殿下說得對，那些貴女，都不如夏姑娘你好?！?/br>
    突然被夸了，夏如茵還挺不好意思的：“劉嬤嬤謬贊了。”

    劉嬤嬤意味深長：“夏姑娘陪在殿下身邊這許久，也是時候主動些，為殿下分憂了。如果殿下身旁有個女人，也不會碰到今日這情況啊。”

    夏如茵不明所以，只是應(yīng)允：“茵茵受教了?！?/br>
    有了這一出小插曲，肖乾這一天都心情很好?？蛇@好心情只持續(xù)到了下午。日頭偏西，太子府迎來了一位拜訪者。肖乾掃一眼拜帖：“李和循？”

    侍衛(wèi)應(yīng)是。肖乾一時也不確定此人來意，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夏如茵，思量片刻還是道：“帶他上來?！?/br>
    李和循進(jìn)了大殿，見到夏如茵坐在太子身旁，顯然有些意外，卻很快斂了表情：“微臣見過太子殿下?！?/br>
    肖乾懶懶支著額：“免禮。什么事？”

    李和循便從懷中摸出了一本小冊：“殿下，家父特讓我送來五妹的畫像?！?/br>
    竟然也是來送家中女兒畫像的。肖乾便興趣缺缺了，朝殿中伺候的侍女吩咐道：“收了吧。李大學(xué)士有心了。”

    侍女接過小冊，呈給肖乾。肖乾以為李和循這就要告辭了，卻不料李和循又開了口：“其實微臣此次前來，是有個不情之請?！?/br>
    肖乾漠然掀著眼皮看他。便見李和循望向夏如茵，一掀衣擺，直直朝他跪下：“殿下，微臣一直愛慕夏府大小姐夏如茵，多年念念不忘。如今她入了太子府做奴婢，婚事理應(yīng)由殿下做主。懇請殿下將她賜予微臣，微臣往后定當(dāng)盡心竭力，粉身碎骨以報！”

    作者有話說：

    肖乾：很好，很好……你死了！

    謝謝lyyyyl的手榴彈！

    謝謝mei的營養(yǎng)液*10、糖炒毛栗、啊y、不負(fù)今生、丸子的營養(yǎng)液*5、謝謝安靜的豬頭三、嚕嚕蘿卜老三、啾咪～的營養(yǎng)液！

    第47章

    這話說完, 大殿內(nèi)陷入了死寂。夏如茵愕然睜大了眼，困惑看向李和循。

    李和循說，他喜歡她？夏如茵仔細(xì)回想, 卻想不出李和循哪里喜歡她了。他做她夫子時，的確對她很好，送過她很多小東西?？伤麑Π幰埠芎茫灰械臇|西，阿瑤也有一份。就算撞上了阿瑤欺負(fù)她, 他也只是勸夏如茵別放在心上。夏如茵一直覺得他對兩個meimei挺一視同仁的。后來他突然離開夏府都沒和她道過別, 還是阿瑤告訴她，她才知道他往后都不來了。這, 也能是喜歡她？

    可不等她回想出個所以，肖乾便有了動作。男人抄起手邊那畫冊, 擲向李和循！李和循不備之下，被那畫冊砸中口鼻, 嘴角立時溢出了血！肖乾的聲音陰鷙仿佛摻了冰：“你再說一遍?！?/br>
    李和循……不敢再重復(fù)。他捂著破了的嘴角, 強(qiáng)撐著冷靜問：“微臣愚鈍, 不知殿下這是何意？”

    “何意？”肖乾忽然笑了。那笑肆意，可男人眼眸黑沉沉的, 笑意根本不及眼底：“帶著你那五妹的畫冊滾，孤看不上！”他扣住了夏如茵腰肢, 幾乎是將她從小矮凳上拎了起來：“孤已經(jīng)有女人了?！?/br>
    他將夏如茵圈入懷中，笑容愈大，聲調(diào)卻愈寒：“孤的女人，你要搶嗎？”

    這回, 震驚不能語的人變成了李和循。他難以置信退后兩步, 連連搖頭：“茵茵？殿下、你們……不, 不可能！”

    肖乾冷笑著，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摟住的夏如茵卻騰出雙手，反摟住了他！

    女子雙臂纏在他的肩頸，柔軟的身體緊密貼住了他。肖乾那滔天的怒意，一瞬便偃旗息鼓。他偏頭看她。夏如茵一臉鄭重，認(rèn)真和李和循解釋：“李修撰，我的確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千真萬確！”

    仿佛為了證明這句話，夏如茵還頭一歪，腦袋靠在了肖乾肩上。肖乾方才還狂風(fēng)雷雨的心情，忽然就萬物復(fù)蘇，春光明媚了。

    看看他這小相好，還真被惹著急，忍不住說出真心話了。今天她又跟著他看姑娘家畫像，又看見李和循推銷他meimei，可能早就忍不住了。如今得了他這一句“孤的女人”，立刻就再不遮掩，跑出來宣布主權(quán)！這占有欲，真是太可愛了！

    李和循卻是頭腦當(dāng)機(jī)了。他半響才能再開口，朝夏如茵道：“我不信。那天我在街上，碰到你和那侍衛(wèi)……那侍衛(wèi)那般提防我……”

    夏如茵便知道他在說九哥：“提防你？”她覺得九哥是挺提防李和循，主要原因是九哥要做她唯一的哥哥：“對，因為殿下讓他照看好我，所以他才會提防你?！?/br>
    這說法，也合情合理。李和循失魂落魄立在那，喃喃道：“天意弄人……”他看向夏如茵，神色痛苦：“茵茵，我到底是錯過了你……”

    夏如茵有些吃驚看他，不明白他為何要說這種話，又為何露出這種悲傷神色——當(dāng)初明明是他主動離開夏府的，何談錯過？

    肖乾暼夏如茵一眼，手掌往人腦后一罩，將人按在了懷里。夏如茵被按得鼻子都撞疼了，想抬頭，可肖乾不松手。

    肖乾的聲音帶著嘲弄響起，問出了夏如茵心底的疑惑：“哪是天意弄人？又何談‘錯過’？”男人冷冷道：“明明是李修撰為了前途放棄了她。既然是你權(quán)衡之下做出的決定，現(xiàn)下又何必在這裝深情？”

    此話出口，大殿中再次安靜。肖乾約莫是終于想起了被悶在懷中的夏如茵，松開了她。夏如茵喘了兩口氣，這才去看李和循。便見李和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遲遲沒有開口反駁。他狼狽丟下句：“殿下……微臣、微臣先行告退！”

    就這么跌跌撞撞逃離！

    夏如茵愈發(fā)莫名其妙，肖乾卻是因此確認(rèn)了自己的猜測：李和循果然是知道夏如茵被李瑾蓉下了毒藥。做夏如茵夫子的那些日子，李和循或許是真喜歡上了夏如茵?？伤恢獜暮伟l(fā)現(xiàn)夏如茵被李瑾蓉下了毒，于是，他權(quán)衡了從李瑾蓉手中救下夏如茵的可能性與后果，或許還權(quán)衡了夏如茵一被主母厭棄的庶女，將來能否給他的仕途帶來幫助。最終，他選擇了及時抽身。

    于是他不告而別了，留下夏如茵在夏府，無知無覺等待將死的命運。可茵茵這般好的姑娘，他這些年，想來的確也是念念不忘的。于是在蓮湖再遇，李和循忽然意識到夏如茵有了解毒的希望，似乎還能活下去。這讓他的愛意重燃。加之現(xiàn)下夏如茵只是個太子府的奴婢，他都不用娶她做妻，于是他來懇請?zhí)?，將夏如茵賜給他。

    這真相，還真是令人不爽啊。肖乾捏了捏拳頭，后悔自己順手拿了畫冊砸李和循——他應(yīng)該換硯臺的?？蓱阎械呐觿恿藙?，肖乾便將這些丟去了腦后。肖乾帶著笑意看向夏如茵，便見夏如茵在他懷中拱了拱，仰著小臉有些難受的模樣：“殿下，我腿疼?！?/br>
    肖乾：“？？”

    肖乾低頭看去，這才發(fā)覺夏如茵為了配合他，撲在他身上時，雙腿是半跪在椅子橫檔上的。肖乾連忙松開她：“讓孤看看，有沒有磕著?！?/br>
    夏如茵都來不及拒絕，肖乾便隨意將桌上的文書掃開，掐住她腰肢，將她拎去了書桌上！夏如茵雙腿懸空坐在書桌上，人都懵了，好容易才道出句：“殿下，不必……”

    可是殿下已經(jīng)利索掀了她裙擺，將她的襪子褪了下來。夏如茵默默閉嘴了。肖乾便見女子那如凝脂般的肌膚上，果然有兩道紅紅的印子。肖乾心疼了，他竟然粗心沒注意：“孤喚趙大夫過來給你擦點藥。”

    夏如茵：“……”

    殿下這也太小題大做了，這都要擦藥。夏如茵笑道：“殿下，那是跪久了壓出來的，過一會便好了，實在不必勞煩趙伯跑一趟?！?/br>
    肖乾坐在椅中，微微仰頭看她：“真不用？”

    這個姿勢，夏如茵還比他高上一些，俯視的角度十分新奇：“真不用?！?/br>
    肖乾便放下了她的裙擺。夏如茵以為自己可以下來了，可肖乾雙手還支著書桌，將她圈在中間，并不讓開。那張金屬面具靠近了些，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和緩：“沒什么話要問孤嗎？”

    ？？她該有什么話要問嗎？夏如茵覺得不用問了，她已經(jīng)領(lǐng)悟得很透徹了。方才在肖乾說出“孤的女人”那一瞬，她忽然就明白了劉嬤嬤那句“也是時候主動些，為殿下分憂了”，到底是何意。劉嬤嬤是在暗示她，讓她假扮殿下的女人呢！

    夏如茵覺得自己太傻了，遲遲沒領(lǐng)悟她還能有一個作用，便是做殿下的擋箭牌！左右她沒多少日子好活了，也不打算嫁人，長得又還可以，假裝是殿下的女人，為殿下?lián)趿四切┐呋椋皇钦线m嗎！這樣殿下這兩年都能落得個清靜。等她死了，殿下如果還是不想娶妻，還可以假裝自己深情，再也不娶！

    無怪九哥這些天時不時就提上一句，要將她嫁給太子殿下。就連太子殿下本人，之前都問過她想不想嫁人。殿下估摸是確認(rèn)她不想嫁人后，又不好意思開這個口，這才讓劉嬤嬤和九哥旁敲側(cè)擊。而他今日實在被李和循和其他送畫像的人煩著了，這才直接做了決定，說出了那句“孤的女人”。

    肖乾注視著她，金紗之后，那目光顯得溫柔、深情又灼熱。夏如茵趕跑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搖了搖頭：“我沒什么要問的?！?/br>
    肖乾便笑了。他雙手握住夏如茵雙手，輕緩摩挲著，對兩人這種無需多言便心意互通的情形十分滿意：“好吧。那孤有話要說?！?/br>
    夏如茵安靜聆聽。肖乾放柔了聲音：“茵茵，孤暫時還不能給你名分，你別生氣。是孤站得還不夠高，所以離孤太近，你會遇到危險，孤不能讓你置身險境。孤不僅不能給你名分，還要再找?guī)讉€女人，假做納了她們，再將消息散播出去。但孤保證，孤絕對不會看她們一眼。往后安全了，孤便將她們送出府去。”

    他仔細(xì)打量夏如茵，見她一臉茫然，倒沒有傷心難過，有些摸不準(zhǔn)她是什么意思。肖乾只管哄道：“這是孤的錯。孤本不該這么快將你暴露在人前，今日實在是沒忍住。作為補(bǔ)償，你想要什么只管說，孤都答應(yīng)你?！?/br>
    殿下這也太客氣，太體貼下屬了！為了讓她明白自己依舊重要，他還向她保證不會看旁的女人。其實沒必要，她可不像九哥那般愛瞎吃醋！

    夏如茵也主動表忠心：“殿下，你沒有錯！是我做得不夠好。我沒什么想要的，你給我的已經(jīng)夠多了。能為殿下分憂，是我三生有幸。”

    這話夏如茵學(xué)到后，已經(jīng)是第二次說了，肖乾聽后感覺卻與第一次大有不同。第一次聽到這話，他只覺得夏如茵可愛，現(xiàn)下兩人心意互通，夏如茵再這般拿下屬的話來和他談情說愛……他便覺得挺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