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良藥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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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乾樹枝往左,夏如茵便啊啊叫著,被扯著往左。肖乾樹枝往右,夏如茵便跌跌撞撞往右。肖乾好整以暇:“你說呢?” 夏如茵好容易站穩(wěn)了,興致勃勃:“你在放風箏?” “風箏?”肖乾眸中有一閃而過的笑意:“你飛得起來嗎?你就是個燈籠,餡小,皮大,中空?!?/br> 肖乾挑著他的五彩燈籠,繞著假山走了幾圈,夏如茵便呼哧喘氣了。肖乾趕她回去休息,夏如茵吃完早餐,又去擺弄她的瓶瓶罐罐,掌事姑姑卻上門了。 掌事姑姑先是還了一錠銀子給夏如茵,只道那劉公公不規(guī)矩,已經(jīng)被九爺發(fā)落了。往后夏如茵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和她說便行,她會安排人采買。又令人呈上了一盒子脂粉和數(shù)套紗質(zhì)的披帛,說是太子殿下的賞賜。 東西雖好,接下來的消息卻讓夏如茵心情沉了下去。太子讓她妝扮好,半個時辰后過去伺候。 芳雪打開太子賞的胭脂看:“夏姑娘,這脂粉也是劉嬤嬤做的,顏色比昨日的更適合你。你用這個,一定更漂亮?!?/br> 夏如茵沒應聲,指尖撫上披帛??椢锶缌魉话爿p柔細膩,色彩亦是輕快活潑,比她身上的紗質(zhì)襦裙毫不遜色。夏如茵拿起一件攤在桌上,垂眸嘆了口氣。 她脫了紗衣,穿上平日的稠衫。十二件衣服換下來要些時間,待到一切妥當,已是兩刻鐘后。夏如茵披著披帛對鏡坐著,房門卻被人推開,肖乾行了進來。 夏如茵看見他,站起身:“九爺。” 肖乾擺擺手:“坐著吧,一會還要去殿下那邊伺候?!?/br> 他掃了一眼書桌:“這是殿下賞賜你的?”男人站定,微微昂首而立:“這披帛好,既好看,又不怕受涼?!?/br> 夏如茵勉強笑了笑,低垂了眸。她沒心情聊天,肖乾今日卻話多了:“這胭脂也更合適,殿下應是特意讓劉嬤嬤挑了適合姑娘家的?!?/br> 這回,夏如茵都笑不出來了。她緩緩搖了搖頭:“我倒寧愿用昨日的脂粉,穿自己的衣衫?!?/br> 肖乾便沉了臉:“夏如茵,太子殿下送你禮物,你怎么這反應?” 夏如茵聽著他語調(diào)不對,總算斂神:“九爺,這事……” 肖乾橫眉冷目看她。夏如茵心中本就壓著石頭,對著暗九,話便說了出來:“九爺,不是這樣的。太子殿下賞我脂粉衣裳,與你令人給我送脂粉,是不同的。” 肖乾冷聲道:“如何不同?” 夏如茵輕嘆一聲:“你送我脂粉,是因為你知道我想要,你幫我達成心愿。太子難道在意我想要什么?他送我脂粉衣裳,是因為他想送?!?/br> 肖乾表情變幻:“是么,你可真懂他?!?/br> 夏如茵偏頭看著身上的云紋披帛,緩聲道:“他送我的,不是披帛?!?/br> 肖乾:“……那是什么?” 夏如茵幽幽道:“是戲服?!?/br> 肖乾:“……” 肖乾一言不發(fā),轉身砸門走了。 夏如茵感覺暗九似乎在發(fā)脾氣,卻也不明白為何。左右這位九爺?shù)母鞣N怪癖她就沒懂過——繼奪人所好、看人撒潑后,夏如茵又發(fā)現(xiàn)了他的新愛好,看人扮丑。夏如茵沒法再多想,因為她的危機已經(jīng)來了。 太子今日要她去伺候,想必是好戲開演了。他要拿她演戲,給她配身戲服也是正常,可這登場實在太快了。這都得是打頭陣了,夏如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唱到落幕。 她來到殿內(nèi),依舊站在門邊。沒等多久,太子便出來了。男人拄著拐杖行至桌后,坐下便喚道:“夏如茵?!?/br> 夏如茵精神一繃,連忙躬身:“殿下?!?/br> 她以為太子又要喚自己站去身旁了,可太子透過面具看她,遲遲沒說話。夏如茵不敢確定了,心中打鼓,愈發(fā)緊張。便聽太子低氣壓道了句:“罷了。傳李大學士。” 原來是讓她去傳李大學士。夏如茵松一口氣,出殿領來了李大學士,又站去門口。李大學士一番問禮,道:“殿下,微臣小女珠玉入殿下府上已有段時日,微臣時常夢見她,十分思念。那丫頭自幼資質(zhì)愚鈍,微臣總擔心她伺候不好殿下,心中惶恐?!?/br> 夏如茵緩緩眨了眨眼。原來李大學士是為李珠玉來的。想是昨日何大人討回了他的女兒,李大學士聽到風聲,便也來一試。只是李大學士這番話說得不比何大人悲戚,想來是膝下子女多了,便也不如何在意。 果然,李大學士道:“微臣特意尋來了十名調(diào).教好的丫鬟獻給殿下,請殿下開恩,允微臣帶小女回府?!?/br> 太子半響沒答話。夏如茵終于忍不住偷偷去看,便見太子端著茶盞,正不慌不忙喝著茶,將李大學士晾在那。不知過了多久,太子終于放下了茶盞:“李大人,京衛(wèi)指揮使告老還鄉(xiāng),讓誰接替他,你心中可有人選?” 這回,一時沒答話的變成了李大學士。夏如茵沒來由的,覺得氣氛有些變了。李大學士躬身:“殿下說笑了。微臣不過一介臣子,京衛(wèi)指揮使接替人選,自然該由圣上定奪?!?/br> 太子慢條斯理道:“是么?那孤為何聽說,李大人舉薦了林大人?!?/br> 李大學士不卑不亢:“圣上相詢,微臣自當殫精竭慮,擇良才而薦,為圣上分憂?!?/br> 太子忽而大笑:“好!好一個為圣上分憂!” 笑聲在殿內(nèi)回蕩,嗡嗡聲響直接鉆進人耳膜,有些刺耳。這笑也來得太詭異了,夏如茵還是第一次見太子這般大笑,只覺心驚膽戰(zhàn)。她懷疑這笑不是笑,而是太子瘋魔的前兆。太子笑道:“巧了,孤舉薦了鄔明軒。父皇如今在這兩人中猶疑不決,好生頭疼。既然李大人這般為父皇考慮,不如也舉薦鄔明軒,免得父皇煩惱。 那李大學士也是個人物,還敢語調(diào)鏗鏘與太子力爭:“殿下,京衛(wèi)指揮使守御宮禁、拱衛(wèi)京師,鄔大人資歷尚淺,難擔大任——請恕微臣不能從命!” 瓷器清脆碎裂聲忽然響起!夏如茵心猛地一跳,本能看去,便見之前還好好在書桌上的茶盞,此時已然碎了一地!太子依舊笑著,嘴角清晰勾起,語氣卻是陰鷙:“那你還想領回女兒?滾!” 李大學士一身茶水,很有些狼狽,卻還是維持住了大學士的風范,躬身一禮:“微臣告退?!?/br> 他離開了,殿內(nèi)氣氛愈發(fā)凝滯。太子的那笑容終于淡去了,夏如茵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好像侍女太監(jiān)們都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喘。夏如茵嚇得也繃緊了身體,總覺得下一秒,太子就要殺幾個仆役泄憤。然后她聽見太子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過來,夏如茵。” 作者有話說: 夏如茵:啊啊啊嗚嗚嗚別殺我!九爺救命! 只想吸一口夏如茵續(xù)命的肖乾:…… 最新章2分評發(fā)紅包哦,么么噠 第十三章 夏如茵腿都軟了。為什么是她?為什么又是她! 可任是她心中如何不安,也不能違抗。夏如茵顫聲應是,一步步行到太子身旁。 太子手肘支著書桌,手指按著額頭,周身氣息陰郁。他煩躁道:“你往后,還是站在孤身旁。” 夏如茵顫巍巍躬身應是,太子便不說話了。夏如茵偷偷看他,便見男人閉了眼,手指一下一下按著太陽xue,額邊鬢發(fā)都被他按得松落下來,垂在面具旁。陰影之下,那雙凌厲的唇緊緊抿著。 這看起來……似乎是不大舒服?夏如茵覺得自己身為伺候人的,此時便該有點眼力見,討好下自己主子。她小心翼翼問:“殿下可是不舒服?是否要傳大夫?” 太子按腦袋的動作頓住,片刻放下了手:“無事?!?/br> 可他顯然不是“無事”的。太子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忽然發(fā)了火:“一個個站著不動,是死了嗎?!” 幾名侍女立時悄聲上前,打掃起來。夏如茵自知不是干活的料,便也沒敢去添亂。她覺得十分理解這些侍女——不主動收拾要被罵,可誰知道主動收拾,殿下會不會又嫌她們亂動礙眼? 茶盞碎片很快被收拾干凈,地上的水漬也被擦去。太子厭煩擺手:“都滾下去!” 眾人訓練有素退下,夏如茵落后一步,趕緊跟上。不料剛走一步,手腕便被扣住——太子抓住了她! 夏如茵驚得身體都抽動了下!太子顯然也不料夏如茵會有這般大反應,松開了手,緩了片刻方道:“你留下?!?/br> 夏如茵心神俱顫,強撐著應了句:“是?!?/br> 殿中很快只剩她與太子兩人。太子語氣倒是和緩了些:“知道李大學士為何而來嗎?” 夏如茵忽然就有點品出自己為何被留下了。太子指定了讓她陪著看戲,那想來她除了要登臺唱戲外,還要看完戲后和太子一起評戲?,F(xiàn)下,太子便是來找她評戲了。 這可真是太難了!夏如茵硬著頭皮道:“李大人為他女兒而來?!?/br> 她以為這是個不會有爭議的答案,畢竟李大學士也是這么說的。不料太子道:“錯了?!?/br> 夏如茵心里便是一慌。所幸,太子沒有再似上次那般逼她再想,而是直接給了答案:“他為他的名聲而來?!?/br> 這話夏如茵卻不懂了。太子嘲弄道:“你當那李大學士真在意李珠玉?李珠玉生母是個戲子,李大學士往日便看不上這女兒,不然也不會……” 他的話頓住,暼夏如茵一眼,沒再說下去:“何大人膝下只得一個獨女,倒是真為他女兒而來。他一片愛女之心,令太子殿下都感動了,將他的女兒送還。這消息傳出去,誰不稱贊何大人一聲至情至性?可何大人一枝獨秀,卻讓其余十一人難做了。” 夏如茵微微睜大了眼。表哥和她說過朝中故事,如今朝中為官者,都很注重聲譽。這何大人得了好聲譽,其余被搶了女兒的官員便是為著自己名聲,也不得不跑太子府一趟。李大學士會繼何大人之后第一個來,想來也不是因為愛女心切,而是他職權最大,其余人得讓著他。 而且,太子說“這消息傳出去”。何大人應是不會主動散播消息,那這傳消息之人,無疑是太子殿下。甚至有可能,他不止令人傳了消息,還故意稱頌何大人,貶低其余十一位不作為的官員。一番宣揚造勢,逼得其余十一人不得不來找他。而這落人口舌的十一位官員,自然會對何大人心生不滿。 所以,這就是太子殿下說的,狗咬狗嗎?夏如茵又覺得不該如此簡單。如果事態(tài)止于此,那只能說是一場針對何大人的陰謀,夏如茵莫名覺得,這不是太子殿下想看的亂象。 夏如茵想不明白。她所知的朝堂,不過是表哥講的人情故事,和瞎編亂造的話本罷了??伤翡J抓住了一個她在意的重點:既然所有官員都會來太子府,那她爹爹……也會來嗎? 夏如茵偷偷看向太子,發(fā)現(xiàn)太子也在看她。太子說了這些話,情緒似乎已經(jīng)平穩(wěn)了,斜靠在椅背上:“你明白了?” ……等等,她明白了什么?夏如茵又開始慌:“我、我不明白?!?/br> 太子“嘖”了一聲:“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夏如茵哪敢說實話!她覺得千穿萬穿馬匹不穿,于是道:“我方才在想,殿下今日穿的這身衣裳真好看。” 太子似是悶笑了一聲,可嗡嗡聲太重,夏如茵也不確定那是不是輕哼。再開口時,太子語調(diào)嚴厲:“不許說笑,好好答話。” 夏如茵便是一個哆嗦。她反思自己哪里說笑了,然后幡然醒悟:貴女們夸官員,可不會夸人衣裳好看!夏如茵連忙道:“我方才在想,殿下足智多謀、運籌帷幄,實乃人中龍鳳?!?/br> 太子沉默片刻,不辨喜怒道:“孤足智多謀、運籌帷幄?!彼酒鹕恚⒃谙娜缫鹕砬埃骸澳愕故钦f說,你是以為孤要怎樣演這出戲,才會贊孤一句足智多謀?” 夏如茵小臉一下就白了!太子竟然這般較真,讓她說出他的計劃!可她不過應景一夸,哪知道他有什么計劃! 金色面具后,那雙琉璃似的黑眸盯視她。太子將夏如茵的驚懼盡收眼底,放緩了聲音:“夏如茵,和孤好好說話,有那么難嗎?” 夏如茵覺得自己是嚇傻了,她竟是從太子這話當中,聽出了幾分無奈。但太子是不可能無奈的,夏如茵懷疑他又在給她挖坑。她只管先求饒:“殿下恕罪!” 殿內(nèi)一時安靜。半響,太子到底退開了一步:“既然你不好好和孤說話,”拐杖篤篤自夏如茵身旁經(jīng)過:“一會夏尚書過來,你便別見他了!” 夏如茵第二次伺候太子回屋,又在床上癱了大半個時辰。再次被嚇著只是其一,夏如茵在無人的房中,終于模糊推出了太子的計劃。 當今圣上有三子三女,朝堂之中,太子殿下和貴妃之子二皇子平分秋色。夏如茵的爹爹夏尚書是二皇子黨,李大學士是二皇子黨,夏如茵猜測那群太子殿下厭惡的“狗”兒們,也就是貴女們的爹爹,應該都是二皇子黨。而太子狗咬狗的好戲,便是讓這群二皇子黨互相攻訐。 太子殿下在利用這十二名入府的貴女,挑起她們爹爹之間的矛盾。但他要如何做到這點,夏如茵一時想不通。 她開始擔心爹爹了,不知道爹爹會不會有麻煩。在夏府時,她雖然一年難得見爹爹幾次,可每每她有什么事求過去,都是爹爹比夫人好說話。爹爹也是對她好的,夏如茵都記在心上。 夏如茵迫切想弄清太子到底在做什么。所幸,她沒有等太久。今日貴女們的父親仿佛商量好了,接二連三登門拜訪。一個時辰后,夏如茵又被叫去太子那,見到了吏部右侍郎。 官員們登門拜訪也講究個排序,這吏部右侍郎,官職不如夏尚書大。這意味著夏尚書已經(jīng)來過了,而太子殿下果然沒有讓她來見上一面。夏如茵緩步走到太子身后,安靜垂了頭。 這一天,除了李大學士和夏尚書,太子還見了五名官員。其中兩名官員的女兒是夏如茵抽簽抽到的貴女,今日便跟她們爹爹回了家。其余四名官員,太子用不同理由拒絕了他們: ——今日天氣悶熱,孤不想放人; ——孤夜觀天象,你女兒適合做粗使丫鬟; ——奏請父皇,讓張大人去河南賑災。不妥?那便滾吧。 ——吳大人含冤入獄已久,速速給他翻案。辦不到?那你還站這干嗎! 大約是已經(jīng)被她掃過興了,太子沒再試圖讓夏如茵評戲。傍晚,送走最后一個官員,夏如茵看見太子笑了。男人薄唇勾起,閑散把弄桌上鎮(zhèn)尺,帶著一種抽離于局外、冷漠又嘲弄的惡意。然后他看夏如茵一眼,似乎又有了再一聊的興致,可最后只道了句:“回去休息罷。” 便拄著拐杖離去。 夏如茵回屋的路上,終于想明白了太子在做什么。他讓李大學士為他辦事,否則便不放他的女兒。李大學士自然會以為,何大人能帶回女兒,是因為何大人為太子殿下辦了事,背叛了二殿下。何大人自然不背這鍋,他會指責李大學士態(tài)度不夠誠懇,太子才不肯放人。這兩撥人互相攻擊,而那些得到“天氣太熱不想放人”回答的官員,又將這局面攪得更亂,真真假假理不清。 這十二名官員這次是誰也討不了好,便是二殿下也有得頭疼。果然是好一場亂局。太子殿下應是一開始便算計好了一切,他選擇了只有獨女的何大人便是證明。但太子殿下也是真瘋,明明是個設局,他卻心血來潮拉她來抽簽決定放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