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禮走了出來，他坐在栗枝旁側(cè)長椅上，和她恰好隔了一盆不知名的綠植。

    晚風細細涼，綠葉綽綽影。

    秦紹禮低頭，他將煙拿出來，咬在嘴里。

    咔吧一聲，彈開打火機的蓋子。

    他并沒有點。

    火焰映襯著他眼底有些暗影，他合上蓋子，將煙拿下來，拋進不遠處垃圾桶。

    秦紹禮問：“過生日怎么也不開心？”

    栗枝說：“我挺開心的?！?/br>
    “瞧你像是要哭，”秦紹禮手指搭在欄桿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栗枝說：“對不起?！?/br>
    “道歉做什么？”秦紹禮失笑，“你又沒做錯事，荔枝，這樣在乎別人看法，不累嗎？”

    栗枝想說很累，特別累。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秦紹禮說，“別管他們，你很優(yōu)秀?！?/br>
    栗枝猛然抬眼，正好對上他柔和的視線。

    “自信點，你做的很好，”秦紹禮含笑，“剛剛我出來時，一群人還笑話我，說連女孩子都不會追?！?/br>
    栗枝撫平衣角上的皺褶。

    心尖顫到連一根線也放不下。

    果然，看穿她那心思的不止美人兒一個，他那些朋友一定也能看透她的小心思，知道她想要秦紹禮……

    她悶聲說：“不好意思，讓你朋友誤會了?！?/br>
    “？”

    秦紹禮輕輕唔一聲，他撫摸著木質(zhì)欄桿上的紋路，平靜地說：“不是誤會?！?/br>
    “我的確很想追你?！?/br>
    作者有話說：

    啾啾啾～

    愛你們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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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側(cè)邊萬家燈火，夜色靜謐。

    栗枝在這個生日晚上，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生日禮物。

    她短而急促地啊了一聲，眼睛中盡是不可置信。

    這份禮物來的太急、太快，太倉促。

    栗枝沉默過了三秒鐘，才小心翼翼地說：“我不喜歡你開這樣的玩笑?！?/br>
    栗枝不是沒有得到過來自旁人的告白。

    安靜乖巧的女孩，在很多男人眼中都是最佳的追求對象。

    再加上大部分亞洲男人的審美和奇異的大男子主義心態(tài)，埋頭一心學習的栗枝，也收到過不少次情書。

    她知道該如何溫和且禮貌地拒絕旁人的求愛，但關(guān)于秦紹禮，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欄桿上拴著具有民族風情的編織物，隨著風輕輕搖晃，啪唧一聲，撞到柱子上，鈴鐺的脆音幾乎要被風摧毀。

    秦紹禮隔著那些郁郁蔥蔥的綠葉，看著栗枝游移不定的神色。

    他說：“巧了，我也不喜歡和人開這種玩笑?！?/br>
    栗枝抓緊裙擺一角，將這片布料揉搓的發(fā)皺。

    秦紹禮問：“不考慮一下？”

    “說出來也怕嚇著你，”秦紹禮說，“這樣，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著急，想好了給我答復，好嗎？”

    他并不著急要她的回答，聲線放緩，像是怕嚇到她：“有事及時聯(lián)系我，不愿意也不需要勉強。”

    栗枝：“好?！?/br>
    秦紹禮：“別把追求當作心理負擔，不管怎么樣，你也叫了我一年哥哥，我總得給你個交代?！?/br>
    難得聽他說這么多的話，又是這樣溫柔的語氣……

    說的，還都是栗枝做夢都不敢想的內(nèi)容。

    栗枝說：“好?！?/br>
    秦紹禮這才笑了：“開心點，畢竟過生日啊，小荔枝。”

    栗枝沒有笑，她怕做不好漂亮的表情，

    內(nèi)心驟然的狂喜和忐忑滿如水，要從破掉的口子中溢出來了。

    她在外面坐了一陣才回房間，秦紹禮重新點了菜。

    點了些改良的白族菜，賣相極好，清淡少油，和傳統(tǒng)口味比起來，也更合栗枝胃口。

    清炒芝麻菜，水生的海菜花、潔白如雪的杜鵑花和殷紅的玫瑰，混合著蛋液，在鍋中煎出小餅子。

    栗枝更愛吃另一種花餅，用面拖油炸，花瓣本身有著淡淡的澀味，陪著佐料，入口清淡回甘。

    她想知道是什么花，問了表哥。

    龔承允搖頭：“我也不清楚，秦哥……這是什么？”

    秦紹禮放下酒杯，他說了兩個字，栗枝沒聽清，茫然地看他。

    他無奈地笑笑，側(cè)身貼近栗枝，在她耳側(cè)說：“節(jié)瓜花?！?/br>
    這下聽清楚了。

    何止清楚，他說話時的呼吸推動空氣，輕輕烘到栗枝耳后，惹得她身體酥酥麻麻。

    如被蝴蝶翅膀忽閃著撲過，蝶翼輕輕勾動她的軟rou、心跳、呼吸。

    吃完飯后，已經(jīng)近十點，秦紹禮的朋友商量著要去酒吧玩。

    幾個美人自然是贊同，龔承允下意識看向栗枝，為難極了：“荔枝剛成年……”

    “那正好，”一發(fā)小插嘴，笑著說，“剛好能進?！?/br>
    龔承允意識到這些人三觀和他不同。

    一個個都是從小開始玩的公子哥，成年不成年在他們眼中甚至都不是什么事，只要不觸犯法律，這些人玩的比誰都開。

    有個人就帶了倆女伴，言語間，還是一對漂亮姐妹花。

    一頓飯表面上吃的和樂融融，實際上給龔承允敲了警鐘。

    這些人的世界，他就算是削尖了腦袋也踏進不去。

    那人女伴跟著附和：“總不能讓荔枝meimei一個人回去休息？一塊玩唄，有你和秦哥守著，能出什么事？”

    “算了，你們?nèi)ネ妫鼻亟B禮倦倦散散伸個懶腰，“我開車也累了，順道送荔枝回去?！?/br>
    龔承允說：“那我也——”

    “難得認識新朋友，”秦紹禮說，“去和他們玩玩。”

    龔承允明白。

    秦紹禮是刻意把他往這個圈子帶，也不要求龔承允能融入，他也融不進去，就是認識一些人。以后龔承允做生意也好，干其他事也好，也都能有依仗。

    龔承允答應(yīng)下來。

    訂的房間就在附近，栗枝跟在秦紹禮身后慢慢走。晚上的古城別有一番風味，是白天不曾有的瑰麗景色。

    此時并非旅游旺季，路上人并不多，秦紹禮在一家即將打烊的摩洛哥餐館外停下，進去買了份特色香蕉汁，遞給栗枝：“先前我小侄女挺喜歡喝這個，你嘗嘗?！?/br>
    栗枝說了聲謝謝，她小小吸了一口。

    不單單是香蕉汁，還加了牛奶和香料，濃郁溫柔的香味在口腔溢開。

    秦紹禮問：“大理菜最經(jīng)典的是生皮，我看你一筷子也沒動，不合胃口？”

    栗枝說：“我怕有寄生蟲。”

    栗枝從來不敢吃半生不熟的東西，生魚片也不會嘗試。

    “注意飲食是好事，”秦紹禮提醒，“小心腳下——健康的身體比什么都重要。”

    栗枝回想起他那些左摟右抱的發(fā)小，眼底下泛著淡淡的烏青，眼底也有血絲。

    她想，你的朋友身體未必健康。

    只不過沒有說出口。

    一路走到人民路下端，這邊有不少年輕人擺地攤，大部分人在賣一些手工制品。

    栗枝天性喜歡這些小東西，一路好奇地看過去。

    有他們自己手工制作的明信片，紙張厚厚，熱情的攤主介紹說上面是他們自己畫的畫；還有些可愛的手工小擺件，大理石被切成小小的漂亮的造型，陶藝擺件也不少，手工錄制的cd，草編制品，以及具有當?shù)靥厣牡貐?、雕梅、乳扇…?/br>
    還有些旅行者，為了籌備下一程的資金，把自己的旅行裝備也拿出來擺攤出售。

    在攤主向栗枝極力推銷一個銀器時，秦紹禮掂了掂，笑著問：“老板，我怎么摸著這東西像白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