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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子,你懂什么?那是個官老爺, 老得能當(dāng)我阿爹了。再說了,像他那樣老的人,說不定家里婆娘娃娃一大堆了。你可千萬別把我收了玉佩的事說出去,被人知道了,還以為官老爺想把我納回去當(dāng)十八房小妾呢!” 陳玉珂瞥了一眼張妮娘,鄭重地叮囑,這個小娘子好萌吶!也不知道張家是怎么教出來的,她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小娘子毛糙糙的亂發(fā),又添了一句,“也許是,他家的玉佩,太多了?!?/br> 妮娘頓時瞠目結(jié)舌,“大戶人家就是有錢,就是毛病多,” …… 遠處一個小吏遞給旁邊的白縣丞一只水囊,“三郎,你的玉佩又送出去了?家里現(xiàn)在只有五枚了,要不要讓長風(fēng)再去金盈樓訂一批?” 白重昆灌了兩口水,滿額頭的汗珠子往下滾著,一臉的懊悔,“怎么那么快就沒了?等這個月的餉銀發(fā)下來,再去訂一批?!?/br> 當(dāng)初出來說不用家里的錢銀和人脈,結(jié)果現(xiàn)在混成這個樣,看來是偶爾服服軟也不是難事…… 小吏喘著粗氣,埋怨道,“如果不是你總是莫名其妙地將玉佩送人,會白花這些銀子嗎?還非得要好材質(zhì)的?!?/br> “哼,不用好材質(zhì)能體現(xiàn)你家三郎的身份嗎?我自有我的考量,莫要多說……” 所以果真如陳玉珂所說的,真的是家里的玉佩太多了嗎? 接下來幾天,鰲村里的壯丁能干的婦人,基本都聚集在仙人湖和豬龍河一帶,跟著白縣丞派來的工書和小吏忙得熱火朝天。 就連平日里不愛出門的陳黃氏也搖著扇子,拉著陳玉珂坐到仙人湖跟前的土地神廟前的石凳上和旁人說著閑話,聽著別人的吹捧。 “嬸子,等大哥回來,就是官老爺了吧?”林仙兒嗑著瓜子兒,看到陳玉珂塞了一把給她,“不是甚么好東西,嬸子自己炒的,你嗑著玩?!?/br> 陳玉珂挺喜歡林仙兒的,她的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樣,總帶著一股仙氣,“謝謝!” 就是跟了個油嘴滑舌的閑漢,還有個三天不上房揭瓦心里不舒服的婆婆,可惜了…… 因為林仙兒是從窯子里出來的,還瘸了一條腿,總是被管荷花各種臟話輪流洗刷。還活得好好的,沒有一頭撞進豬龍河,陳玉珂就佩服得五體投地。 看這笑容,看這滋潤的臉色,在鰲村也算得上一號了,能人吶! 陳黃氏拍了一巴掌陳玉珂的手背,將她手心的瓜子兒都拍落在地上,“作死了,你見過好東西不成?家里的甚么桃花糕、炸果兒一大堆放到發(fā)霉也不見你吃,甚么人給你東西都敢拿……” 陳玉珂的手背頓時紅了一大片,疼得眼淚就要下了,心里一陣難堪,倒也不生陳黃氏的悶氣,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真的要跟她生氣,非得把自己氣死了不可。 瞥了一眼陳黃氏,陳玉珂努著嘴巴道,“阿奶,何必借我,作伐。你和二奶奶,生悶氣,關(guān)嬸子甚么事?白糟蹋,東西……” 陳黃氏哼了一聲,臉上陰沉沉的,不知道在想甚么。 陳玉珂對林仙兒解釋道,“嬸子,莫怪!只是二奶奶,又來我家,借東西沒還……” 看到林仙兒的臉色更難看了,陳玉珂連忙住嘴,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真的是越說越亂了。 “需要你小丫頭片子的做好人?” 陳黃氏冷哼一聲,對林仙兒道,“你有甚么事就直接說吧!我家老大當(dāng)不當(dāng)官,也不是你該惦記的事,回去讓你那個婆母不要整日惦記著別人家的東西,還能多活幾年。” 陳黃氏倒不是真的氣林仙兒,平日里只因管荷花的為人,不大愛搭理二房的任何一個人。她自認(rèn)是做丫頭出身的,也沒有瞧不上林仙兒這個窯子里出來的,當(dāng)然也沒有深交之意。 陳黃氏和管荷花斗智斗勇三十余年,別說管荷花放個屁她就知道她昨晚吃的是啥,只要她一個眼神,陳黃氏就能擼到底兒,既然這個林仙兒能在管荷花的手里活得好好的,哪是甚么簡單的人…… 哼,這些小手段她在張家難道見得還少嗎?只要不妨礙到她,隨便你怎么折騰都行…… 陳玉珂都替她難堪了,林仙兒倒不是真的臉皮厚到能當(dāng)鐵板用,她明顯是有事要求陳黃氏,悻悻地笑了笑,很快調(diào)整了臉色。瞥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看過來,才低聲說,“嬸兒,我并無惡意?!?/br> “我的來歷,想必嬸兒也清楚,村里的人當(dāng)面說的不少,背地里說的更多,不過是個窯子花樓里出來的爛.貨……”林仙兒頓了頓,摸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其實我何嘗不是好人家的閨女。” “雖然記憶不大深刻了,卻知道這條腿是被花樓里給打折的……” 陳玉珂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驚得嘴巴微張,一對比,覺得自己就是活在蜜罐里,雖然有點小結(jié)巴,可是王老疾醫(yī)也說了等她大了,也許還可以二次手術(shù),到時候就可以流利地說話了。 她控制不住低頭看了一下林仙兒的右腿,也不知道她的這種還有沒有救。 林仙兒聳肩站著,瞥了一眼陳玉珂,譏諷地一笑,“我就沒有珂娘那么好運了,我其實也找過王老疾醫(yī),不過人家說年齡太大了,如果想要恢復(fù)如初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如果能扛得住痛,敲斷再重新接上,以后走路慢點,倒是看不出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