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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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编嵮胱碜樱瑖?yán)肅的臉蛋上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拜托你最近不要來找我。” “什么?”黑司靳猛然俯身過去,直逼近她,“你再說一遍?!?/br> 她被他突然靠近的凜冽氣息所逼,身子微微往后,吞了吞口水:“你冷靜點聽我說完?。∥野萃心阕罱灰獊碚椅?,是有原因的?!?/br> “什么原因?”黑眸沉沉,不放過她。 “沈……凝凝。”鄭央伸手抵著他越發(fā)逼近的胸膛,沒錯,她是做好了心理讓自己冷靜,可是他為什么要靠得這么近?這個男人是禍害,會影響她的呼吸頻率。 黑司靳順勢扣住她的腰,攬近自己,氣息逼向她的臉頰:“你怕見到我?” “不是?!编嵮霌u搖頭,她已經(jīng)不再害怕見到他,相反的從那夜暴風(fēng)雨看他不顧一切尋找自己和孩子后,她就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依然存在,只是埋得太深太深。如今一下子全然想通,最希望的卻是每天都見到他。 不過,這份感情,還不到揭開的時候,至少不是現(xiàn)在。 “不是?不是為什么不讓我來找你?”黑司靳撇撇唇,慢慢放開她,“哦,我知道了,你怕小星喜歡越來越我,越來越離不開我,奪走了你對他的母愛,所以不讓吧?” 少了他身體傳來的壓迫力,鄭央重新坐正身子,攏了攏長發(fā)道:“我不怕你奪走小星,因為你奪不走。” 黑司靳意有所指地勾出一抹笑:“是么?” “你讓小星感覺快樂,我也就感覺到快樂。如果你有時間,我倒是希望你能幫我陪陪小星?!编嵮氩幌朐倮@話題,直視著他,“但是,有個人比小星更需要你的陪伴?!?/br> “誰?”他有些生氣。 “凝凝啊!”她不理會她的生氣,突然大膽地觸摸他緊擰的眉心,“阿靳,你對小星這么有愛心,說明你并不是個無情的人,是不是?” “我本來就不是?!彼攵疾幌氲貞?yīng)道,尤其知道小星就是自己的兒子以后,再冷酷無情他還算是人么? “那么,我們可以來個約定么?” 揉了揉她的眉心,剛想收回手,被他一把握住手腕,低沉地問:“什么約定?” “接下來的時間,希望你能陪在凝凝身邊,鼓勵她,照顧她,讓她也感覺到幸??鞓罚梢悦??” “鄭……憂,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么?我以為我有幾顆心?如果你真看得清楚的話,就該知道我的心——”他抓緊她的手拉到胸口,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只給了哪個該死的女人!” 鄭央望著他,深深地望著他,說不感動是假的…… “阿靳,可以跟我約定么?”她的眼睛蒙上了霧氣,聲音沙啞,“三個月。三個月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三個月后,你就會承認(rèn)你的身份么?會愿意永遠(yuǎn)留在我的身邊么?還是這是你的緩兵之計,想把我推給沈凝,只因為她是你的jiejie? 見他抿著唇不說話,她嘆了口氣;“那兩個月好么?這兩個月無論如何讓凝凝保持快樂的心情,算我拜托你了?!?/br>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她現(xiàn)在的拜托一定讓人覺得很奇怪,不過兩人對某些真相都是心知肚明,只差沒直接點破當(dāng)場核對而已。 黑司靳還是擰著眉,目光銳利地想要剖析她:“兩個月后,你會答應(yīng)我任何要求么?” 鄭央咬唇,用力地點點頭:“好。” 黑司靳突然捧起她的臉蛋,嘴上有了絲暖意:“好,那你現(xiàn)在告訴我,凝凝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 “她怎么了?又為什么需要兩個月?我對她關(guān)心呵護兩個月,又能改變什么?” 他畢竟是聰明人,馬上找到了問題的結(jié)癥所在,不過最高興的就是無論凝凝出了什么事,眼前的這個女人都沒再像從前那樣逃避。 鄭央慢慢垂下眼眸,以一種悲哀的語調(diào)說:“她患了重病,只有接受手術(shù),才能安然活下去?!?/br> 黑司靳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像他這么習(xí)慣性冷靜的人也被震住了,放開她,低啞道:“什么???” “先天性腎衰竭,八年前接受過一次換腎手術(shù),藥物控制排異現(xiàn)象。最近反應(yīng)嚴(yán)重,如果進行第二次手術(shù),還有可能繼續(xù)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她不愿意住院,只想呆在你的身邊,她……愛你?!彼蓾財⑹?,知道遲早瞞不過他。 他苦笑,仍不能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你說的是真的?” 她下意識抓緊他的手,臉上流露真切的悲傷:“我何必騙你?沈老爺子親口說的?!?/br>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所以你離開了我家,是要成全她?” 鄭央咬咬牙,突然提高了聲音:“喂,你到底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我成全她又如何?她那么愛你,你難道不該為她做點什么嗎?她現(xiàn)在需要的是勇氣,是一份好好活下去的決心。你可能不知道,訂婚的那一夜發(fā)生了什么,她因為你……” “我知道?!彼w快地打斷她,審視著她,“那你告訴我,她那樣驕傲和固執(zhí)的一個女人,手術(shù)過后呢?是否能接受失去我?” 她沉默了,良久,抬起頭:“我不管,反正你要負(fù)責(zé)想辦法不但讓她愿意接受手術(shù),還要讓她愿意接受失去你?!?/br> 黑司靳咀嚼著她近乎刁難的話,眼中不覺浮現(xiàn)出一絲深意,低問:“女人,那你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么?” 明白他的意思,她握緊了手指:“恩。” 他突然往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好!記住我們今天的約定!” 黑司靳離開時,心情雖復(fù)雜,但也有壓抑了許久之后的輕松。 從四年前失去她的那天起,直到剛才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沒有真正快樂過。 他愧對她,更沒有怪過她,當(dāng)年是他傷她在前,那么深重的傷害,她對自己所有的不信任、不接受是理所當(dāng)然的。他無數(shù)次想,如果換成自己,被一個女人稍微傷害,都會像只被惹怒的豹子一樣反咬對方,一輩子也不可能再信任對方。 終究,小央現(xiàn)在選擇了坦然面對。 他深深地感謝她。 在最痛苦的時候選擇留下孩子,在生活最艱辛的時候,也不曾生存的壓力而拋棄孩子。如果說從前他就不可自拔地愛上她,那么現(xiàn)在對她的愛更是無法用任何語言描述。 他愛她的溫婉體貼,愛她的寬容善良。因為他曾經(jīng)那么擔(dān)心地試想過,如果小央的性格跟江弈的母親一樣,那小星的童年簡直讓人無法想象。跟江弈比較起來,他從小就失去母親反而是種幸運……可是,天知道,他多么思念母親??!至少小星還能在母親的身邊成長。 他看得出來,她的每一個舉動都充斥著矛盾和掙扎,歸根結(jié)底,只因為自己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讓她失去了安全感…… 走下樓梯,回望窗戶透出的那點溫馨的燈光,他微微揚唇:“小央,你的心因我破碎過……但是我會用余下的半生,一點點將它重新拼湊起來,謝謝你重新信任我。” ** 隔著玻璃窗戶,看著高大孤拔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的那頭,鄭央抿著唇許久沒有出聲。 小嬸的眼中有著釋然:“我很開心,小央,你終于自己打開了心結(jié)?!?/br> 鄭央轉(zhuǎn)過頭來,眼眸有些濕潤,語氣并沒有之前那么樂觀:“小嬸……我只是怕了!當(dāng)爺爺站在我面前含淚說只想讓jiejie好好活下去時,我望著他蒼老而沉痛的面容,忽然覺得好怕。我想起死去的爸爸,人生是這樣短暫,我怕jiejie失去生活的斗志,就那樣死了,我怕爺爺和奶奶經(jīng)不起打擊也……我怕我什么都還沒說,什么都沒做時,最親的人都突然離開我……” 小嬸何嘗不明白那種歷經(jīng)生離死別的感覺,笑容停滯:“當(dāng)年,你小叔就是這樣,知道發(fā)生意外時,我整個人都傻了……后來想著,這輩子真的還有太多事沒跟他去做,太多話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唉!我很年輕就守了寡,也沒有要再婚的意思,只因為覺得對他有太多遺憾。” 鄭央長長吐了口氣:“小嬸,我醒悟得還不算晚吧?” 小嬸上前欣慰地點點頭:“當(dāng)然不晚啊!血緣真是很奇妙的關(guān)系,原本我還一心一意鼓勵你跟楚先生交往,覺得楚先生會好好照顧你和小星。結(jié)果小星反而跟看上去最冷酷的黑司靳投機,當(dāng)真是父子親情割舍不斷呢!我也真期待小星快點認(rèn)回親爸爸,沒有什么比這個更開心的事了?!?/br> “是?。τ谛⌒莵碚f,我可能是個自私的母親。因為不相信那個男人,就剝奪了孩子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她何嘗沒有自責(zé)? “小央,別這么說!也不要理會旁人怎么看待,任何沒這種經(jīng)歷的人都沒資格批判。沒人比小嬸更了解你在生死掙扎時的痛苦,一個人的面孔重生并不難,難的是心!在你沒真正信任黑司靳之前,你沒告訴孩子真相是對的!否則,萬一黑司靳還像從前一樣,他還對小星冷酷殘忍,教孩子如何承受?” 小嬸說得一點也不含糊,她活到這把年紀(jì),見過太多只生不養(yǎng)、不負(fù)責(zé)任的母親,而小央最大的錯誤就是太為孩子考慮了,以致于害怕孩子的心受到半點委屈。若非肯定了黑司靳的態(tài)度,小央依然不會去拿孩子最大的“心愿”去冒險,她賭不起。 “小央啊,這就是命!如果當(dāng)初你遇見的是阿睿,那就好了!” 提到楚子睿,鄭央黯然慚愧:“阿睿這幾天似乎在躲著我,別人傷我,我卻傷他,他一定很痛苦……我相信如果小星跟了他,他一定可以做個好父親,可是,看到阿靳那么真心疼愛小星,我的天平就突然傾斜了。我的自私一直這樣傷害了他們……” 小嬸看著她微微發(fā)青的眼圈,心疼道:“這幾年,你太辛苦了,從來沒有哪天輕松過。當(dāng)初是我想錯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心底終究還愛著黑司靳,就算你嫁了楚先生,恐怕也不會快樂吧!” 鄭央回到沙發(fā)上,將嬌小而疲憊的身子深深地靠進軟墊,方枕緊抱在懷中擱起下巴,皺眉道:“或許吧!反正我是想了很久才豁然開朗。阿睿待我極好,家世人品完美到無法挑剔,但跟他在一起,總覺得不是愛情,虧欠了他,我壓力很大,無法坦然接受……所以我也矛盾了許久,jiejie那么愛阿靳,阿靳的心卻好像沒辦法回報她,這樣的話jiejie會幸福嗎?” “所以,你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感情了?” “小嬸啊,愿意承認(rèn)是一回事,真正能放下過去重新接受又是一回事。畢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用力做了個深呼吸,“但是我愿意給彼此一個機會?!?/br> 小嬸贊同道:“我看哪!他根本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只是故意沒說。” 鄭央震動地望著小嬸,自己也曾這樣猜測過,但黑司靳深沉得教人看不透,似是而非。不過,她不愿多猜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等jiejie做完手術(shù),自己都會給他個交代。 夜已深,小嬸伸了伸腰,活動了一下手臂:“這么重的結(jié)你終于打開就好,今晚可以睡個安心覺。明天開始,就是新的生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