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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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小孩子都這么難搞定的嗎?剛才還一副全心全意依靠自己的樣子,轉眼就除了哭泣叫喊,什么都聽不進去。 黑司靳真要忍不住上前拎起他丟進熱騰騰的浴缸里,可是,他不想嚇著這孩子,只好發(fā)揮生平最大的耐心,攪出腦海里所有的哄小孩子的話語—— “小星乖,洗完澡就不會冷,渾身都舒服了!” “小星聽話啊,一會叔叔給你買糖吃。” “小星難道不怕打針嗎?如果再不聽話,生病的話叔叔就要把你送到醫(yī)院去……” …… 咳! 又哄又騙外加威逼利誘,這招用在小孩子身上就會湊效嗎? 對于正沉浸在一心想念媽咪的小星身上,并不見效果,他最多只是愣得停頓了幾秒鐘,然后以更大的聲音喊道:“媽咪……我要媽咪……” 黑司靳強迫自己吸氣,再吸氣,呼吸,深呼吸。 據說自己冷起臉來可以嚇得一干秘書簌簌發(fā)抖,說話都要牙齒打顫,可是眼前的這孩子再也經不起驚嚇了。 不可以對無辜的小家伙生氣,不可以…… 這絕對是比談一場上千萬的合同還要任務艱巨,完全是場殘酷的考驗。 怕他著涼,小家伙身上已經披上了浴巾,他站在那里,嘴巴張得大大的,兩只小手不斷地揉著眼睛,淚水沾濕了手背。 “唉!”黑司靳哪敢大聲說話,只怕稍微提高一下聲音,這孩子就要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躲起來。 要知道他一分鐘內的嘆氣聲快要比前面三十年都多,擰著眉頭蹲在小星面前,不覺想到了鄭憂,生出一股悶氣,那女人要出差也不先跟孩子交代一聲,讓孩子這么難過。 萬一今天孩子出了什么事,她就算哭死也追不回來! 可是,他又有點毫無道理地羨慕著這孩子,在他的記憶里,自己小時候不曾這樣放聲地哭過,更不曾大聲地喊著要媽咪。 那時候的他或許只比小星大一點,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媽咪已經不在人世了,而威嚴冷酷的外公根本不允許他哭…… “小星,你別哭了好不好?叔叔又沒打你罵你,對不對?叔叔只是不希望你生病而已,唉!”黑司靳突然做了個決定,瞅著孩子哭花的小臉,無奈道,“叔叔陪你一起洗,總可以了吧!” 他站起身三兩下就脫掉自己的衣服,不管小星還在一抽一咽的,大手撈起小身子,一同踏入了寬大的豪華型浴缸。 說也奇怪,小星不知道是哭夠了還是被他的行動驚住了,一進浴缸后哭聲很快就停止。 冒著熱氣的水溫暖極了,黑司靳忍不住舒服地吐了口氣。 “早知道這招管用,我前面就不必浪費那么多唇舌了?!彼匝宰哉Z皺眉道,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抱住胸前的小家伙。 說起來,跟小孩子一同洗澡的經驗恐怕比跟女人洗澡還要新奇,小星的個子那么小,他必須將大手圍成圈將這小家伙扣在懷中。 清澈的熱水包圍著他們,水波輕輕蕩漾,溫柔地如同愛/撫。 小星的身子不再那么發(fā)抖,慢慢瞪大著眼睛望著他。小嘴蠕動了幾下,然后視線慢慢地下移,最后定在黑司靳光滑結實的胸膛上。他看了許久,好像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在研究什么一樣。 “怎么了?”黑司靳自問有一雙利眸可以輕易看透很多事,偏偏這小家伙的心思卻怎么都猜不透。 “媽咪……”小星吸吸鼻子,眼睛紅通通的。 “叔叔答應你,一定幫你送到媽咪身邊?!?/br> “不是……”小星搖搖頭。 “什么不是?”黑司靳有點不明白,這孩子干嗎老盯著自己的胸膛看。 小星扁了扁小嘴,雙手朝他的胸膛來回摸了摸,低聲道:“媽咪這里……不一樣……” 什么? 黑司靳低頭一看,剎時明白了什么,薄薄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這也難怪,小家伙從小跟外婆和媽咪長大,一定沒見過男人的胸膛吧? 可是不對!那天在幼兒園遇見的那個男人呢?他不是小星的父親么? 黑司靳疑惑地捏捏孩子的臉蛋,問道:“小星,那天你們幼兒園玩親子游戲,媽咪和誰一起去了?” 小星的眼眸亮了一下:“是爸爸……” 黑司靳一邊說話,一邊帶著他往水里沉了沉,疲憊發(fā)寒的身子需要先好好浸泡一會才擦洗比較好。他撫著孩子的頭發(fā),又問:“小星和媽咪平時沒跟爸爸住一起嗎?” “沒有……”小星的眼眸又迅速暗淡下去,充滿了失望。 “為什么?”黑司靳發(fā)現這孩子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時,還是可以正常聊上幾句的。 “因為……”小星咬咬唇,“爸爸他很忙?!?/br> “爸爸是什么工作?” “飛行員。” 黑司靳低聲“哦”了一下,緩緩閉上了眼睛。他問自己這是怎么了?從不管閑事的人,為什么會有如此莫名其妙的好奇心?說來說去都跟鄭憂那個女人有關系,唉! 小手還在男性平坦的胸前試探著,黑司靳微揚了唇:“叔叔的身體是不是跟媽咪很不一樣?” 小星小心地看著他,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黑司靳拍拍他的小屁股,眼眸中有了淡淡的笑意:“因為叔叔是男人,你媽咪是女人,男人跟女人的身體天生就不一樣?!?/br> “我知道?!毙⌒峭蝗豢隙ǖ鼗卮?,咬字也清晰和許多。 “你知道?”知道還這么好奇地摸來摸去? “我在書上看過……但是……”小星怯怯地收回了手。 “但是從沒摸過,對嗎?”黑司靳有些吃驚,這小家伙還會看書??!他忍住笑,心理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看來跟孩子溝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難。既然鄭憂那個女人還沒有對孩子進行過這方面的教育,那就讓他來做小星身為男人的啟蒙老師吧! 幾句交流過后,小星對他顯得親近了許多。 黑司靳這才開始為他抹上沐浴露,輕輕地擦起身子來。突然,他的大掌停住,因為掌下觸摸到了一小片凹凸不平。小孩子的皮膚本是水水嫩嫩,柔軟光滑的,但小星的手臂上有什么? 剛才只一心一意顧著哄他別哭,竟然這時候才發(fā)現—— 那凹凸不平的肌膚駭然是微微變色的疤痕,雖然才三四道,面積也不算大,但只要定睛一看,便可發(fā)現那微微褶皺的痕跡不是其他原因造成,而是由于被什么高溫物品所灼傷。 一個意想不到的猜測火花電石般閃過腦海,他瞇起眼眸,疼痛揪緊了心臟,目光陡然幽暗起來。 會不會跟小央遇難的那場大火有關系? 鄭憂曾經提過,以前為了生計打工,不時將孩子拖給小央照顧,難道在發(fā)生火災的時候,小星也在現場?否則這灼傷從何而來?可是他一個小孩子都好好地活了下來,為什么小央卻…… 黑司靳不敢往下想去,他閉了閉眼,努力冷靜地呼吸。 “小星……”他聲音沙啞,眼眸增添了一抹水光,幸好浴室里蒸汽騰騰,小孩子看不懂他的悲傷。 “恩……”小星見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小聲地應答。 “你這疤痕……是怎么來的?”黑司靳輕輕撫摸著孩子的手臂,心臟跳得很快,但愿這孩子還能聽得懂自己在說什么。 “疤痕……”小星眨了眨眼睛,咬起小小的唇瓣,大眼里一片迷茫。 “你不記得了嗎?是不是大火燒傷的?”黑司靳呼吸急促,將他拉到自己的臂彎里坐起來。 “火……大火……”小星怔怔地重復著他的話,蕩漾著水氣的眼睛除了迷茫還是迷茫,好像對身上的疤痕毫無印象。 黑司靳握緊了右拳,猛地捶在浴缸邊緣,感覺到關節(jié)處傳來一股疼痛,他才自嘲地笑道:“我這是在做什么呢?就算小星真是從那場大火里逃生出來的,那又怎么樣……小央都已經不在了……我竟然還如此卑鄙地來揭一個可憐小孩子的傷疤……” 小星雖聽不懂黑司靳的話,但從他掩飾不住悲傷的眼睛里感覺到了什么,于是慢慢伸出小手圈住他的脖子。 “叔叔……”他將小臉貼在他的頸窩,小手輕輕地拍動著,似乎反過來想要安慰黑司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