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劫持救人(下)
“花jiejie放心,蜇哥兒的名字是我取的,他就是我的親兒子?!?/br> 溫浪捏著棋子,望著花娘一字一句說道:“他若不承認你,我揍死他?!?/br> 不知何時,溫浪同李湛在棋局上交鋒慢了下來。 溫浪分心了,在棋盤上落了下風。 李湛主動說道:“今日就下到這里吧,改日再同溫將軍對弈?!?/br> 同溫浪對弈很痛快,李湛很難再找到比溫浪更適合自己的對手了。 安陽姑姑耗費心思請棋圣教導溫浪并沒有白費功夫,溫浪因為下棋而心思縝密,當然是在疆場上,而不是在謀算人心上頭。 溫浪天生適合征戰(zhàn),而不適合朝堂。 史書上記載不少戰(zhàn)無不勝的名將輕易被朝臣算計死的事,武將很難算過文臣,掌兵的武將也無法讓皇上完全放心,文臣不過是投皇上所好。 “我想跟著我娘一起去北蠻?!睖仳靥岢鲆?,“我能幫我娘潛伏在北蠻,給魏王傳遞消息,你們說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有我在我娘身邊,她多幾分安全,也能更好替魏王做事?!?/br> “不成?!?/br> 溫浪同花娘幾乎同時出聲反對。 “您怕我不敢殺了他?” “不是?!?/br> 溫浪搖頭道:“你為了花jiejie敢殺了他,他死在誰手上都成,就是不能你親手殺了他,除非迫不得已,再沒選擇的情況下,蜇哥兒,他到底是你親爹,我不怕你不敢殺他,也不怕你被老天爺降下的雷劈了。 擔心你以后會背上弒父的包袱,自己過不去那道坎兒。說我矯情也好,還是說我假仁義,我知曉背負包袱的痛苦,我不愿你同我以前看不到光明。” 溫蜇如今不會后悔,可以后呢?誰能保證溫蜇一直堅信大義滅親? 萬一以后溫蜇不如意,在中原被打壓,或是弒父的消息走漏風聲,一群人跳出來痛罵溫蜇,何況溫蜇是混血。 溫浪太清楚那些人噴人的功力了,朝廷上是有一些人對混血,或是外族人鄙夷輕蔑的。 溫浪自己就被人噴到懷疑人生,仿佛做什么都是錯的,連呼吸都是個錯誤。 李湛道:“溫將軍把溫蜇當親生兒子,花娘該放心了?!?/br> 不是真心疼溫蜇,溫浪不會思考這么多。 花娘沒看錯溫浪,無論別人怎么算計他,利用他,溫浪始終對人保留一分善意。 ”爺對花娘無法完全放心,溫將軍對你完全信任,溫暖被你一番說辭所感動,認為你不會對叛徒再動情。然爺懷疑你所說所做不過是脫身之計?!?/br> “主子爺……” “你可能為了齊越而騙爺,別說你交給爺的把柄,那東西本沒那么重要?!?/br> 李湛揚聲說道:“帶進來?!?/br> 門口人影晃動,一人帶著帽子走進,他緩緩摘掉帽子,揚起臉龐,“屬下墨七,見過主子?!?/br> 溫暖看向溫蜇,“他同你是雙生的?” 兩人相貌幾乎一模一樣,身高胖瘦相差無幾,面對面站著猶如照鏡子一般。 “他陪著花娘被齊越的人救去北蠻,一會兒,爺讓人幫溫蜇改頭換面,為確保花娘的安全,溫蜇你可不能爆露真身。” “主子爺手下的能人很多,我若不是確定只生了一個,都要懷疑多了一個兒子?!?/br> 花娘嬌笑出聲,“我都認不出真假,齊越更看不出來了,有著他配合我,無論是打聽北蠻的消息,還是為主子爺迎回安陽長公主做些安排,都不再困難?!?/br> 一直以來,同北蠻開戰(zhàn),中原最難打聽清楚北蠻的動向,探子也只能在外圍打轉,探聽不到核心機密。 李湛做到了。 他收攏的屬下不單單只有明面上的小白小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湛把自己實力藏得很深,甚至比上輩子埋得更深,畢竟上輩子,李湛成為太子后,被擺在了明面上,他必須得展現(xiàn)才干,展現(xiàn)出自己有同武王抗衡的實力。 如此,隆承帝才能安心將皇位傳給李湛。 難道李湛指望德妃同武王一絲絲舊情穩(wěn)住皇位? 只有后世的看客們,沒有機經歷社會毒打的人堅信愛情可以沖破一切的人才會這么認為。 德妃都不敢說這么說,而且她的確沒能憑著舊情給李湛多少的幫助,反而因為舊情,讓李湛幾次看到德妃同攝政王一起暢談過去的事。 “爺不怕明著告訴你,他是爺安排在你身邊的眼線,平時他可以聽你的命令,同時,他監(jiān)視你的行動,爺從不曾小看你,也許他能被你害死?!?/br> “主子爺太高看我了,他進門后就沒看過我一眼兒,對我很生疏警惕。” 花娘媚笑,一時之間,讓男子愣神。 李湛都有一刻的眩暈,花娘就是個妖孽,不過還有一個更妖孽的存在——溫浪。 花娘男女通吃的魅力對溫浪沒有絲毫作用。 他有點厭惡的皺了皺眉,“花jiejie收一收,同魏王好好說事,那人同蜇哥兒頂著一樣的面容,花jiejie不覺得別扭?” 李湛差點笑出聲,溫蜇訕訕垂頭。 【我的天,為何溫浪的理解能力如此優(yōu)秀?】 【奇葩,真是奇葩,他是怎么想到的?】 【溫浪不被花娘所迷惑,所以能想到我們想不到的地方?】 【我突然欣賞溫浪了?!?/br> 【溫浪喪失男人的沖動,是個太監(jiān),嗯,尹女神自己說的,他當然不會被花娘迷惑?!?/br> 【我覺得換個真太監(jiān)也得拜倒在花娘魅力下,太監(jiān)是沒法子房事,不是沒有沖動同欲望?!?/br> 【我算明白了,這個直播間有毒,看了溫暖之后,我的三觀,不,我的歷史需要重修。】 【如果不是確定不是劇本,不是演戲的話,隆慶帝同乾元帝兩朝的歷史是該重修,釘在恥辱柱上的人都能翻身,我也是醉了?!?/br> 【你們還記得最近幾年有人幫乾元帝(李湛)翻案,被罵昏君的人罵得銷聲匿跡,于是就有了我們可以看到溫暖直播?!?/br> 【那他為何不讓主播轉播李湛做太子那一世,反而放到了攝政王重生,顧嫻先穿越后重生,又多了個溫暖,這同正史完全不一樣好嗎?!?/br> 【不是誰都能開啟直播平臺的,也許只有溫暖能做到呢。】 【難道不是給昏君翻案的人被罵得太慘了,他想用事實瘋狂打罵他的人臉,攝政王有重生的金手指都沒斗贏李湛?!?/br> 【多了攝政王的金手指,也能更好對比前世今生的變化,讓我們看清楚上輩子乾元帝有可取之處,他看似昏庸殘忍的決定都有內情?!?/br> 【是不是打別人臉,我不知道,反正我臉腫了?!?/br> “孩兒溫蜇拜見母親?!?/br> 易容成溫蜇樣子的人跪倒行大禮參拜,有意避開花娘,李湛笑道:“你自然點反而不會引起齊越的懷疑,你是溫浪養(yǎng)大的,今日之前從不知自己生母是她?!?/br> “主子爺考慮得周全,我的兒快些起身,以后我的性命就交給你了。” 花娘睨了溫浪一眼,嗔怪感慨:“真不知你這榆木腦袋怎么被尹氏敲開的,年輕時尹氏是個美人,可我也不差,對你示好的名門千金很多,還有幾個追著你跑的,沒見你心動。 偏偏是尹氏讓你非要娶回去?!?/br> 溫浪抿了抿嘴角,又道:“王爺讓人把蜇哥兒的容貌做一些改變,我四哥——排行在四的義兄也有一根血脈留存,我安排他去了蜀南,讓蜇哥兒先假冒他?!?/br> 溫暖奇道:“爹還幫誰保留了血脈,一起說出來,長寧之戰(zhàn)慘敗后,您做了不少的事,就沒人注意您?” “當時,武王力挽狂瀾光芒萬丈,靖南侯封侯,皇上被逼得去太廟反省,京城風云激蕩,朝廷清洗了一批人,留出不少的空閑官職,有心向上爬的人沒空再注意我。 而注意我的人,只想折辱我,我隨著了他們的心意,偷偷安排兄長的血脈。 我做得并不好,除了大哥,三哥,同四哥之外,其余的……我無能為力?!?/br> 溫浪眼角泛起潮意,“我做得不夠多?!?/br> “別太過為難自己?!睖嘏雎暤溃骸澳瓦@么大能力,已經做到極致,您想補天,可你不是女媧娘娘。” 溫浪:自己一點都沒被安慰到。 李湛再次忍著笑,說道:“就按照溫將軍說得為溫蜇改換容貌,明兒,溫蜇你再進京同溫將軍相見,然后爺制造個機會,你同小紅認識,你就做爺身邊的侍衛(wèi)。” 花娘笑意盈盈,壓著溫蜇低頭,“他能跟著主子爺真是天大的福氣,他若是惹事,主子爺盡管教訓就是,奴兒盼著他能有所長進,別學溫浪?!?/br> “您將他放在身邊,是威脅我呢,還是隔開蜇哥兒同小暖?”花娘俏皮眨眼。 李湛轉身面對溫浪,”溫將軍隨著爺出去轉轉,在莊子上如何布防才顯得真實可信,總不能讓齊越的人輕易劫人,盡量留下更多的人?!?/br> 溫浪立刻來了精神,這事他在行,幫李湛就是幫他自己出口氣。 他阻止溫蜇弒父,自己卻想著親手砍掉齊越的腦袋。 花了整整一個時辰,溫浪將莊子上布防安排完畢,李湛仔細聽了溫浪的講解后,“溫將軍有空去爺府上轉一圈,看溫將軍的安排之后,爺府上需要重新布防?!?/br> 溫浪的出色軍事才華并非浪得虛名,李湛懷疑不調集幾百人攻不破這個小莊子。 “爺擔心花娘母子不值得齊越爆露所有埋藏下的暗棋,一旦很難攻破莊子,他們會撤走,再尋求機會?!?/br> 溫浪說道:“王爺不了解他,他的人損失不過半就劫走花jiejie,他未必相信,說不得一會兒,我還要……王爺提醒冒充溫蜇的人小心點,別死在我手上了?!?/br> 什么意思? 李湛有點糊涂。 半夜三更,莊子外被兩百多人圍攻,李湛面色難看到極點,京城附近,齊越在北蠻竟然還能調動兩三百人,這不是救人,這是打皇上的臉。 京城防御這么差嗎? 雖然其中多是拿錢辦事的亡命之徒。 溫浪親自殺敵,一桿搶橫掃一片,死在他槍下的人很多,溫暖被溫浪死死按子屋中,不給溫暖殺人的機會。 哪怕溫浪知道自己閨女身手不錯。 花娘同溫蜇被闖進屋中的人夾持向莊子外沖去。 “溫浪救我,救我?!?/br> 花娘沒喊出兩聲便被塞住了嘴,溫蜇不停的掙扎,搶過劫持自己的人刀,砍傷了幾個人。 “撤,迅速撤走,護著少主離開。” 領頭人一聲令下,不要命的人沖上去誓死抵擋溫浪,所剩不多的人抓著溫蜇快速撤退。 溫浪留了幾分力氣,領頭的人判斷形勢,帶走花娘。 果然,兒子還是最要緊的。 溫暖推開窗戶,從箭壺中抽出弓箭,瞄準抓著花娘的人,松開扣緊的弓弦,每一次射出弓箭,必有人應聲倒地。 殺得比溫浪快得多。 溫暖隱藏在暗堡處,劫到溫蜇急于撤走的人一時拿溫暖沒有辦法。 領頭的漢子吹響了口哨。 火光沖天,莊子四周起火,火勢逐漸向莊子蔓延,時而還有爆炸聲。 “火藥!?竟然還動用了火藥?” 火光映襯下,魏王的臉色無比難看,齊越不僅鼓動百姓,勾結亡命之徒,甚至他同朝中的重臣有所聯(lián)系。 他們剛攻入莊子時,李湛派人去拱衛(wèi)京城的天子親衛(wèi)送信,給武王統(tǒng)領的綠營送信。 其中綠營最近,李湛有準備綠營出動會很慢,武王的麾下不會盡力營救李湛。 武王希望李湛辦砸了甄別jian細的差事。 然讓李湛沒料到得是忠于隆承帝的兵士也沒到。 “溫蜇,你給我回來,你是我養(yǎng)大的,他不是你爹,你回來!” 溫浪雙眸充血,怒發(fā)沖冠,手中的長槍更加犀利。 “我——你不是我爹,你不是?!?/br> “好,好一個我不是!叛徒種子,養(yǎng)不熟的。” 溫浪抽出弓箭,振臂射出飛箭,眨眼間,飛箭已到近前,溫蜇連忙多閃,依舊沒能完全閃開,飛箭穿透了溫蜇的肩膀,溫蜇大喊一聲。 劫持的人咬牙扔出保命的火藥,趁著爆炸,快速撤退。 “溫蜇,從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兒子!再見面,我必殺你?!?/br> 溫浪咆哮聲響徹夜空,爆炸都壓不下他的憤怒。 李湛摸了額頭冷汗,“差一點就射死了溫蜇,溫將軍的安排真真嚇死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