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快速項目(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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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村里自然有大戶邀請捕頭到那邊住?;舫纭⑿煊伊?、朱二牛領(lǐng)著自己的人在作坊里窩著。 白天得招呼別人吃飯,此時終于輪到自己人吃飯。沒來得及端出去菜重新熱了,加上別的些食物,也擺了一大桌?;舫缏渥?,除了徐右林還看著不急,其他人各個眼巴巴的瞅著坐上主位的霍崇下令開飯。 霍崇沒吱聲,也沒有動筷子。依照山東的規(guī)矩,其他人都老老實實等著。沒多久,霍崇的小師弟時旺端了一盆蒸飯過來。 等劉時旺坐下,眾人也被這盆蒸飯吸引。從材料上看,蒸飯里有大米、小米、高粱,黃豆,赤豆,棗,核桃仁,甚至還放了點(diǎn)青紅絲。的確很豐富。 從賣相上,這份明顯是在鍋里蒸好后倒扣在盆子里的蒸飯外表有層金紅色的半透明東西。平凡的五谷和果品覆蓋在這層?xùn)|西下,立刻就有了種神秘感 霍崇直接拿起一瓶琉璃瓶的烈酒,噸噸噸的就在這層金紅色的半透明飴糖上倒了不少。引燃了烈酒,這份五谷飯外面升騰起淡藍(lán)色的火焰。片刻后,飴糖受熱散發(fā)出混合著酒香的香甜氣味。周圍這幫人中不少已經(jīng)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等火焰熄滅,香甜味道已經(jīng)變成了焦甜的味道。霍崇這才對眾人說道:“吃。” 按照規(guī)矩,這里頭開飯得年長者先動?;舫缬每曜訆A了些,送進(jìn)嘴里。果然,焦糖的味道與純綠色五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又有些許酒香映襯,的確美味。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還有如此酷炫的火焰吃法,小心又不甘人后的對著這份可以稱為甜點(diǎn)的食品下了筷子。片刻后大家都稱贊起來。 真是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飯。這一大份片刻就被吃了干凈。以如此經(jīng)典的甜品開始,自家人的宴席開始了。 酒是霍崇做出來的燒酒,眾人還是不習(xí)慣。但是不習(xí)慣不等于不醉,很快朱二牛就喝上頭了,他將筷子重重放在桌上,以上頭者不自知的強(qiáng)調(diào)大聲說道:“霍大哥,都虧了你?。 ?/br> 霍崇看徐右林有些驚訝的表情,對他笑道:“徐兄弟,咱這燒酒,一杯下肚就能喝多?!?/br> “我沒喝多!我沒喝多!”朱二牛用喝高的家伙標(biāo)準(zhǔn)模樣表示不同意霍崇的說法,“今天他們想砸我的作坊,以后我一定要他們還回來?!?/br> 徐右林低下頭,看他的表情,大概就差直接捂著嘴笑出聲。 朱二牛渾然不知,盯著霍崇繼續(xù)大聲說道:“霍大哥,以后兄弟我就跟著霍大哥走。我的作坊,就是霍大哥的作坊!” 雖然朱二牛說的是是喝高了話,霍崇也不計較。要是朱二牛敢醒酒之后再去投奔朱大爺,霍崇覺得自己會把朱二牛塞進(jìn)酒槽里釀成人酒。 這邊朱二牛絮絮叨叨說著酒后的話,還邊說邊喝,突然就眼中流淚,哽咽起來。之后說的就是些不知所云的話?;舫缈粗於_呥@也太不合適了,只能過去給朱二牛一個愛的抱抱。沒想到朱二牛緊緊住霍崇吼,突然就痛哭失聲,如喪考妣。 霍崇覺得自己這特么就是自找的啊,搭理個酒鬼就一定會這般下場。 好不容易勸住了朱二牛,三師弟李鐵牛已經(jīng)拽住霍崇的胳膊哭起來了,“大師兄,今天二師兄打我們。好歹他是二師兄,怎么能打俺!” 又一個喝高的,霍崇嘆口氣。但是這么多年師兄弟,三師弟被二師兄朱有全打,不難受才怪。 有這兩個帶頭,酒桌上可就熱鬧了。醉醺醺的哭,醉醺醺的哭,醉醺醺的勸,醉醺醺的表忠心。這番折騰下來,霍崇好不容易把他們一一安置到床上。院子里只剩下兩個沒喝多的。 剛坐下,就聽一直沉默不語的徐右林開口了,“霍……霍……兄弟……” 好吧!看來沒喝多的只有自己了。霍崇修改了之前的看法。就聽徐右林繼續(xù)說道:“霍……霍兄弟,這酒……好厲害?!?/br> 霍崇解釋道:“我要是釀點(diǎn)水一樣酒,怎么能拿出手?!?/br> “不用你說,我……我知道……,你點(diǎn)那個東西其實是給我看,這酒的用法多得很?!毙煊伊盅劬Χ贾绷耍贿^說出來的話好歹還靠譜。 霍崇實在是不想再照顧一個沒喝多的酒鬼,直接架起徐右林給他扔到鋪上,和幾個人擠著睡了。 搞定這幫貨,霍崇自己走回院子里。桌上一片狼藉,霍崇卻不想收拾。之前的鋪位已經(jīng)早就撤下,現(xiàn)在酒鬼們躺在上頭睡的正香。 從燒火的地方弄出來幾捆麥稈鋪在院子里,霍崇穿著衣服躺下。這時代的天空純凈無比,星星低垂的好像觸手可及。 危機(jī)好像到了尾聲。剩下來要做的只有打回老家去,把占據(jù)了宅子的朱有全一伙打出去。在捕頭來之前要這么干,霍崇無疑需要先把反對者全部擊潰。不知道徐右林是怎么搞定的官府,現(xiàn)在背后支持朱有全的這幫貨都知道了霍崇在官府里有人?;舫缧枰獙Ω兜闹皇O轮煊腥粋€。 想著想著,霍崇睜開眼,就見天亮了。原來自己已經(jīng)睡了一整晚呢。 清晨空氣涼爽,明媚的晴空蔚藍(lán)高遠(yuǎn)?;舫鐝牟蒌伾掀饋?,就見徐右林正從廁所那邊過來,見到霍崇就說道:“霍兄弟,不多睡會兒。”此時他口齒清楚,哪里有昨晚的醉態(tài)。 “徐兄弟,讓你破費(fèi)了?!被舫鐕@道。這筆錢不能讓徐右林一個人出,霍崇怎么都得承擔(dān)一半。只是現(xiàn)在自己口袋空空,只能以后再…… “沒破費(fèi)。徐知縣是我本家,這點(diǎn)忙知縣還肯幫?!毙煊伊值淮鸬馈?/br> 霍崇真的愣住了,好像,大概,徐右林曾經(jīng)在什么時候說過類似的話吧。 看霍崇這模樣,徐右林拉個凳子坐下,冷哼道:“哼!霍兄弟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掐著我脖子威脅我的時候說你要公了告官。” “哦……啊……是……有那么回事?!被舫缈偹闶窍肫饋砹?。是有這么回事。只是…… “請我本家派人把你鎖了,錢照樣得花。最后只怕也要不回什么。再說霍兄弟你那句話我是認(rèn)了。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本菩阎蟮男煊伊诌@腦瓜清醒的很。 霍崇覺得多說什么也沒意思,只能說道:“這情分我記下了。若是徐兄弟知道騙了你的人在哪里,我愿意幫忙。” 徐右林苦澀的擺擺手,“那事情以后再說。我今天就要往運(yùn)河趕,帶我的人回來。霍兄弟趕緊蒸酒造瓶子。還有,霍兄弟不會只用琉璃做瓶子吧?” 合伙人如此靈光,霍崇也覺得開心,“當(dāng)然,我會盡快把琉璃做成器件。想來會賣的好些?!?/br> 徐右林也沒多話,拿了桌上一些昨天沒吃完的填了肚子,就出門去了。 霍崇等師弟們醒了,也吃了點(diǎn)東西,就直奔宅子而去。一路上師弟們都沒說話,到了門口,就見大門緊閉?;舫鐪?zhǔn)備直接翻上墻,就聽小師弟說道:“大師兄,咱們叫門不好么?” 這建議令霍崇心里不快,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對三師弟鐵牛說道:“鐵牛,敲門?!?/br> 李鐵牛大步上前,用力敲響了大門。沒多久,門居然開了,三師弟李鐵牛趕緊后退,開門的人沒有關(guān)上門。沒多久,門全開,里面出來七八號人。二師兄朱有全黑著臉走出來,沖著霍崇喝道:“霍崇,你把師父的錢都藏了哪里?!?/br> 哈哈!霍崇忍不住大笑。這傻瓜朱有全看來已經(jīng)把宅子徹底搜索了一遍。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掘地三尺。 從時機(jī)上講,這的確是一個最好的時機(jī)。但是時機(jī)再妙,一旦搞錯了基本事實,越是精妙的行動,越會看起來可笑。朱有全一定認(rèn)為師父劉叔把所有錢都留給了霍崇,他大概自始至終都沒想到,師父劉叔卷了所有錢跑路了。 但是心里面清楚,霍崇是絕對不會背這個鍋的。于是霍崇板著臉喝道:“朱有全,你拿了師父的錢,還敢倒打一耙……” 朱有全的臉已經(jīng)猙獰起來,不等霍崇把話說完,他一揮手,對著跟了他的人喊道:“抓住他,把師父的錢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