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手記[無限]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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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的兩岸飄滿薔薇香氣?;ㄌ镏?,花柱越來越大,已經(jīng)竄到了十多米高,就算是天天念叨“鳥籠里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的姜笑,也開始憂心忡忡。 柳英年遠(yuǎn)遠(yuǎn)看著,戳了戳姜笑胳膊:“笑,你覺不覺得那些東西很像人形?” 姜笑盯了一會兒:“不像吧?” 柳英年又問:“帽,你覺得呢?” 漁夫帽沒理他。 漁夫帽是個野外生存的老手,擅長在森林和溪水里尋找食物。他還是烹飪燒烤的大師。一點兒佐料就可以做出味道相當(dāng)好的食物,就連愛嘮叨的魚干也心服口服。 風(fēng)吹來了薔薇的花瓣,淺灰色的,像魚的鱗片。有的落到柳英年頭上,他抓下來時想到小狗的死,立刻扔開。 花瓣落在烤魚上,瞬間被烤焦了。 漁夫帽、姜笑:“……” 還沒等倆人開罵,柳英年忽然一屁股坐倒。他指著兩人身后的薔薇花田:“動、動起來了……” 還沒回頭,花田中傳來了巨響。 就像有人從結(jié)實的地面硬生生拔出樹根,花田中那些高大的花柱一根接一根地,像人一樣,邁步從泥土里站了起來。它們比原先想象的更高大,手足俱全,包括腦袋在內(nèi),全身上下都由淺灰色薔薇的藤蔓構(gòu)成。 它們開始移動,從泥土里拉扯出更多植物的根莖。根須牽扯土壤,漁夫帽面前的火堆也在抖動。他和姜笑拉著腿軟的柳英年走上高處。不過十幾秒功夫,河邊的土地被藤蔓拉扯,緩緩動起來。 沒熄滅的火點著了薔薇,開始燃燒。 晨光中,大片燃火的花田被藤蔓巨人拖著,往河流下游移動。 遠(yuǎn)處的山頂上,飄著薔薇旗幟的宮殿中,忽然爆發(fā)炸裂巨響。 房頂被沖破了。 巨大的薔薇藤蔓如觸手一般沖出屋頂,在晨光里伸縮招展。 霧角鎮(zhèn)的經(jīng)歷沒讓余洲害怕過籠主。古老師一心求死,最后沒死成也乖乖給他們打開了門。 阿爾嘉卻不一樣。他制造的王國太過平靜幸福,王國里忤逆他的人全都要投入煉獄之中去。一個兩個不聽話的歷險者,他是容不下的。 余洲在一瞬間理解了姜笑說過的話:這樣平靜、幸福的“鳥籠”,是極其危險的。 巨大的薔薇藤蔓撐破了王宮的屋頂,它們爆發(fā)于房間的各個角落。在那些帶著銳刺的藤蔓朝他們沖來時,余洲和樊醒幾乎都是同一個反應(yīng)——他們同時沖阿爾嘉奔去。 控制籠主!余洲腦中只剩這一個念頭。 如同被藤蔓吞噬一般,阿爾嘉瞬間沒入濃綠色的莖葉之中。藤蔓的銳刺不會刺傷他,他高聲長笑:“我很久、很久沒遇到過敢攻擊我的歷險者了!” 房間在呼吸間被膨脹的藤蔓完全占據(jù)。 余洲抱起樊醒,大吼一聲“魚干”,身體一彈,撞破了正對飛星崖的窗戶。 魚干失聲:“別——” 余洲已經(jīng)落了下去。 他緊緊把樊醒護(hù)在胸前,先撞在窗下的樹上,再翻滾落入灌木叢中。 肋骨和手肘疼得鉆心。余洲被樊醒壓在身下,一條手指大小的魚干落到他臉上:“余洲!” 余洲連罵聲都虛弱了:“不是讓你變大嗎……” 魚干帶著哭腔:“魚家好害怕!變不出來!” 藤蔓從窗口爬出,嘈雜人聲接近。幸好王宮尚未規(guī)劃成形,房間不高,又有樹枝灌木緩沖。余洲一張臉跌得發(fā)紅,咬牙撐起身,仍抱著樊醒。 樊醒這回懂事了:“跑不了就放我下來?!?/br> 余洲疼得呼吸都困難,顧不得理會他,左右一看。 他擅長逃跑,也擅長觀察地形,這是每一個小毛賊為了保命必須學(xué)會的本事,幾乎成了本能。余洲急急喘氣:他們很幸運,跌在樹上滾落時,翻出了王宮的高墻。 帶著樊醒,他朝飛星崖狂奔。 阿爾嘉必定要對付歷險者,姜笑他們極其危險。 “魚干,回去……回去跟姜笑說,現(xiàn)在的情況……”余洲說話斷斷續(xù)續(xù),肋骨太疼了,他懷疑已經(jīng)骨折,“快逃……” 魚干:“逃哪兒去?” 余洲被問住了。 逃得再遠(yuǎn)也沒有意義。已經(jīng)觸怒了阿爾嘉,只要他們還在這個鳥籠里,籠主就能把他們置于死地。 脫困的方法只有——殺了亞瑟,或者,殺了籠主。 “后悔嗎?”樊醒抱住他脖子,穩(wěn)穩(wěn)坐在他懷里,在他耳邊說,“如果你當(dāng)時答應(yīng)阿爾嘉的要求,去殺了亞瑟,我們就可以平安離開了?!?/br> 余洲只顧著忍痛狂奔。樊醒又說:“你要回去找久久,姜笑他們也不會愿意留在這樣的鳥籠里,這次是你做錯。” 余洲咬牙:“閉嘴?!?/br> “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現(xiàn)在就算殺了亞瑟,阿爾嘉也不會放過我們。除非我們干掉籠主?!狈巡环胚^他,“姜笑根本不怕殺人,漁夫帽也是厲害角色,柳……” 余洲捂住了他的嘴巴:“我讓你閉嘴!” 他在一瞬間兇狠得陌生。樊醒眼睛都亮了,笑意壓過了驚愕。 “還有辦法,還有的!”余洲深吸一口氣,他記得那句牢牢印刻在腦海之中的話,“大地再次沸騰時,道路在火焰中誕生!” 手記提示了離開霧角鎮(zhèn)的正確方式,余洲確信,這句話一定也是離開這個“鳥籠”的唯一辦法。 魚干忽然看見了遠(yuǎn)處的煙:“……燒起來了,余洲!花田燒起來了!” 大片煙霧從河流方向飄來,這場sao動已經(jīng)驚醒了所有人,寧靜的世界開始嘈雜慌亂。 余洲看著遠(yuǎn)處,心中狂喜:他不知道為什么花田會被點燃,但大地確確實實正在燃燒。道路呢?道路是…… 他腳下忽然打滑。 飛星崖上淌了滿地的酒液,余洲反應(yīng)不及,抱著樊醒狠狠摔倒。 他護(hù)著樊醒的腦袋,幾乎用整個身體保護(hù)樊醒。后背撞在石頭上,劇痛令他有數(shù)秒鐘失去了意識。 有人抓住樊醒的腳,把他從余洲懷里拉出來。 “久久……”余洲伸手想挽留,但他實在太痛了。 把樊醒倒拎起來的人是阿爾嘉。 “鳥籠”里的土地已經(jīng)完全被薔薇根須占據(jù),所有根須在土壤之下連成一片,大地中不斷有藤蔓破土而出,加入阿爾嘉身后的浩蕩隊伍。 阿爾嘉仿佛坐在綠色巨人的肩膀上。他松手,藤蔓立刻接住了落下的樊醒。 緊接著,藤蔓把樊醒甩出了飛星崖。 -------------------- 作者有話要說: 魚干:魚家好害怕!變不出來! 樊醒:……魚家??? 魚干:你說“人家”,那我是魚,我只能說“魚家”。 (因為笑話太冷,余洲癱在地上更加起不來了……) 第19章 薔薇湯(11) 肋骨和手肘的傷痛得余洲幾乎無法呼吸。他看見小小的樊醒睜大了眼睛,手微微張開,像是有話未說完。 余洲的掌心撐在酒壺碎片上,鮮血淋漓。他并不覺得痛,只是在躍出飛星崖的時候,劇烈的風(fēng)從下而上,幾乎要把他吹得騰空而起。 在躍出去的瞬間,他抓住樊醒,抱在懷里。 就像他在寒冷的冬天,在徹夜的陰雨中抱緊久久。 飛星崖底那潭平靜的湖水被砸破了。 湖很深,似乎比霧角鎮(zhèn)的海還要深,怎么都沉不到底。 湖底滿是白骨。 歷險者從飛星崖跳下,落入湖底。這種高度和砸入水中的沖擊力,能令人立即斃命。湖底也有藤蔓,被青苔覆蓋,透出詭異的濃郁綠色。藤蔓捆縛著粼粼白骨,一個巨大的、沉默的水底墳場。 在落入湖水之前,余洲知道自己先落到了魚干的脊背。 黑色的大魚骨骼在湖面盤旋,余洲沒有抓穩(wěn)魚干的骨頭,滑落時還被魚干的魚鰭擋了一擋,最后和樊醒一起落進(jìn)湖里。 這個關(guān)鍵的緩沖,讓他一時間還沒有死。 他可以在水中呼吸,但受傷的肋骨痛得他不斷喘息,水灌進(jìn)了肺部。窒息的感覺再次復(fù)蘇,懷中空空,樊醒不見了。 余洲落在骨頭的小山上,藤蔓被驚醒一般在骨山上蠕動,細(xì)小的藤蔓從縫隙中鉆出來,爬上余洲的雙足。 他奮力掙扎,湖面就在頭頂,隱隱透出光線??杉幢闼芎粑?,身上太痛,他無法擺脫藤蔓。 藤蔓不斷爬高,從小腿往上,如同人的手掌,曖昧卻不容違抗,緊緊束縛余洲。腹部和胸口被裹住,余洲的呼吸愈發(fā)困難,纏上脖子的藤蔓死死掐著他。 余洲的求生意志在這一刻爆發(fā)到了極點,他踩在骨山上,與把他往下拉的藤蔓頑抗。 有人從他身后伸出了手。 藤蔓上長滿尖刺,那人緊抓藤蔓,被劃破的皮膚滲透出血來。血散在水里,只一瞬間,所有藤蔓劇烈一抖,全數(shù)縮入骨山。 那只布滿傷口的手拖著余洲胳膊把他拉起。余洲還處在掙扎狀態(tài),手肘亂揮,狠狠打在那人下巴上。 那人揪著余洲衣領(lǐng),朝湖面游去。溺水的人沉重得可怕,又因為慌亂而亂抓亂撓,余洲不停蹬腿,想擺脫那人。 受傷的手卡住余洲下頜,陌生的嘴唇湊上來,空氣潛入他的口腔之中。 嘩啦一聲,樊醒和余洲同時浮出水面。 樊醒拖著余洲,像拖尸體一樣往岸邊走。 一條只有骨頭的怪魚在湖上盤旋。它忽然低垂著巨大的頭顱沖下來,余洲躺在湖邊喘氣,和它空無一物的眼窩對視。 樊醒俯身看他,自言自語:“有點危險,得人工呼吸?!?/br> 說著仍捏住余洲下巴,湊了上來。 余洲沒什么力氣,但往樊醒腹部砸一拳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