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手記[無限]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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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樊醒無法反駁了。 他忽然焦躁,一把扯過小狗頸上的花環(huán),撕了個稀爛。小狗不解,湊到他身邊嗚嗚。樊醒生不起氣,抱住小狗說:“對不住,我沒把你的伙伴保護好?!?/br> 他對小狗是真心的好,魚干弄不懂,翻著魚眼睛打滾。 “余洲身上謎團很多,現(xiàn)在還不是吃他的最佳時機?!狈颜f,“好吧,再等等?!?/br> 沒有了小狗,樊醒晚上睡覺時會鉆進余洲懷里。 其他人見慣不怪,只有姜笑提醒余洲:“你小心點?!?/br> 樊醒咬著手指,嗚嗚咽咽:“我怕黑。” 余洲便把他抱住了。 姜笑:“……你遲早會被他吃掉?!?/br> 姜笑總是睡在屋子深處,漁夫帽警惕性最高,占據(jù)屋子門口位置。柳英年和余洲睡在兩人之間。每個人彼此拉開一點兒距離,樊醒生怕別人聽見似的,會貼著余洲的耳朵說話。 “這里有人開賭局,賭我們什么時候會有人從飛星崖跳下去?!彼v話時好似呼吸,氣息悠長溫熱,幾乎要咬上余洲耳垂。 余洲迷迷糊糊,拍他后背:“久久……” 樊醒:“……” 晦暗燭光里,余洲閉著眼睛,睫毛的影子在光里搖晃,落在皮膚上有些朦朧。 他是這樣好看的一個年輕人。他應該做體面的、值得尊敬的工作,而不是一個小偷。樊醒睡不著,他總是很難入睡,于是開始胡思亂想。 余洲把他抱得更緊了,眼睛沒睜開,略帶威脅地囈語:“久久,睡覺!” 樊醒在他懷里掙扎,忽然看見墻角靠近地面的一塊石頭上寫了些文字。 他立刻蹦起來,抓起還淌著蠟油的蠟燭湊近。 “柳英年!”樊醒喊,“起來了!你來看看這是什么字?” 那不是漢字,是由古怪字母組成的單詞。柳英年揉著眼睛分辨:“鵝……厄爾……阿爾嘉!” 念出讀音的時候,他也驚了,忙奪過蠟燭仔細地看。 石頭上刻了一間方方正正的小房子,和這石頭屋子一模一樣。屋子里寫了兩個詞,一是“阿爾嘉”,另一個看不清楚。 有人用兇狠的力氣,把另一個詞語劃作一團,痕跡粗糙,飽含憤怒與仇恨。 第二日,風的氣味變了。 天亮得比平時更早,溫度更熱,薔薇花田里熱烘烘的甜香熏得人昏昏欲睡,人們比往日更熱烈興奮。 樊醒蹦蹦跳跳出去溜達一圈,帶回一個重要消息:長久的春天結(jié)束,夏天來了。阿爾嘉將帶著新娘,巡游自己的土地。 -------------------- 作者有話要說: 魚干沒有手。 它用魚鰭嬌滴滴掃余洲的手背,扭扭捏捏說:余洲,喂我。 樊醒一巴掌把它拍到了水里。 魚干怒了:打我干嘛!你平時不也這樣嗎! 樊醒:打的就是你,別學我。 第15章 薔薇湯(7) 為了籌備阿爾嘉和新娘的巡游,人們前所未有地熱烈起來。 這和平時的活動不同,新鮮而罕有。 日子一成不變,即便有大量愉悅快感填充,也會乏味。 人們清掃道路、修繕房屋、修剪花草,把高大的樹木砍下,立在薔薇花田里。藤蔓纏繞這些粗壯的樹干,只過三兩日,便成了繁盛的花柱。 花柱立在花田里,白天看著很漂亮,天色一暗,用魚干的話來說——像吊死鬼的尸體。 不能攻陷余洲的少女帶來了同伴。余洲不擅長和女孩相處,或者說,他不擅長和過分熱情的人相處。 他只能裝作溫順、乖巧,保持笑容,裝作認真傾聽。他擅長這個。 少女們談?wù)摰脑掝}幾乎全部集中在新娘身上,她們把薔薇編成花環(huán),戴在余洲頭上,在他頭發(fā)、脖子和手腕上涂氣味濃郁的精油:“新娘!” 女孩們笑得前仰后合。她們似乎暫時放棄了勸說余洲留下,轉(zhuǎn)而像打扮人偶一樣裝扮余洲。余洲知道自己只是她們的玩具,但為了探聽更多的消息,他無所謂。 樊醒跟著他,小姑娘一樣坐在他身邊玩花。 魚干被花瓣淹沒,氣喘吁吁地在花堆里鉆出個腦袋,嘀咕:“我、我真身很帥、很漂亮哦,只是現(xiàn)在,你們暫時看不到而已?!彪m然只有余洲能聽見,它還是在“暫時”二字上加了重音。 余洲笑了一下,立刻被女孩們捕捉住此刻表情:“你有虎牙,笑起來好可愛?!?/br> 余洲掩住嘴巴。樊醒扭頭看他,滿臉好奇。 魚干竭力想吸引余洲和樊醒注意力:“我也有哦,我還有獠牙……” 樊醒一掌把它按進花堆里。 女孩們對余洲充滿好奇,紛紛問他落入陷空之前是做什么的。 “總是你們問我,不太公平?!庇嘀捱肿煲恍Γ拔铱梢詥枂栴}嗎?” 他指著遠處粼粼閃光的河流與河流邊上的石頭房子?!澳莻€房子以前有什么人住過嗎?” 女孩們面面相覷:“沒有人住,有時候我們會在里頭避雨?!?/br> 余洲注意到有一個短發(fā)的姑娘并不言語,她用目光琢磨余洲的表情。 “我們這段時間在‘鳥籠’走了很多遍,每座房子都有人,你們說只要有歷險者停留在這里,籠主就會為他們建造新的房子。”余洲說,“唯獨這間石頭房子,很特別?!?/br> 和這兒其他的房子相比,它實在是過分簡陋了。 “為什么不拆了它呢?”余洲說,“拆了它,重新建一間更好看的?!?/br> 那短發(fā)女孩微微一笑:“因為它是紀念品啊?!?/br> 她有幾分倨傲:“我是她們的前輩,我來的時候,這兒只有幾間房子,薔薇花田也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大的規(guī)模?!B籠’剛剛成形,籠主還沒有徹底規(guī)劃好?!?/br> 余洲:“房子是什么紀念品?” 女孩:“王曾經(jīng)住在那里。阿爾嘉,那是阿爾嘉和……” 她突然停口。余洲不放過這個機會:“阿爾嘉和誰?” “那個人不在了?!迸⒄f,“我不該說出名字?!?/br> 另一個女孩接話:“進了鳥籠,就算死了也會復活,又怎么會不在?不在我們這邊,那一定是在……” 她們閉口不言,忽然轉(zhuǎn)換了話題,開始七手八腳給余洲戴花,快樂得就像從來沒談?wù)撨^不愉快的事情。 樊醒抓住身邊一個女孩的手,天真地說:“jiejie,你的手臂上有花?!?/br> 少女立刻縮回手。匆匆一瞥間,余洲看見她胳膊上有數(shù)個花瓣般的斑紋。 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在帶路少女的手臂上見過類似的斑紋。 眼前的女孩全都謹慎地藏起了自己的手臂。短發(fā)少女打量余洲,忽然問:“你知道山那邊是什么地方嗎?” “煉獄,他們把那個地方稱為煉獄。”姜笑看著面前的男人說,“你去過嗎?” 又是一次歡暢的酒局,姜笑不肯喝酒,但不妨礙他們度過一次愉快的約會。男人很喜歡她,樂意回答姜笑的任何問題。 “我當然去過。”男人爽朗大笑,指著自己的胸膛,“看到了嗎?這就是煉獄里的怪物給我留下的傷痕。” 姜笑摸過那傷痕,手感還不錯。她的目光最后落在男人手臂:“這些是什么?” 古銅色的結(jié)實手臂上,有花瓣般的斑紋,一共四個。 “這說明,我進入了四次煉獄?!蹦腥诵Φ?,“也就是說,我惹惱了阿爾嘉四次。這是煉獄的標記,每一個從煉獄回到這里的人身上都會有,斑紋的數(shù)量就是次數(shù)?!?/br> 姜笑驚得呆住了:“四次,還不夠多嗎?” “有人進去了十二次,因為阿爾嘉讓她說笑話時,她總是無法給出讓阿爾嘉滿意的回答?!蹦腥苏f,“你也認識她,她總是糾纏著歷險者里那個帶小姑娘的男人?!?/br> 男人喝了一口酒:“不要怪她。她太害怕了,如果能說服歷險者從飛星崖上跳下去,說不定會讓阿爾嘉高興,說不定在下一次惹惱阿爾嘉的時候,她可以因此得到原諒?!?/br> 姜笑沉默了。她的手心里有汗,背上微微的冷。 “你們都是這樣,從飛星崖上跳下去的么?為什么一定是飛星崖?” “從山頂?shù)膶m殿里可以看見飛星崖,阿爾嘉喜歡欣賞歷險者決心赴死的場面。他會非常開心?!蹦腥苏f,“不過最近三年,這里沒再出現(xiàn)過歷險者。見到你們,我們真的很高興?!彼e起酒杯,沖姜笑露出笑容。 滿足了姑娘們玩耍的樂趣,余洲終于得到解脫。他滿頭滿腦袋都是花,身上香噴噴的,隔幾里遠都能聞到那濃烈氣味。 樊醒先是伸手要他抱,抱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掙扎落地。 魚干也被熏得暈乎乎,在余洲肩頭不停張嘴嗷嗷嘔吐。 半路上遇到了漁夫帽。還沒靠近余洲,漁夫帽先皺眉捂鼻子,余洲尷尬撓頭,看見漁夫帽手里拿著一塊石板。 打獵的時候,漁夫帽走進了森林深處,發(fā)現(xiàn)了“鳥籠”的邊緣:長長的、不見底的深淵,人無法跨越。在深淵周圍,散落著古怪的石板。 石板上繪制了鳥籠的地圖,和他們這段時間探查的一模一樣。巨大的橢圓,一分為二,一半是天堂,一半是煉獄。 “你把地圖帶回來了?”余洲問。 “這不是地圖。”漁夫帽把石板交給余洲,“除了地圖之外,還有一些石板上寫著文字。那些文字我不認得,估計柳英年能看懂。不過這塊是特別的,我要帶回來給你們看看?!?/br> 樊醒被余洲抱在懷里。他現(xiàn)在越來越懶得自己走路,只要移動,都伸手朝余洲:抱我。 他在余洲懷里扭頭,石板上是他熟悉的一行古怪文字:和石頭屋子里刻下的痕跡相似。 “是阿爾嘉的名字?!狈阎钢硪恍?,“……這個沒有被劃去?!?/br> 石板上完整記錄了兩行沒有損毀的文字,仍以方框一般的房子,把阿爾嘉和另一個人的名字框在一起。 傍晚,和漁夫帽一起到森林里研究石板的柳英年回來了。 石板上記載了“鳥籠”建造的整個過程。 數(shù)十年前,一行歷險者進入“鳥籠”,他們在這里遭遇了前所未見的災難,十三人的隊伍最后只剩五人。 一個名為阿爾嘉的歷險者,在自己的兄弟遭遇籠主毒手的時候,刺殺了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