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貴婿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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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客棧,街上聞訊而來的百姓一邊跟著他們往縣衙走,一邊對著平板車上雷捕頭的尸體與鬢發(fā)散亂的柳玉珠指指點點,明明還沒有證據(jù)證明是柳玉珠殺的人,這些百姓已經(jīng)聽風(fēng)是雨,對著柳玉珠脫口大罵起來。 柳玉珠垂著眼簾,被迫跟著雷二夫妻的步伐往前走著。 此時此刻,她忘了自己與陸詢的恩怨,甚至忘了陸詢來了本地做知縣,她的腦海里,只有雷捕頭的死。 是誰殺了雷捕頭,為何又要推到她的頭上。 渾渾噩噩中,縣衙到了。 在縣衙外面等候知縣升堂的時候,柳玉珠突然想起來,新知縣老爺,是陸詢。 “別哭,我會對你負責(zé)。” 混雜著紊亂呼吸的低啞話語浮現(xiàn)耳畔,柳玉珠驀地淚盈于睫。 她不用他為那三晚負責(zé),只要陸詢能抓到真兇還她清白,他怎么報復(fù)她,她都認了。 第3章 003 陸詢來甘泉縣上任已經(jīng)有七日了,這七日他忙著熟悉官吏、民情,幾不得閑,一整套暫且摸清楚了,昨晚才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 今日清晨,他起得比平時稍微晚了點,正準備用飯,前頭縣衙門外忽然起了喧嘩。 距離當(dāng)值的時間還早,趙縣丞等官吏未到,三班捕快也只有昨晚輪夜班的在。 “大人先用膳,我去看看?!标愇湔f完,快步朝前面走去。 陸詢?nèi)魺o其事地夾了一個蟹黃包。 侯府里也有位擅做江南菜的廚子,但論蟹黃包,還是本地廚娘做的更地道,皮薄汁多,滋味鮮美。 他才吃了一個,陳武領(lǐng)著一個門吏來了。 陸詢看向那門吏。 門吏二十來歲,長得瘦小,小眼睛轉(zhuǎn)動起來透出幾分機敏,弓著身子,口齒清晰地稟報道:“大人,出了一樁命案,死者是咱們衙門的雷捕頭,雷家眾人押了‘紫氣東來’的女掌柜柳玉珠過來,告她謀殺情夫?!?/br> 陸詢在得知死者是雷捕頭時,眉頭已經(jīng)皺起。 捕頭不算官員,但也代表官府的權(quán)威,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謀殺一位捕頭。 跟著,他聽到了客棧的名字,紫氣東來。 陸詢對紫氣東來有印象,他抵達甘泉縣第一晚出門,就是在紫氣東來遇到了雷捕頭,當(dāng)時雷捕頭還夸贊那客棧的老板娘美艷賽嫦娥。 原來,“賽嫦娥”名喚柳玉珠。 “玉珠”二字觸發(fā)了陸詢的某些回憶,不過這個名字太過普通,上到官家小姐下到奴婢歌姬,光是甘泉縣一地,以玉珠為名的女子便難記其數(shù)。 “速傳典史、仵作、刑房經(jīng)承、三班就位,到齊后升堂?!?/br> 門吏領(lǐng)命而去。 陸詢又吩咐陳武:“你帶幾個人去紫氣東來客棧,護好案發(fā)現(xiàn)場?!?/br> 陳武:“是?!?/br> 陳武走后,清風(fēng)神色肅穆地走過來:“大人,還有什么吩咐嗎?” 一大早的,縣衙人手可能不足,清風(fēng)也想替主子分憂。 陸詢看眼桌子上的蟹黃包,吩咐道:“去廚房倒點醋來?!?/br> 清風(fēng):…… 都什么時候了,主子還講究吃食呢? 腹誹歸腹誹,清風(fēng)還是麻溜地取了一碟子老醋來。 陸詢繼續(xù)慢條斯理地用飯,人已經(jīng)死了,他急也沒用,只等縣衙人手到齊,升堂審理就是。 這一等,就等了兩炷香的功夫。 皂班執(zhí)仗高喊威武,陸詢跨入大堂,入座,傳嫌犯。 喧嘩聲被擋在了衙門外面,稍頃,衙役分別押著四人走了進來,其中三人皆穿布衣,一個頭發(fā)斑白的老太太,一對兒中年夫妻,必然是雷捕頭的家人。另有衙役抬著雷捕頭的尸體,仵作提著箱子跟在一旁。 陸詢的視線,移向了另一位羅裙女子。 那是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美人,膚如凝脂眸似秋水,推搡間弄亂的發(fā)絲不但沒有減損她的美貌,反而為她增添了一種我見猶憐的柔弱之姿。她穿著碧色的短衫白色的羅裙,身段纖細又不失妖嬈,如水面上隨風(fēng)搖曳的嬌荷。 陸詢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 目光相對,她似乎沒有認出他,只為陷入這樁人命官司而懼怕,清淚潸然而落,盈盈朝他跪拜下來:“大人,民女冤枉。” 酥軟委屈的聲音,一如那幾晚。 陸詢收回視線,再看過去,她仍舊跪在那里,垂首落淚。 沒等他涌起什么情緒,雷老太太突然掙脫衙役,胳膊被衙役及時拉住,雷老太太一腳踹到了柳玉珠的肩膀上:“你個狐媚子!到了青天老爺面前竟然還做出這等狐貍精的姿態(tài)!你一天不勾引男人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老太太腿短腳小,只鞋尖碰到了柳玉珠的右肩,但她還是順勢倒在地上,并不去與雷老太太辯解,眸含清淚地望向知縣大人的方向。她似乎只想求助于知縣老爺,可是這次,她終于看清了他的模樣,淚眼浮現(xiàn)驚懼,猛地低下頭去。 此情此景,陸詢只想到一句話: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肅靜?!?/br> 陸詢抓起驚堂木,拍下,斂容警告雷老太太:“大堂之上不得放肆,再有撒潑之舉,仗刑二十?!?/br> 雷老太太不再試圖毆打柳玉珠,哭天搶地地訴起冤來。 陸詢問:“你說她殺了雷捕頭,可有證據(jù)?” 雷老太太慟哭不止,斷斷續(xù)續(xù)地羅列起來:“有,我家虎子喜歡她,早就揚言非她不娶,虎子被她迷了心竅,每日早晚都要去她的客棧吃飯花錢,她也喜歡跟我家虎子坐在一桌,喝酒調(diào)笑,這事街坊們都知道,大人找人一問便知?!?/br> “這狐貍精只想虎子給她送錢,對虎子并無真心,近日虎子終于聽我勸說,答應(yīng)另娶一房媳婦,昨晚虎子沒有回家,肯定是跟她私會去了,想做個了斷,不想她惱羞成怒,斂財不成便殺了虎子,還將虎子的尸身藏在自家騾車中,意圖白日里神不知鬼不覺地運走?!?/br> 陸詢道:“你說雷虎昨晚與柳玉珠私會,可有證據(jù)?” 雷老太太又急又怒:“人都死在她的客棧了,不是跟她在一起,還能有誰?” 至此時,仵作已經(jīng)驗完尸身,起身對陸詢道:“大人,雷捕頭死于砒..霜之毒,死前被人灌了酒,身上也有與人歡好過的痕跡。” 雷老太太一聽,又跳起來了,指著柳玉珠罵:“你個喪盡天良的狐貍精!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狠得下心!” 陸詢再拍驚堂木。 雷二趕緊按下老娘,哭著求陸詢替他們做主。 陸詢先派捕快去搜紫氣東來客棧,看看是否能搜出砒..霜,然后他離席,神色凜然地走向擺在大堂中間的雷捕頭的尸身。 仵作緊隨其側(cè),先指著雷捕頭的臉、手指,道:“雷捕頭面皮發(fā)青,唇紫,雙手雙腳指甲發(fā)黑,這些都是中砒..霜之癥,他身上、口中酒氣殘留,足見昨夜飲酒過量,后被人灌入砒..霜。大人再看,這些都是女子留下的抓痕、咬痕?!?/br> 仵作撥開雷捕頭的衣衫,陸詢俯身,果然在雷捕頭的脖頸、胸腹發(fā)現(xiàn)了痕跡。 他的審問對象,終于變成了柳玉珠:“你可有話說?” 柳玉珠似不敢面對他,始終低著頭,如今他已經(jīng)來到她身前,她只要伸伸手,就能碰到他的青色官袍與官靴。 定了定神,柳玉珠如實道來:“稟大人,民女與雷捕頭確實有交,但絕非男女私情,民女回鄉(xiāng)不久,開了一家客棧,常有地痞無賴上門sao擾,幸得雷捕頭仗義相助,杜絕了很多麻煩,所以民女感激雷捕頭,但凡雷捕頭登門,民女都會親自作陪,聽他說些衙門案子,甚覺有趣?!?/br> 陸詢:“你對他無情,那你可知,他有心娶你?” 柳玉珠:“知道,雷捕頭曾當(dāng)面向我提親,被我直言拒絕,尋常男女或許就不會再來往了,然雷捕頭豁達爽朗,民女愿意與他為友,故而一直保持著來往?!?/br> “屁的來往,你就是圖虎子的錢!”雷老太太再次跳腳。 柳玉珠:“除了酒飯錢,我沒有多收過雷捕頭一分,大人可查看客棧的賬簿,小店才開張不足一年,每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br> 雷老太太:“他偷偷給你,你怎么可能記賬!” 柳玉珠:“雷捕頭身為捕快,每月俸祿必然有個定數(shù),他是孝順之人,發(fā)了俸祿交了家里多少,老太太總該心里有數(shù),試問雷捕頭孝敬您后還能剩下多少?” 雷老太太突然被問住了,她雖然天天數(shù)落兒子去客?;ㄥX,但兒子手里真沒有幾個錢。 “就算你不圖他的錢,你圖他的人!他要娶別人了,你受不了,便下毒害他!” 柳玉珠苦笑:“我若圖他的人,早可以嫁他了,何必多此一舉?!?/br> 雷老太太:“因為你是狐貍精!你根本安不下心嫁人過安穩(wěn)日子,你就喜歡勾引各種男人,喜歡讓不同的男人騎!你個賤貨,有種你讓人去驗驗?zāi)愕纳碜?,肯定早不是黃花閨女了!” 這話十分粗鄙,卻讓在場的一些捕快露出了玩味之色,齊齊看向柳玉珠,仿佛美人已經(jīng)被人剝了衣裳,任人對她做那等屈辱之事。 柳玉珠方才還能理直氣壯地與雷老太太分辨,此時卻花容失色,朝陸詢的位置抬了抬頭,最終還是垂下去,她緊緊咬著唇,眼淚一串串地滑落下來,漸漸哭至難忍,漏出幾聲啜泣。 “怎么樣,是不是沒話說了!”雷老太太乘勝追擊,“只要你去驗身,只要你還是清白身,我就相信虎子不是你殺的!” 柳玉珠偏過頭,頓了頓,她擦掉臉上的淚,朝陸詢叩首:“民女冤枉,請大人做主?!?/br> 陸詢頷首,回到案前,問仵作:“指痕、咬痕都可以造假,如果為了誣陷,男人也可以偽造,可有證據(jù)證明雷虎生前與人行過房?” 仵作又去雷捕頭身上檢查了一番,搖搖頭。 陸詢道:“既如此,柳玉珠是否完璧與此案無關(guān),不必多此一舉。” 柳玉珠微微松了口氣,只是被逼到如此境地,她心里仍然發(fā)苦。 早知今日,去年她就不為了那一百兩銀子去侯府了,可,她只是一個宮女,公主選中她,豈能她說不去就不去?公主態(tài)度雖好,一旦她真的拒絕了,公主會不會用別的方式懲罰她的不聽話? 歸根結(jié)底,人在屋檐下,她根本沒有選擇,唯一能選的,只是貴人們不屑的那點賞錢。 接下來,陸詢又叫了幾位街坊與客棧旅客上堂問話。 綜合眾人說辭,可證明柳玉珠與雷捕頭交情不淺,可證明昨晚雷捕頭去過客棧并且離去,但無法證明兩人半夜私會。 陳武率領(lǐng)的搜查捕快們從客?;貋砹?,在庫房里搜到一小包砒..霜,在柳玉珠的房間搜到一個包袱,里面裝了幾張銀票與金銀細軟。 小包砒..霜是伙計買的,用來防鼠。 至于那包細軟…… 雷老太太紅著眼睛大叫:“大人快看!她定是殺了人做賊心虛,準備帶著銀錢逃了!” 柳玉珠看到熟悉的包袱,腸子都悔青了。 昨夜她睡不著覺,決定要離開縣城避著陸詢后,她就先把細軟收拾好了,哪想到這么湊巧,今一早竟撞上被人陷害謀殺? “呈上來?!?/br> 陳武將包袱擺到案上,打開。 那是柳玉珠的所有家底,有三張百兩銀票,幾個銀錠子,幾樣公主賞賜的京款首飾,一張客棧地契,以及一枚赤金打造的公主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