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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別離道:“所以他們也不是真正的陳大倌,丁老四和張老實,他們都是易容冒充的殺手?!?/br> 我道:“那他們一定死了?!?/br> 蕭別離道:“沒錯,而且是被路小佳殺的?!?/br> 我道:“他為什么要殺他們?” 蕭別離嘆氣:“因為他已看出來,那些殺手是在等他動手的時候暗算葉開。” 這四個人難道是馬空群買來殺葉開的? 我問蕭別離:“路小佳現(xiàn)在在哪里?” 蕭別離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卻知道他現(xiàn)在不太想見你?!?/br> 我挑眉道:“難道他以為這件事是我主使的?” 蕭別離淡淡一笑道:“你把他找來的事情人盡皆知,但你要他殺葉開卻沒幾個人知道,所以他自然就會想到,是你將消息泄露出去?!?/br> 我也笑了:“他錯了,這件事還有一個人知道的?!?/br> 蕭別離道:“哦?” 我看向他,輕聲道:“另外一個人,當(dāng)然是蕭叔叔你?!?/br> 蕭別離依然微笑。 我已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了,也許我今天是走不出這里了。我抿唇道:“您很喜歡小虎子,對不對?” 蕭別離欣然道:“對?!?/br> 我暫且算是松了口氣,我彎下腰來,小虎子根本沒察覺到這里的氣氛有多緊張,我道:“jiejie忽然想起來,有東西沒交給傅公子。” 我從袖中抽出一只小錦囊,里面都是銀票,那是本來準(zhǔn)備給路小佳的,我塞進小虎子懷里:“去外面,騎上馬去找他。” 萬馬堂的人從小就會騎馬,小虎子雖然只有七歲,但騎上去慢慢走著還是可以的,一定追得上傅紅雪。 我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托付了。 小虎子看看我,又看看蕭別離,道:“jiejie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br> 我點點頭,看著他跑了出去。 蕭別離嘆息道:“你比馬空群要強多了。” 他用那只戴著名貴扳指的手,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來:“所以我敬你一杯?!?/br> 我看著他的手,他的神態(tài)動作,判斷著他究竟是哪一個級別的高手。 蕭別離道:“你以前總愛陪我坐坐的?!?/br> 我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地和往常幾乎沒有什么分別,看來他已篤定,我是逃不出他手掌心了。 我走過去幾步,坐在他身邊,道:“那另外的三個殺手本也不是馬空群,而是您找來的吧?” 蕭別離點頭,我疑惑地看著他道:“你為什么要殺葉開?” 蕭別離含笑了我一眼:“這還要歸因于你?!?/br> 我驚訝道:“我?” 蕭別離嘆道:“若非是你,我就不知葉開也有刀,小李飛刀!” 他說起這四個字時,臉上帶著一種遺恨的神情,我道:“看來您和馬空群一樣,也有自己的故事。” 蕭別離的手慢慢放在了自己的拐杖上,靜靜道:“你要聽故事嗎?” 我點頭,他看著自己前方,目光就陷入到了回憶中。 “我想你一定聽說過‘千面人’這個人。” 他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每個字都仿佛帶著沉重的塵埃,看得出來這記憶已經(jīng)很久遠了,藏在心里,無人訴說,也已經(jīng)很多年了。 我哪里聽說過,我心道,但我還是點了點頭,蕭別離嘆道:“這人一生行事亦正亦邪,由于擅長易容,又忽男忽女,所以江湖人稱千面人神,有時卻也稱千面人魔。” “他這樣的人,本是最不容易死在別人手里的,可他還是死了?!笔拕e離的眼睛里迸發(fā)出仇恨的冷芒:“死在一柄魔刀下!”’ 我道:“是誰的刀?” 蕭別離那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白天羽!” 他那恨意,比之前世我的老哥云重來,簡直猶如湖海對溪流。 蕭別離臉上那恨意慢慢地斂下去,幽幽道:“而我就是他唯一的兒子。” 我不由道:“那你的腿是……” 蕭別離道:“不錯,也是白天羽砍斷的?!?/br> 他的眼睛無焦距地看向某個地方,喃喃道:“那是在十八年前……十八年前,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梅花庵的梅花開了,開得很漂亮,白天羽和白先勇夫婦賞梅飲酒,好不快活,我們就在庵外靜靜地等著……” 我插口道:“你們?” 蕭別離道:“對,不止我一個人?!?/br> 他繼續(xù)道:“大概來了三十多個人?我已記不清了,我記得每個人都蒙著面,一句話都不說,只有一個領(lǐng)頭的,說了句,人都來了罷。我們誰都沒有去看對方,只等著白天羽出來,所有的人都使出了殺招!” 蕭別離的手已握了起來,我可以依稀想象得出那場戰(zhàn)斗有多么驚心動魄。他道:“我那時年輕,在那三十多個人里,根本算不得高手,他們朝白天羽沖上去,沒多久就被白天羽逼得使出了自己本來的功夫,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 蕭別離的臉上有種惡毒的快意:“他就發(fā)現(xiàn),有些人的招式他很熟悉,因為那些人就是他平日里的‘兄弟’!” 我道:“馬空群也在里面?” 蕭別離淡淡道:“他沒和我們在一起,而是和白天羽在一起,引他到梅花庵中賞花,白天羽后背的那一刀,就是他砍的?!?/br> 他的目光忽又變得迷離起來:“好大的雪,好紅的血……人死了一路,斷肢殘臂躺了一路,他從梅花庵里一直殺到了庵外的路上,殺出了一條血路,但我們不能讓他活著出去,絕對不能!于是我沖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