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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空啊……”惜珍沒忍住,一不小心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宋明煦顯然也沒料到眼前的慘淡場景。一陣輕風吹過帶起倉庫里的浮土,將他嗆的咳嗽了起來。 惜珍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真咳還是跟在朝堂上裝病一樣是假咳,愣了一會兒,等看到宋明煦咳得臉都紅了,趕緊幫著硯臺一起給他拍背順氣。 半天才緩過來的宋明煦眼睛紅紅可憐無比的和惜珍對視了一眼。 宋明煦:完了,宸王兄這次肯定更不想當皇帝了。 惜珍:太慘了,怪不得皇帝都不想當皇帝呢。 宋明煦哭喪著臉問道:“宸王兄,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庫里是這個情況,你信嗎?” “我信?!毕д潼c點頭,被這么俊美的青年用如此可憐的眼神盯著,說些違背良心的話也不是什么大事。 更別說要細想起來,應該還真和宋明煦沒什么關系??此某源┯枚?,就知道他不是熱衷享受的人。而先皇則不然。 先皇在世時招攬方士煉制丹藥,豢養(yǎng)男寵取樂,哪個花錢都不少。更別說后來還遇到個什么“真愛”,為其一擲千金也甘愿。屬于大夏皇帝的私庫,恐怕早就被先皇掏空了。 惜珍忍不住再一次同情起宋明煦來,有個不靠譜的爹是真的慘。悄悄瞥了身邊垂頭喪氣的人一眼,心知不可,這樣下去宋明煦更要覺得當皇帝沒意思了。 惜珍調(diào)整了一下策略,打算不直接讓他感受到權利和財富的好處,省的讓他變成先帝那樣,只知道享受玩樂,不懂得承擔身為帝王應該肩負起的責任。 她決定一邊向宋明煦滲透為君之道,一邊讓他在細節(jié)上對權利和財富有全新的體會。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處理政務?”惜珍問道。 “好好好?!彼蚊黛氵B忙點頭,能給宸王兄打個下手也好啊。 側殿里如今已經(jīng)大變樣,連書案椅子都是惜珍使人從宸王府搬來的。 宋明煦站在書案前看著上面整齊擺放的文房四寶,全都制作考究,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惜珍指揮著富貴將折子都搬到書案上,宋明煦看著面前的一大摞折子驚訝的長大了嘴,“這么多?宸王兄真辛苦。” 惜珍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會兒,說道:“這些都應該是你批的?!?/br> 宋明煦摸了摸鼻子,羞愧的低下了頭。 自知理虧的宋明煦搬著椅子坐在惜珍旁邊,老老實實的幫她磨墨贖罪。 宋明煦墨磨得不怎么樣,但好在態(tài)度不錯。再加上惜珍這人對生的好的人格外寬容,于是也就不再跟他計較。打開折子放在中間讓宋明煦和自己一起看一遍,然后先問他的想法。 宋明煦本就是個聰明人,原來也是先宸王親自教導過得。說出來的想法別提多合惜珍的心意,偶有幾個思慮不周的地方,惜珍會提出來讓他再仔細想想。 可惜啊可惜。惜珍越想越心痛。宋明煦此人要真把心思放在朝堂之上,籠絡幾個朝臣先扳倒郕王、鄴王這兩個不成氣候的,再想辦法抓住秦王和魯王的把柄逐一擊破,對他來說可不是難事。 畢竟他擁有一個得天得厚的優(yōu)勢——他是大夏名正言順的帝王。只要他坐在龍椅之上,其他人就只能臣服在他的腳下。做皇帝想要籠絡幾個人,簡直是太容易了。 惜珍很想抓著他的肩膀質問他:五年前你初登皇位孤立無援也就算了,為什么這五年也什么動作都沒有?裝病逃避這法子用不了一輩子,莫非是想等別人起兵趕你下臺嗎? 長出了口氣冷靜下來,惜珍告訴自己要循序漸進不能著急。 不過好在剛才的話惜珍只是在心里想想沒問出來,不然要是宋明煦真回答她自己確實在等人謀反把自己趕下去,那她豈不是更氣? 因為有宋明煦在幫忙,惜珍今天比平日早了一個時辰處理完手頭的折子。 越是清楚的了解宋明煦處理政事的能力,惜珍越覺得可惜。暗自發(fā)誓一定要想辦法激起他的斗志,喚起他對做皇帝的熱情,認真對待朝中事務和朝堂爭斗。 相信只要他們兩個聯(lián)手,三年內(nèi)把自己王叔收拾老實查清當年事情的真相應該不是難事。這樣的話她只需要三年就可以逃離上京,比她原本的計劃提前了整整十年! 宋明煦心血來潮讓她住進宮里也不是壞事,這不是一下子就讓她找到了解決眼前問題的最快途徑了么? 宋明煦心中也是感嘆連連。宸王兄不愧是王叔親自教導出來的,論處理國家大事,他比宸王兄差的太遠了。 大夏正需要宸王兄這樣圣明的君主,而不是他這種…… 宋明煦低下頭,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中的墨錠。 惜珍敏感的感覺到身邊的人情緒不對,可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著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處理完公務,那就該教教宋明煦怎么享受了。 “喝個茶怎么樣?”惜珍問道。 “?。俊彼蚊黛阆仁且汇?,反應過來后連連點頭,“好啊?!?/br> 惜珍笑了笑,招了侍茶的小太監(jiān)進來。 小太監(jiān)先問了惜珍今天想用什么茶,又問清了用哪套茶具,這才下去準備。 天青釉的茶盞裝著淺褐色的茶湯很是美觀,連宋明煦這個不懂茶的都覺得好看。 惜珍決定從簡單的培養(yǎng)起,開始給他講如何鑒茶、品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