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煙包，王初走過去推開虛掩的門，女兒王芊俯在洗手盆上洗頭，一大團(tuán)泡沫糊在眼皮上，像只可憐的白呼呼小兔子。

    他先抽了紙巾幫她擦掉泡沫，“毛巾呢？”

    “忘拿！”

    到窗前拿來晾曬的毛巾，水龍頭太短，她后頸全堆著泡沫，他看不過去，拿起毛巾浸濕幫她抹掉。

    那截像白玉般的頸脖，總透著孤清、傲嬌矗在她瘦削的肩上，令她像只小天鵝般形體氣質(zhì)漫妙，此刻被暖黃的燈光暈染上一層曖昧，可愛、嬌糯了幾分，他不自覺舔了下門牙和薄唇，像頭想伸出獠牙咬一口的、狼？

    大拇指不知何時跑到毛巾外面，撫著她的頸側(cè)，許是癢？光滑的肌膚上漾起層細(xì)細(xì)的雞皮疙瘩，被暖水流沖走，又讓他的拇指腹帶了回來……

    可她竟沒吱聲？

    他怔怔然一手抓著柔綿的毛巾、一手拇指腹從她腮下、沿著玉頸滑至肩頭、又滑上去，手感細(xì)滑，水流在光滑的肌膚上蜿蜒，不時放大漾起的雞皮疙瘩、不時放大那片連毛孔也不見的玉白細(xì)嫩……

    周遭安靜得只有水流、和他漸重的呼吸聲，重得把他自己給吵醒了，他怔了兩瞬，掃了眼洗手盆上鏡中的自己，灰頹、陰翳的臉上似蒙上了層什么？猥瑣與欲色？

    王初！你夠了！

    將毛巾塞到她手里，“別俯身太久，小心頭疼，”不敢多看她、鏡子中的自己一眼，急急逃出洗手間。

    她挑了挑眉，【別俯身太久】？！家長吶？！男人吶？！

    披著剛洗過的頭發(fā)，她暖暖香香濕濕的出來，從他身邊經(jīng)過，膝蓋依然擦過他的小腿，手臂撞到他的肩膀，帶過一陣熟悉的少女體香味……

    還有兩滴似帶著她體香的水滴濺到他臉上？

    她又走過來，站在離他一臂遠(yuǎn)玄關(guān)處全身鏡前吹頭發(fā)，鏡里的小臉比平時嫣粉了些？眸眼似蒙著水氣？唇色也重了些？他輕移開眼——水滴從她玉白光滑的后頸鉆進(jìn)她寬松的家居服領(lǐng)口；

    他莫名倏的深呼吸，又輕咳了下，眼神總不聽話的瞟向她領(lǐng)口那段玉頸，放在膝蓋上的拇指、食指奇怪的搓了搓，小房間里的尷尬難堪似被嗡嗡嘈雜的吹風(fēng)筒電機聲遮斂掉，可又似與他心頭的暖燥燥通感上了；

    關(guān)掉吹風(fēng)筒，重歸安靜，她拉了縷發(fā)絲到身前看，嘟著嘴，“我要剪頭發(fā)?！?/br>
    他跟著掃了一眼，她寬松的家居服胸前兩個小突點……

    倏的起身，他鉆進(jìn)洗手間撲了幾把冷水臉。

    他就知道！今晚應(yīng)該再開個房間。

    王初、做個人！

    把馬桶蓋放下，他蹲在上面數(shù)小綿羊；數(shù)到一萬只，他才出來。

    踡著身子假睡的她，從睜開的小眼縫中看到，他坐在床上刷了會手機，起身從大背包里翻出衣服褲子進(jìn)去洗手間。

    出來時已換上一身齊整的淺煙灰襯衣、黑西褲，站在玄關(guān)全身鏡前整理衣領(lǐng)、頭發(fā)，襯衣下擺被束在褲子里，轉(zhuǎn)身時可見最上面叁顆扣子沒扣上，透出一小截精壯的胸骨，略隨意、而性感……

    這件襯衣像從沒看他穿過？這西褲也不似他平時穿的那般沒形沒款，顯得高頎的他更修長、挺拔，淺煙灰色很襯他疏離俊漠的氣質(zhì)，像和解了疏離、又依然隔膈著。

    他真是衣架子。

    特地穿上這套好看的衣服，他要去哪？

    聽到【卡嗒】的關(guān)門聲，她掀開被子，起身，吸了吸鼻子。

    剛才還覺得逼仄的空間，此刻在深夜里，空寂極了……

    她抱著自己被冷氣沐得冰涼的手臂，左邊的睡眠燈將她的影子投在右邊的墻面上。

    道理她都懂，只是、為什么孤寂的影子那么大？

    沒有什么夜色如水、繁星煜煜，蒼淡的燈光下，一個孤寂的少女，時而吸吸鼻子、時而癟起臉……

    時而拿起手機，在撥號和微信聊天界面來回切換……

    從什么時候開始？

    她對他，感情完全跑偏？

    打開相冊，調(diào)出那幾張百看不厭的相片和一段小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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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叁年多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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