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團寵小姑子的嫂嫂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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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甕聲甕氣道:“你問那么多干啥?我們是南省人,看你們弄得好吃特意停下來買的?!?/br> 楊曉咧嘴大笑:“南省好啊,那里下雪不冷,有一座著名的梅花山,可好看了。同志別生氣,不得不說,你們眼光是真的好啊,我家的點心是附近十里八鄉(xiāng)做的最好的,比城里糕點鋪子的都不差,咳咳,不滿你們,我家祖上出過御廚,那綠豆糕的方子,當年那位也吃過呢。” 楊曉這話說的夸張搞笑,老夫婦誰也沒信,火車站里買點心雞蛋的,十個有九個都是宮廷配方,老頭子隨意敷衍:“那邊天氣比這邊好多了,至于你們送去哪里?”老夫婦對視一眼,他們都是臨時下車,一時也找不到招待所。 楊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們臨時下車沒有票,可以在我們村臨時住一宿。” 老夫婦皺眉,楊曉連忙補充一句:“不要錢,就換多些糧票。” 這年頭大家都艱難,想多換點糧票,遇到老太太這種手握很多糧票又愿意換的人不容易,李老頭理解她的這種小心思,再加上他們夫婦是故意下車想進村,推脫兩下就同意了。 韓建斌全程一頭霧水,趁著去供銷社的路上拽著她走到末尾,壓低嗓子問:“我怎么不知道你去過南省,還看什么梅花山?” 楊曉:“我沒去過,都是我胡謅的?!?/br> 韓建斌一言難盡,楊曉瞪他一眼:“你沒聽出來,韓建斌,南省不下雪,那地方一年到頭熱得慌?!?/br> 韓建斌抬眸看了眼和小桃一起聊天的老夫婦:“你是說他們是騙子?” “比騙子更可惡?!睏顣阅罅四笫种械募Z票,“待會我們?nèi)ス╀N社,你去公安局找同志?!?/br> 韓建斌內(nèi)心一凜,無聲問:“會不會有危險?” 楊曉笑了笑:“供銷社里那么多同志,還對付不來兩個老人?” 韓建斌仍舊沉著臉,不放心。 供銷社很快就到了,楊曉給韓建斌一個眼色,他繞過布匹,從另一邊出去,老夫婦察覺到他的消失,好奇問:“他不和我們一起?” 楊曉笑笑:“供銷社里賣手表的許同志是婷婷的對象,他今天調(diào)班,我們難得來一趟縣里,讓我愛人給他送些點心。” “jiejie。”小桃感動地羞紅了臉。 老夫婦看她害羞的模樣,信了大半。小桃性子單純不會說謊,老夫婦一眼就瞧出來了,一行人安安心心地去了賣面粉的柜臺,楊曉買了兩斤面粉,在小桃驚訝的目光中淡定道:“小桃,我們趕時間,你去另一邊稱些油來。” 小桃乖巧答應,老夫婦覺得小桃性子單純,比和楊曉待在一起舒服,也跟著去另一邊,楊曉稱了面粉,給糧票時突然挨著身子嚴肅道:“同志,我舉報有人偽造糧票。” 捏著糧票的營業(yè)員嚇得抖了抖身子,糧票飄到了白花花的面粉上,慌忙撿起:“同志,你說啥?” “噓,小聲點,我舉報那對老夫婦偽造糧票,帶我去找你們領導?!?/br> 營業(yè)員臉色閃過一些為難:“同志,我沒有這個權利?!?/br> “瑩兒jiejie,那是許向貴對象的親戚?!辟u小皮鞋的營業(yè)員恰好看到楊曉,“也是那天,楊同志會英文,有文化有見識,應該不會無故放矢,你相信她,主任不會怪你的?!?/br> 營業(yè)員臉色好看了點,馬上去稟報主任,楊曉彎起唇角:“沒想到營業(yè)員同志還記得我?!?/br> “那是,寧城沒有少有會洋文的同志,更何況你那天讓許向貴丟了個大臉,同志,你有沒有興趣來供銷社工作?主任那天對你很滿意呢,在地里上工掙工分哪有供銷社舒服?!?/br> 楊曉笑笑:“不了,我家有孩子走不開。” 營業(yè)員很遺憾,她覺得楊曉一來,賣手表鐵定就沒許向貴什么事兒了。 沒一會兒,供銷社主任就來了,看到楊曉眼睛一亮,和藹又嚴肅道:“楊同志,你說的是真的?” 楊曉點頭:“我給的那兩張糧票就是假的?!?/br> 營業(yè)員連忙取出兩張糧票,倆人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不對。 楊曉指了指上面的印章和字:“這些糧票是畫的,畫的和印刷的有些區(qū)別,畫容易手抖,而且油墨顏色深淺不一,過濃或淡?!?/br> 楊曉再取過來,手指沾了些水,油墨模糊了,這下連營業(yè)員也看出來了:“主任,糧票褪色了?!?/br> 證據(jù)確鑿,供銷社主任嚴肅道:“同志,感謝你的舉報,我們現(xiàn)在報警。” “我已經(jīng)報警,現(xiàn)在我希望大家能再拖延時間,支撐到警察的到來。”楊曉回頭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小桃已經(jīng)買好了油,東張西望找她,而那對老夫婦卻不見了。 楊曉內(nèi)心一驚,立刻跑到小桃身邊問:“老太太們呢?” 小桃微愣:“jiejie你從哪兒冒出來的?那兩位老同志說要去買糖果?!?/br> 楊曉笑了笑,拍拍她的肩:“你去賣小皮鞋的營業(yè)員等我,我去找他們?!?/br> 小桃注意到她笑容勉強,內(nèi)心涌起一陣不安:“姐,沒事吧?” “供銷社里能出什么事兒。”楊曉拍拍她的肩,小聲道:“那位營業(yè)員就和許向貴面對面,趁這個機會,你去打聽打聽許向貴在供銷社的工作為人?!?/br> 小桃紅了臉,嘴唇囁喏:“這,不好吧,阿姨以前一定打聽過了?!?/br> 楊曉恨鐵不成鋼:“你不想知道得更多?” 小桃想起許向貴最近對她的冷淡,鼓起勇氣點點頭。 楊曉打發(fā)她出去,自己看了一圈,沒一會兒,供銷社主任給她做了個手勢,那對老夫婦在點心區(qū)買點心。 楊曉愈發(fā)稀奇,這對老夫婦已經(jīng)在她那兒定了許多綠豆糕和紅棗糕,還要點心? 楊曉慢悠悠湊過去,忽然聽到一句陌生又熟悉的語調(diào),她臉色瞬間一變。 因為那是她上輩子工作中接觸過的話。 楊曉在現(xiàn)代是個翻譯,看著體面實則貧窮的職業(yè),尤其是她英專出生,二外還選修了熱門的日語,一畢業(yè)就淹沒在了其他翻譯學生的浪潮里。 專業(yè)太普通,考的證書也太普通沒亮眼。 英語翻譯在小地方看著牛逼,但是在大城市里這是必備的職業(yè)技能,而且新人的翻譯價格極低,還不如她兼職賺錢,她同班同學大多數(shù)人畢業(yè)就投奔培訓機構,不然就出國、考研,真正當翻譯的極少。 后來她找了個不大不小的公司作證券翻譯,總算能一人吃飽全家不愁,而要想有錢,就要熬,有拼命在業(yè)內(nèi)積累人脈,幸運的是,楊曉的老師對她不錯,提攜她入門,而楊曉也在工作中不斷提升自己,自學了兩門外語,其中一門,就在剛剛,楊曉從李老頭嘴里聽到了。 約莫是倆人覺得楊曉和小桃都不在身邊,而供銷社里離火車站近,充斥著各種鄉(xiāng)音,倆人就放松了。 從一個本國老頭的嘴巴里聽到洋文,楊曉的腦子里立刻閃現(xiàn)了各種猜想,內(nèi)心拐了十八個彎兒表面上依舊自然地朝老倆口打招呼:“買完了,我們出去等小桃吧?!?/br> 李夫婦也沒察覺出什么,拎著袋子往供銷社門口走,剛踏出臺階,就被韓建斌的突然冒出唬住了,老太太摸著心臟有些受驚:“同志,你不能冷不丁冒出來?!?/br> 李老頭卻敏銳地感到一絲不對,他迅速后退,想要鉆進供銷社的人潮,楊曉抱著面粉在后面笑瞇瞇問:“同志你要去哪里?” “我有東西忘了?!崩罾项^蠻力想要推開楊曉,這時候前頭的老太太也眼珠子一轉(zhuǎn),想要出去,韓建斌直接攔住她,焦急地看向楊曉,卻看到楊曉被李老頭撞得歪了一下,李老頭要跑,楊曉機智地扯開面粉袋子,朝李老頭潑了半袋子面粉。 “嗷嗷嗷!”視線瞬間模糊,李老頭捂住眼睛隨意亂撞,韓建斌將手里的老太太丟給后來的警員,上前制住李老頭。 楊曉沖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一切發(fā)生地太快,供銷社的人還沒來得及尖叫兩位老人就被警員帶走了。 眾人:“……” 小桃張大嘴巴驚訝地看向楊曉:“姐?” 楊曉聳聳肩:“乖,你先在這等著,我們還要去一趟公安局?!?/br> 偽造通用糧票是一件大罪,是要入獄獲刑的。 楊曉他們作為舉報人,自然要去公安局做筆錄。 韓建斌坐在公安局外面的凳子上幫楊曉清理她發(fā)絲沾染到的面粉:“你怎么會想到用白面去潑?” 這年頭,一袋白面值得用命搶,她做出這樣的事兒,就像是用珍珠打牛。 楊曉斜他一眼:“心疼了?” 韓建斌沉默了,不過是偽造糧票,還是在供銷社里,把住入口那人跑不了。 楊曉看著他英俊微沉的眉眼,像大狗被欺負了不敢回嘴,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臉,韓建斌眸中迅速閃過一絲詫異,同時臉頰爆紅,這女人,大庭廣眾干什么呢? 韓建斌能感覺公安局內(nèi)四面八方的眼睛都落在他們的身上,羞恥沿著腳底竄進骨髓,他條件反射般想撇開,但他強忍著沒動, 楊曉一伸手就覺得不好,捏大毛捏習慣了,看誰的臉都想捏捏,可這人不是大毛,是韓建斌! 楊曉盡量維持著淡定的表情,收回手道:“原來和大毛的手感不一樣。” 說完她忍不住暗罵,廢話,小孩子和大人的皮膚能一樣嗎? 韓建斌也沒察覺道不對,冷冰冰附和:“嗯?!?/br> 只是手上的發(fā)絲,有些梳理不進去了。 指尖摸著的青絲似乎有些發(fā)燙。 “那袋面粉,沒浪費?!睏顣缘穆曇魫瀽灥?,“他們不是普通的偽造糧票?!?/br> 韓建斌頓時停下動作,楊曉也沒在意,她趁機捋順頭發(fā),將她聽到老夫婦會外語的事兒說出來。 韓建斌的表情逐漸凝重。 “我進去匯報,你……” 事情太大,她也只是有所懷疑,楊曉揮揮手:“我懂,就在這里等你。” 韓建斌扭過頭又覺得不對:“你怎么能聽得懂她們說的話?” 楊曉毫不心虛地回答:“我也沒告訴你他叔叔只會一種語言?!?/br> 韓建斌臉一黑:“你就糊弄我吧?!?/br> 他也知道楊曉嘴巴緊,不想說的事情根本不告訴他,壓著怒氣進去審訊室。 …… 火車站,韓婷婷和她三哥在分錢。 “哥,今天運氣真不錯,那些傻子根本不知道糧票不能看顏色花紋,而是看面值?!?/br> 楊曉猜的不錯,韓婷婷和韓老三是在用農(nóng)民不識字的法子用糧票換糧票。到站臺上出售雞蛋零食的農(nóng)民很少識字,糧票則各省不一。當?shù)匾唤锲鳖伾珓偤门c韓婷婷知道的一個省份的二兩票相似,韓婷婷用雞蛋向知青兌換糧票,再用韓大哥他們分來的糧票去騙站臺上的農(nóng)民,她假裝是著急趕車回家的學生,想要兌換當?shù)丶Z票,慌忙中順利掉包弄錯。 韓婷婷數(shù)著一沓花花綠綠的票證美滋滋,其中換的最多的還是車上的一對老夫婦,傻乎乎的,一下子就被他們用二兩票換了七八張一斤的糧食。 “哥,我今晚就不回家了?!表n婷婷弄了這么久,終于存夠二十八塊錢,她要去供銷社買雙球鞋,回學校炫耀,王嬌嬌那個蠢的都穿上球鞋顯擺好幾天了,班里除了特別窮的,腳上都穿上了球鞋,臊得韓婷婷這幾天躲著不敢去上學,現(xiàn)在她也要有了,自然該回學校,過上一周回家的日子了。 韓老三點點頭,又多給了韓婷婷兩塊錢湊了個整,兄妹倆去供銷社把鞋買了,兵分兩路,一路回家,一路回校。 寢室里,王嬌嬌蹬著自己的球鞋看著韓婷婷的床位蹙眉假裝關心:“婷婷好多天沒來上學,是真生病了嗎?” “估計是吧,婷婷上次回信說她感冒了?!?/br> “我還以為,是因為她沒有球鞋就不好意來學校呢?!鼻蛐谂辛餍衅饋?,一向穿好吃好走在學校時尚前沿的韓婷婷卻一連幾天都沒有買鞋,大家紛紛傳言韓婷婷家里不受寵了,平時都是裝的,氣得韓婷婷當即表示她下次來學校就會穿著,這本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兒,誰知老太太那會兒因為楊曉拿走了三十塊,對韓婷婷沒有從前大方了,導致韓婷婷第二天上學沒穿上,一連忍著學校的嘲笑好幾天,終于受不了謊稱感冒請假。 現(xiàn)在她帶著鞋子回來了。韓婷婷一進門就聽到王嬌嬌在說她的風涼話,重重嬌哼一聲,嚇得王嬌嬌從椅子上差點跌下來,尷尬道:“婷婷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韓婷婷慢吞吞地走回床位,確保自己閃亮的新鞋子進入王嬌嬌的視線,成功瞥到她瞬間扭曲的臉,這才溫溫柔柔道:“我缺課好幾天,怕趕不上,身體好點就來了。” “呀,你媽給你錢買了球鞋?!?/br> 韓婷婷不經(jīng)意地撩了撩頭發(fā):“就二十八塊錢,供銷社的新款。” 王嬌嬌嫉妒地嘴里發(fā)酸,她雖也有球鞋,可不過是她表姐穿小了的,韓婷婷卻能讓家人買新的,明明是個農(nóng)村人,卻比她城里人過的好,一個月的工資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