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肖騁監(jiān)考的最后一門考試結束,秦燃和蔣語菲也吃飽喝足回到了宿舍。 兩個女孩子都住在燕城,所以回家很方便。因為顧mama很想念秦燃,所以她打算考完試的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回家。 和蔣語菲依依惜別一個多小時之后,秦燃終于離開了學校,坐上了回家的車。 回到家自然是舒服很多,秦燃陪著顧mama出門逛了一個禮拜的街,說是陪她,不如說是不如說是顧mama給秦燃添置新年禮物。 燕大相比其他學校,放假比較晚,考完最后一門,距離過年不過還有十天。 秦燃坐在車后座,扒拉著車窗,抹去車窗上的霧氣,朝外面望去,街上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 顧mama在前排轉過頭來問她,“小燃啊,你看看過年前你還要買些什么嗎,趁還沒小年咱們趕快買了一起帶回家?!?/br> 車后座除了秦燃坐著的位置,全是今天她和顧mama出門掃貨的購物袋,秦燃趕忙說:“不用了不用了,mama,我覺得我們買的都差不多了,要不給爸爸和顧紳買點什么吧?” “給他倆買什么,他們又用不到,平時都穿工作服的?!鳖檓ama笑著回她,隨即又撇嘴,“不過啊,今年也是難為你了,老爺子過年是回來的,就那個小子,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回家?!?/br> “顧紳出任務嘛,我可以理解的?!?/br> “雖然是出任務,但是過年也不能不回家吧.........”顧mama依舊在前面嘟嘟囔囔埋怨著,秦燃懶懶地靠在窗邊,思索著。 今年的日子過的,快得出奇。 那個早就已經模糊在記憶中的人忽然出現,猝不及防,闖入了自己的生活,成為了與自己攜手同行的人。 分別兩個月,思念好像如影隨形,悄悄滲透進了生活。 課業(yè)多累的時候,和蔣語菲講到好玩的笑話的時候,還有一個人的時候,都會想要把心情分享給他,這些文字靜靜的躺在草稿箱里,成了秦燃心底的秘密。 耳邊顧mama的聲音漸漸遠去,車窗外人頭攢動,有好多一起走的情侶、父母、孩子。 秦燃的思緒漸漸飄遠,回到了半年多前,遠在美國的她,接到來自國內的電話,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最后,在永遠的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的時候,在連哭都哭不出的時候,顧紳給了自己肩膀。 ——我只有一個人了,我沒有親人了。 秦燃癱坐在病房外,眼前找不到可以聚焦的東西,任由自己發(fā)愣。 顧紳蹲下來,摸了摸她滿是淚痕的臉頰,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把她緊緊地摟在懷里,告訴她: ——別怕,你還有我,我會成為你的親人。 從這一刻起,秦燃好像真的完全相信了顧紳,把自己完全交給了他。 .............. “小燃,我們到家了!”顧mama領著紙袋,從窗外探頭進來喊她。 秦燃回過神,朝著顧mama笑了一下,響亮地回道:“來了!” 是啊,年歲還長,從此她會有更多的家人。 秦燃跟在顧mama的身后,兩個人領著裝滿年貨的紙袋,進了家門,留下屋外的寒風凜冽和殘雪孤寂。 * 小年夜,顧家。 吃完年夜飯,收拾好碗筷,已經快接近零點。 秦燃溫了一些牛奶拿給守歲的家人們,顧mama接過牛奶,想先讓秦燃回去休息,“小燃啊,守歲我們來就好了,你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大圈了,趕快回去睡覺!” “你干嘛,孩子還想再玩會兒呢,小燃,等看完煙花,就回去休息,聽見沒!”顧爸爸雖然看起來嚴厲,但是在家里卻是對孩子們極好的,秦燃和他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兩個人卻也很親近。 秦燃點了點頭,信誓旦旦地說:“媽,我還不累,等看完煙花一定睡覺。我保證?!?/br> 顧mama也不強求她,只是叮囑秦燃,實在困了可以直接去休息。 顧家別墅門口生了好幾堆篝火,雖然外面還下著小雪,但是靠在門邊也不覺得很冷。 感覺肩上多了一點暖意,秦燃回頭,是家里的阿姨給她披了一件羊毛毯子。 “小燃,我怕你冷,就拿了一條羊毛毯子給你,別凍著了?!卑⒁绦χf。 秦燃攏了攏毛毯,轉過身感謝她,“謝謝阿姨,很暖和。外面冷,您也多穿些。” 突然絢麗的煙花在秦燃身后綻放開來,雖然還沒到零點,但是已經有人家提前開始放煙花了。 黑色的天空驟然出現了繽紛的煙花,浪漫肆意,預示著璀璨的新一天。 就在秦燃靠在門邊欣賞著煙花的時候,家里的電視機傳來主持人大聲倒計時的聲音: “五——四——叁——二——一!” “新年快樂!” 象征著新年的時鐘敲響,巨大的煙花灑滿天空,新的一年開始了。 家里的人都在互相道著新年快樂,顧家別墅門口的煙花也被點燃,一簇一簇的,射向天空。 火花四濺中,隱隱約約遠處有車輛駛來的聲響,但因為顧家門口實在是明亮,車子駛到近處才被人發(fā)現車燈閃爍。 黑色越野車停在門口,不出片刻,顧紳風塵仆仆地從車上下來,一身黑色著裝,在皚皚白雪的背景下顯得尤其明顯。 秦燃還沒反應過來,家里的阿姨扯了一下她羊毛毯子上的流蘇,驚呼出口:“是少爺,少爺回來了!” 遠遠地望過去,顧紳黑了許多,臉頰更為瘦削,薄薄的脊背硬生生撐起了一身的便衣軍裝。 顧mama和家里的阿姨紛紛上前詢問情況,顧爸爸走近,卻沒有上前,被隔在了親密慰問的范圍之外,但微抖的雙肩還是能夠看出他有多么想念自己的孩子。 秦燃愣了好一會兒,在沒見到顧紳的每一秒,她都在賭氣,在見到顧紳的那一瞬間,她就破防了,卻還是逼著自己偏執(zhí)下去。 “你,你怎么樣啊,有沒有哪里受傷?。俊鳖檓ama著急地問著,反復地查看顧紳的身體。 “你不是說過年不回來的嗎?怎么又回來了?” “你真的是,要回來也不說一聲。白白弄的大家都這么難受的?!甭牭筋檓ama的責備,顧紳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沒回答。 顧爸爸在身后欣慰地笑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br> “是啊,回來就好了,你想吃什么,真的沒有哪里受傷嗎?”顧mama在一旁繼續(xù)詢問。 “沒事,媽,我真的沒事?!鳖櫦澃醋☆檓ama想繼續(xù)檢查的手,認真地寬慰她,讓她放心,自己真的好好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這個孩子,真的是,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顧mama終于是放下了心,剛想繼續(xù)說,身后的顧爸爸發(fā)了話: “你先讓孩子進門啊,外面冷的,先進屋子里再說。” “對對對,先進去,進去了說?!鳖檓ama連忙要拉著顧紳進房子里。 從別墅外到主屋不過幾步路的距離,顧紳被拉著向前,還沒走近,就看到了秦燃。 秦燃有一瞬間的失神,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懷抱夾雜著些微的寒氣就已經向自己襲來。 顧紳緊緊地擁抱著自己,旁若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