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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姜蓁緩緩跪下,背脊挺直。 元鳳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副模樣,明明寄人籬下,卻倨傲自負,好似誰也不放在眼里。 不知道她給煙兒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讓她一反常態(tài),處處幫她說話。 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緣由。 若是這可惡的丫頭搞得鬼,正好借此機會趕出府去。 一舉兩得。 “今晨我走后,你可跟你meimei說了什么?” “女兒什么都沒說?!苯柘ё秩缃穑瑔柺裁创鹗裁?,絕不多說一個字。 元鳳顯然是不信的,她從座位上起來,走到姜蓁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若非你誆騙你meimei,她怎么可能陪你一起跪兩個時辰?現(xiàn)下她邪風(fēng)入體,昏迷不醒,要是有個好歹,你打算怎么跟你父親交代?!” 姜蓁盯著地面,眼神冷漠,“是meimei非要跟我一起跪,并且說些聽不懂的話,母親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讓大夫好好檢查一下meimei的身體。” 女兒扮白臉,母親扮黑臉。 真是難為她們?yōu)榱藢Ω端M這許多心思。 姜蓁自嘲一笑,笑容很快就斂了下去。 元鳳聽了她這番話,臉黑了個徹底。 要不是怕老爺責(zé)怪,她即刻就要將這喂不熟的白眼狼趕出去,任她自生自滅。 她堂堂將軍夫人,竟然連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都治不了,真是憋屈至極! “不肯說實話是吧?好!我倒要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夏荷眼看著自家小姐又要受罰,不顧自己身份低微,顫抖著聲音道:“夫人,真的是二小姐自己要跪的,她先是跟大小姐認錯,說那花瓶是自己摔碎的,又讓大小姐不要跪了,大小姐不肯,她就跟大小姐一起跪,一直跪到您回來,這些冬雪jiejie和秋月jiejie也能作證。” 元鳳神色一僵,眼里泛著冷意。 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反駁她,真是反了天了! “你倒是忠心,既然這么心疼她,那就跟你家小姐一起去浣衣房吧?!?/br> 夏荷急得眼淚直掉,轉(zhuǎn)頭看著姜蓁,姜蓁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種處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緘默。 “細柳,盯著她們,讓她們每天跟浣衣房的下人同吃同住,一個月后再回凝波院,少一天我唯你是問!” 細柳道一聲“是”,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姜蓁:“大小姐,請吧?!?/br> 姜蓁起身,后退一步,“女兒告退。” 依舊禮數(shù)周全,無可挑剔。 出了菡萏院,姜蓁輕聲對細柳道:“謝謝你,細柳姑姑。” 剛才要不是細柳及時讓她出來,恐怕母親還會對她說更多不堪入耳的話。 細柳還是八風(fēng)不動的樣子,淡淡應(yīng)一句:“應(yīng)該的。” 她一輩子沒嫁過人,把兩位小姐當(dāng)自己的女兒看待,沒有誰輕誰重之分。 只不過在夫人手下當(dāng)差,自然還是要聽她的吩咐做事,實在能力有限,幫不了多大的忙。 姜蓁也不需要她幫多大的忙,因為她十分清楚自己在將軍府的位置。 不過比起在邊關(guān)顛沛流離,她更喜歡現(xiàn)在安穩(wěn)的日子。 只要有個棲身之所,就算讓她去浣衣房洗衣服也沒什么。 主仆兩人麻利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和日用品,來到浣衣房給安排的住處,當(dāng)看到破爛不堪,滿是蛛網(wǎng)和灰塵的窄小房間時,夏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多嘴,夫人也不會罰您來浣衣房。” 姜蓁無奈摸摸她的頭,安慰道:“無論你幫不幫我說話,這浣衣房咱們都非來不可,這不是你的錯。” 夏荷吸了吸鼻子,半信半疑道:“真的嗎?” “真的真的,所以不要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還是想想,怎么在這種地方住一個月吧。” 夏荷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擼起袖子就是干。 姜蓁自然也不可能閑著,跟夏荷一起收拾了起來。 主仆二人合力,花了一個時辰就讓屋子煥然一新,雖然陳設(shè)還是簡陋,到底干凈整潔了。 還沒歇口氣,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來人氣勢洶洶,看到姜蓁之后更是囂張。 “喲,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大小姐啊,又被夫人罰來體驗我們下人的生活了?” 夏荷氣得牙癢癢,剛要開口就被姜蓁用眼神制止。 “春姑姑好,以后還要勞煩您多照顧?!苯桦m然臉上沒什么表情,說的話卻相當(dāng)客氣。 “照顧不敢當(dāng),不過既然大小姐到了我這里,我自然要盡到管事的職責(zé),一視同仁?!贝耗镙p蔑的掃了姜蓁和夏荷一眼,“別愣著了,還有一大堆衣服要洗呢,你們打算在這里偷懶還是讓我請二位出去啊?” “不敢勞煩姑姑,我們這就去洗?!苯枵f完,把手里還未來得及放下的抹布放到桌上,衣服都沒換就往外走。 夏荷連忙跟上,心里對春娘不滿到了極點。 以前小姐來浣衣房的時候她是不被允許跟著的,所以不知道這里的管事原來這么刻薄。 想起小姐剛才謙卑的樣子,她就鼻尖發(fā)酸。 為什么這么好的小姐要受這樣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