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控器里，蘇和半閉著眼，側(cè)躺在折疊床上。

    憲兵小聲道：“已經(jīng)長時間審問了16小時——但他的嘴很嚴實，我們什么都沒能打聽出來?！?/br>
    在解決完帝國君主制那檔子事后，國家局勢稍微穩(wěn)定些，他們才有精力開始審訊蘇和。

    但沒有想到的是，在關(guān)于晶化孢母一事上，蘇和卻什么都不肯透露。

    軍隊雖然搶救出了地下實驗所的大批資料，但均是關(guān)于人體實驗的內(nèi)容，對于如何對付晶化孢母的部分卻極為稀少。

    駐地兵頭疼道：“將軍，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們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

    冷不丁，白夜眼風(fēng)冷冷掃來，駐地兵立刻感覺有一股西伯亞雪原的涼風(fēng)吹向自己的天靈蓋，忙不迭改口：“不……我們再去試試看！爭取撬開他的嘴！”

    他一路小跑地退下了，等懸浮門合上，靠在一旁的西瑞元帥才懶洋洋道：“這樣真的好嗎？”

    白夜：“什么？”

    “你明明知道辦法的，”西瑞元帥撥弄了下監(jiān)控器的按鈕，將蘇和的臉放大，“否則當(dāng)初我們?yōu)槭裁匆纫国?？?/br>
    白夜整理檔案的手一頓，才道：“那是兩碼事?！?/br>
    西瑞元帥不屑地發(fā)出“切”的一聲：“得了吧，人家小姑娘自己跟你做的交易，可別告訴我你忘了?！?/br>
    白夜不吭聲，只是將西瑞元帥的手一推，解救出監(jiān)控器的按鈕。

    “孽徒啊——”西瑞元帥感嘆一聲，趴在桌上，懶懶看著白夜站起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在懸浮門開啟的一剎那，西瑞元帥忽然道：“白夜，你后悔了？”

    白夜的身形頓住了。

    良久，低聲道：“我沒有?！?/br>
    “那為什么還要讓駐地兵進行審訊？”西瑞元帥道，“你我都知道——蘇和掌握的情報不會比我們更多了?！?/br>
    他緩緩抬起頭，軍帽下露出一雙犀利的眼。

    像是為了逃避那雙眼似的，白夜側(cè)過了頭，視線垂落在西瑞元帥的身后。

    西瑞元帥繼續(xù)道：“都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不要告訴我你后悔了——怎么？心疼她了？不舍得了？”

    “既然如此，當(dāng)初你就該放任夜鷹死在那個實驗所，”等不到白夜的回答，西瑞冷冷道，“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人心是最難掌控的東西，你將她帶在身邊這么多年，對她的看法就沒有改變嗎？”

    “人是情感的動物，就算拿著一塊石頭三年，也會心生不舍，惆悵，甚至憐愛，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白夜，回答我，”西瑞放沉聲音，“你的心意……是否已經(jīng)改變？”

    “你的覺悟，還和三年前一樣嗎？”

    白夜沉默不語。

    就在西瑞元帥以為他不會回答時，男人卻又開口了。

    “我不知道。”

    西瑞元帥愣了一下，隨即不可置信道：“……?。?”

    白夜低著頭，叫人看不起他臉上的神色，聲音像是含著一團霧，低低響起。

    “當(dāng)年……她還什么都不明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下的是怎樣的一個約定?！?/br>
    白夜抬起頭，緩緩道：“我想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西瑞將軍怔怔看著白夜：“你……”

    “將軍！元帥！”

    就在此時，兩人的耳麥里傳來剛才駐地兵的急切聲音：“蘇和他終于松口了！”

    “你說什么？”兩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過去。

    “但……但是，”駐地兵忽然又有些吞吐起來，“蘇和說，他有個條件……”

    白夜平靜道：“什么？”

    “額……他……”駐地兵支吾了半響，才道，“他說……他要單獨會見一個人，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訴她，并且不允許第三者的存在?！?/br>
    聞言，白夜心上涌出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卻還是狀若無事道：“誰？”

    駐地兵停頓了下，才輕聲道：“曾經(jīng)的人體實驗受害者之一——夜鷹。”

    十分鐘后，夜鷹被傳喚至白夜面前。

    白夜道：“蘇和想要見你?！?/br>
    “好的，”夜鷹說完，才發(fā)現(xiàn)白夜的表情有些奇怪，便道，“有什么問題嗎？”

    “夜鷹，你……”白夜開了個頭，卻又突兀頓住，“……不，算了，沒事。”

    但當(dāng)夜鷹準備跟著駐地兵離去的時候，他卻又忽然喊住她：“等等?！?/br>
    夜鷹回過頭：“？”

    “等你出來了，”白夜頓了頓，才道，“我有事和你說?！?/br>
    夜鷹有些莫名——白夜今天的表現(xiàn)很奇怪，他不像是那種會優(yōu)柔寡斷的人，也不肯與她對視，感覺……有點像是在逃避著什么。

    “好的，”雖然如此，她還是答應(yīng)道，“那我等下就來找你?！?/br>
    她帶著滿腹的疑惑下去了，等夜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口，原本靠在一邊的西瑞元帥才哼了一聲，坐正身體。

    “你舍不得她?！?/br>
    他盯著白夜沉默的背影，篤定道。

    ***

    夜鷹走入蘇和所在的審訊室。

    見到她，原本歪歪斜斜靠著墻的男人支起了身子，終于吐出他在進入審訊室后的第一句話3“你來了。”

    夜鷹沒有理他，徑直走到蘇和對面：“說吧?！?/br>
    在來時的路上，駐地兵已經(jīng)將事情經(jīng)過解釋給她聽了。

    “別急啊，”蘇和卻調(diào)整了個姿勢，將手抱在膝頭，慢悠悠道，“我當(dāng)然可以把解決晶化孢母的方法告訴你，但在這之前，有個問題需要你回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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