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獵物
小公主一番幼稚又陰陽怪氣的話,成功催化了陛下徹查鹽運的行動。 這天獵場東邊守衛(wèi)處各家仆從來去匆匆,傳信的傳信,商量對策的商量對策。 鹽運牽扯到不僅僅是世家,還有宗室,甚至很多藏在深處的人。 貪腐自古是帝王心頭大患,尤其是本朝經(jīng)濟發(fā)展的極快,昌祿帝即位后百姓安居樂業(yè),生產(chǎn)力大大提高,卻也肥了無數(shù)官員。 陛下想動鹽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殿下不過是遞了把刀而已。展風(fēng)用匕首挑開一片烤好的牛rou,細細撒上胡椒和鹽粒,對一邊的玉瑤郡主道:大約是和陛下撒嬌抱怨了一番……最近殿下有些被針對,宴席上說的鋪子開倒了一事確實是真的。 你倒是關(guān)注她。玉瑤郡主望著面前的酒盞,淡淡道。 展風(fēng)一笑:你是醋了嗎?哈哈,不過小殿下確實有意思。 帝京像丹陽王這樣的女郎,的確少有。 玉瑤郡主看了眼不遠處的地方,那里是楹酒所在之處。 展風(fēng)也跟著看過去。 挑起事端的主人公還是和往常一樣,邊上圍著幾個人。 天色已晚,夕陽渲染了最后一抹煙霞,篝火才點起來。 離小公主最近的是那位蠻族王子和趙祁夜。 今天這兩個人都下場打獵了,應(yīng)是為了討好小公主,祁夜回來的早一點,阿舒勒才回來,不過他動靜最大,展風(fēng)先前也聽說了—— 這位蠻族大王子還真有本事,居然抓回來只老虎。 祁夜先把那只可憐的兔子拿給楹酒看,林子里兔子倒是不少,不過大多都是灰不溜秋的,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只純白色的,毛色極好,像一團雪一樣落在山林間。 廢了好大勁才完好無損抓了回來,這一身皮毛倒是無暇,祁夜看著楹酒一眨不眨盯著那兔子,一副稀罕的不得了的樣子——他輕聲道:喜歡的話就帶回去,養(yǎng)在府上。 楹酒伸手,在那柔軟舒服的毛毛上摸來摸去,剛要點頭,就聽見長安在一邊道:你先前不是說不要兔子嗎?不如給了我,我正缺一件圍領(lǐng)—— 小公主連忙把兔子抱起來,站的遠遠的。 長安郡主哈哈大笑。 然后就是阿舒勒回來的消息,他一進營地就有人來傳消息,說是遇上了老虎。 楹酒心一下子提起來,幾個身材高挑的女侍衛(wèi)抬著一只籠子進來。 楹酒盯著籠子里那一團東西看。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阿舒勒就在后面,他臉上帶著血痕,頭發(fā)也解了,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顯得利落又帥氣。 阿舒勒,你確定……這是老虎?小公主狐疑的戳了戳籠子。 這灰白一團,也就比那兔子大一圈,真的不是貓嗎? 大約是發(fā)覺她質(zhì)疑的眼神,小老虎扭過頭,盯著她看,兇狠的嗷嗚一聲。 不過沒什么威懾力,聲音幼嫩,和貓叫也差不多。 阿舒勒不以為意,直接把籠子打開了,長臂一撈,把那小獸撈了出來。 小老虎在他手上撲騰著,阿舒勒捏著它的后頸皮,對楹酒道:碰上一窩,大的被一群野豬咬死了,只剩下這個小的,傻里傻氣跟著我們,就帶回來了。 他臉上的血痕也是殺野豬的時候落下的,身上到?jīng)]別的了,楹酒給他檢查一番,確認無恙才放心。 阿舒勒還道:幾只野豬罷了…… 卻被楹酒狠狠捶了一拳,阿舒勒把小老虎遞給一邊的侍衛(wèi),攔腰把她一把抱起來,朗聲大笑—— 你還笑!跑去抓什么老虎!野豬是鬧著玩的嗎,就帶那么幾個人!你!楹酒還沒說完,臉上就被他親了一口,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祁夜見她惱怒極了,從阿舒勒懷里掙扎出來,拿走!我才不要這個! 然后抱起一邊的兔子,氣呼呼的走了。 她很擔(dān)心你。祁夜道。 暮色蒼茫,阿舒勒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心情顯然很不錯,對祁夜道:這玩意兒也帶回去吧,我訓(xùn)好了給她當(dāng)寵物養(yǎng)。 祈夜淡淡道:“訓(xùn)好了再說吧。” 小公主的一舉一動自然有無數(shù)人盯著,韓遺冷眼瞧著那叁人平靜和諧的樣子,心里覺得不屑。 鹽運他沒有參與,韓家或許有人參與其中,但是和他沒有關(guān)系。 他心生一計,微微笑起來,拍了拍剛剛今天派入從府里接來的黑將軍,低聲道:“乖,自己出去逛逛?!?/br> 黑將軍慢條斯理跳了下去,甩著尾巴出了帳子。 楹酒現(xiàn)在走到哪里都有人盯著她,有官員私下譏笑她幼稚可笑,楹酒一點兒也不在乎,生氣就好,生氣就說明有用。 她名下的那幾間鋪子已經(jīng)全部關(guān)了,小山現(xiàn)在回府待命,楹酒讓他休息一陣子。 薛汀蘭的調(diào)令倒是順利,不過那是因為她要去打海賊,生死未定,那些人自然不在乎。 一切好似又回到起點,但是一切卻才剛剛開始。 外頭人現(xiàn)在越盯著她,她就越愛到處亂竄。 今晚主菜特別一點的是一道魚片湯,湯汁細膩,奶色的魚湯在火光映照中顯得極為可口,但是楹酒卻不怎么愛吃魚,看見侍女端上來這道菜,不太想吃。 祈夜卻端起了湯碗,舀了一勺試了試溫度,便要喂給她。 楹酒抱著兔子往后躲。 勺子穩(wěn)穩(wěn)放在她嘴邊,祈夜這一點不慣著她,這幾日楹酒吃了太多的烤rou,這樣不好。 這不容拒絕的架勢,楹酒只好張了嘴,認他一勺勺喂進去。 阿舒勒坐在一邊,手里握著一個桃子,一只手撐在地上,端詳著這兩個人。 他五官生的極好,充滿著陽剛之美,雖然巽朝男子追求柔美雅致,但是他這樣的也不乏些女郎喜歡。 逃亡失敗,被楹酒囚禁的那幾天時,他在想會不會這輩子都這樣了,但沒有想到過,小公主居然丟掉了他。 他覺得自己或許有那么一點點的吸引力,對于這樣鮮嫩的小女郎來講,或許應(yīng)該還有點感情? 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生完氣就直接把他扔了。 不是懲罰,不是怨懟,而是真的不要了。 他捏著手里的桃子,心里嘆氣,好在楹酒足夠心軟,好在趙祈夜羽翼未豐。 等楹酒喝完湯,又被塞了好幾口蔬菜,祈夜終于遞給她一塊rou餅。 “獐子rou做的餡,味道應(yīng)該不錯?!?/br> 楹酒真的是被伺候慣了,人已經(jīng)變得懶得不行,一邊給懷里的兔子喂菜葉,一邊就這祈夜的手啃了一口。 餅皮烤的噴香,rou餡非常新鮮,調(diào)料也正合適,一點腥味都沒有。 長安郡主坐的離她很近,瞧見她這副沒有手的樣子,對邊上的徐枉道:“你看看人家……多會伺候人,你也學(xué)著點?!?/br> 徐枉微笑道:“我和趙大人如何相提并論,不過殿下需要,我也可以喂?!?/br> 趙祈夜是內(nèi)定的王夫,他不過是個貼身侍衛(wèi),如何能比。 垃圾作者有話說:韓遺:內(nèi)定?哪門子內(nèi)定? 作者:我內(nèi)定的。 阿舒勒: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