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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慫包【古言,np】在線閱讀 - 二十關(guān)山 #9439;ǒ㈠8.asa

二十關(guān)山 #9439;ǒ㈠8.asa

    京中近來事事不順。

    上次那個案子,又死了兩個人,大理寺那邊徹底繃不住了,被昌祿帝斥責(zé)了一頓。

    兇手在京畿地區(qū)連續(xù)犯案,殺了十人,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把人給抓回來,帝都這件事已經(jīng)傳遍了。

    大理寺丞也著急,開始死的那些人,底下官員并沒有太在意,按鄰里之爭,錢貨紛爭處理了,甚至有倆倒霉蛋屈打成招,后來實(shí)在瞞不住了,死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都是一刀斃命,兇手作案手法太像似,才串起來了。

    尤其是現(xiàn)在兵部員外郎天天來大理寺鬧,她就這么一個兒子,被人捅死了現(xiàn)在都沒個線索,還去陛下那里哭了好幾次,大理寺丞頭發(fā)都急白了,親自盯著這案子。

    禁軍也被下了命令,加大巡查力度,根據(jù)時間上判斷,兇手可能還在京中。

    但是殺了這兩個人后,兇手卻沒有再殺人。

    像是逃離了京城一樣,之前的線索也全部斷了,甚至挨家挨戶的都查遍了,也沒有查到。

    蘭舟還跟楹酒說過這件事,大理寺那邊推斷應(yīng)該是個身材高大的女人,也有可能是男人,但根據(jù)現(xiàn)場一些模糊的痕跡,可以判斷出這個人個子很高,而且體重不輕。

    于是申玥又來sao擾她,讓她出門的時候,楹酒把阿舒勒帶著——其實(shí)那天晚上后,她第二天再面對阿舒勒時,只覺得窘迫。

    然后她就一直很別扭的,不想理他,但是又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阿舒勒對她這些微妙的小心思似有察覺,但他還是和往常一樣,該見她的時候照來,兵書也繼續(xù)教,好似睡跟沒睡一樣。

    楹酒對他這樣平靜的態(tài)度,有些許不太高興。

    申玥找她還是因?yàn)樾∩降氖虑椋锕芗液髞砀嬖V她,小山倒也還不錯,但是年紀(jì)輕沒有什么閱歷,便讓他去京郊那邊一處鋪?zhàn)訋椭乒竦淖鍪氯チ恕?/br>
    本朝男子雖然身份低下,但是倒也不限制男子拋頭露臉,除了一些宗法嚴(yán)格的世家,不許自家的男兒在外做事,一輩子困于后宅,其他的家族,倒沒那么嚴(yán)厲。

    尤其是小山還是賤籍,他祖上曾犯過事,被先帝曾經(jīng)流放九族,后來朝云即位大赦天下,他才回了京都。

    雖得貴人賞識,但是卻困于教坊司之流,努力掙得一點(diǎn)清白,但最后還是參加了夏涼節(jié)。

    楹酒很輕松給他轉(zhuǎn)了良籍,本朝的賤民奴役,想要得到自由或者變成良民,需要去官府申請,條件不算苛刻,但是需要不少錢。

    小山不缺錢,也滿足這些條件,但是貴人們卻并不愿意他遠(yuǎn)離風(fēng)月,以至于他申請過幾次都被沒有得到批準(zhǔn)。

    楹酒雖然還沒有職位在身,但是去官府那邊打個招呼再簡單不過,辦事的差役為了討好她,還把小山之前的經(jīng)歷一并銷了。

    換句話說,他改頭換面就能得到新的生活。

    楹酒召他的時候,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拿著文書,換個身份去別的地方,某個營生,和過往斷絕干系。

    另一個是從最低層做起,日后為她做事。

    小山——他本名曾山海,是個非常豪情壯闊的名字,并沒有想太久,便選了第二個。

    “我已陷風(fēng)塵,這是此生無可改變的事實(shí),清濁已留我心中,我愿意為殿下效勞,雖身份低賤,但是愿意做殿下未來路上的一塊石頭?!?/br>
    小山如是說道。

    楹酒倒不在乎他的忠誠與否,笑了笑道:“那好,你就好好做,我希望明年這個時候,能再見到你?!?/br>
    小山拜倒在地,行了個大禮。

    蘭舟倒是挺欣賞這個年輕美麗的小郎的,對楹酒道:“我瞧著他是個有野心的,若是真有本事,也不枉殿下今日一番提點(diǎn),不過他這種的,做一個賬房先生,倒有些屈才?!?/br>
    蘭舟更看中他的容貌和氣度,這樣的適合培養(yǎng)去交際,算賬算的再好,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開鋪?zhàn)幼鲋鳌?/br>
    楹酒搖頭,淡笑了聲:“你以為你想讓他做別的,他就會答應(yīng)么……人家想換條路憑本事做人,你卻非要人家走老路——他當(dāng)彈了這么多年琴,認(rèn)識那么多權(quán)貴,非要借我這個關(guān)系才能脫籍?”

    蘭舟笑道:“原來是看中殿下開的條件,不過他選這條路,恐怕不好走,殿下希望他明年能拿一份成績來,是希望他做什么?”

    楹酒推開半掩的窗戶,外面日光正好,不遠(yuǎn)處一叢藍(lán)艷艷的花開的正好,她漫不經(jīng)心道:“誰知道呢,也許他就是個繡花枕頭,什么也不行,不過是賭一把罷了?!?/br>
    小山到底有幾分本事,她如何知道,不過才見了幾面,然而人總有幾分惜美人陷泥沼之情,加上看他有幾分傲骨,便給了他一個機(jī)會。

    若是能賭對,她也不過是拿他去賺錢,雖說封地每年的進(jìn)貢足夠她造作了,何況還有別的鋪?zhàn)忧f子各項進(jìn)賬,宮里的賞賜。

    但是這些都是借于丹陽王這個名號,她真正手上,其實(shí)是一無所有的。

    昌祿帝自己手握重兵,楹酒已經(jīng)不打兵權(quán)的注意,再則她也沒有錢能養(yǎng)得起,當(dāng)今朝廷內(nèi)外,有兵權(quán)的就那幾家,哪個不是肥的流油——申玥父親就是前任江南織造府提督的兒子。

    她想要一點(diǎn)兵權(quán),那還得皇姐替她補(bǔ)貼。

    還不如去賺錢,不去動這些武將們的利益,畢竟她日后想要立足,錢和兵,總要占一個吧?

    她的封地在南方,算是比較富庶的地方,這還是當(dāng)年先帝給她劃好的,朝云即位后,力排眾議,留下了這里沒有封給宗室。

    其實(shí)朝云應(yīng)該很喜歡這個meimei,給她修的福壽宮是很多年前就修建的,公主府也不是一日的功夫,她身邊的人差不多都是朝云一手安排好的。

    到目前來看,整個王府一切井井有條,運(yùn)轉(zhuǎn)良好,并以她為尊——這些都是要花費(fèi)很多心里的。

    楹酒心里嘆了口氣,只是不知道,若是朝云得知她不是……

    但是想這些也沒用,連壽夢散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朝云相必也看不出來。

    不過她把小山收了,申玥那邊還要給個交代。

    于是只好赴宴,申玥得知她已經(jīng)把人派去干活了,整個人都抓狂了:“你讓他去給你算賬,他一個文弱男子,平日里只會彈個琴寫個詩,你居然讓他干這種粗活!”

    楹酒挑眉:“他自己要去的,說自己擅長這個,那我不就答應(yīng)了嗎?”

    申玥咬牙切齒道:“殿下,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您開個價——要我怎么樣,才愿意把他還給我?”

    楹酒已經(jīng)不打算勸她了,懶洋洋道:“你自己跟他談,我給他脫了籍,雖說現(xiàn)在給我做事,但是已經(jīng)是自由身了,只要他愿意,我隨時都可以放人。”

    “你給他脫了籍?”申玥更抓狂了,道:“他脫籍可不容易,我特意準(zhǔn)備他點(diǎn)頭后,就親自去跑一趟的!居然被你給搶先了!”

    楹酒一臉無語的看著她:“……你只要他托籍難,為什么不給他弄了,拿這個討好他應(yīng)該挺管用的?!?/br>
    申玥深吸了口氣,她當(dāng)然知道小山在意這個身份,但是……“萬一他還是不肯點(diǎn)頭怎么辦,或者一走了之!我不是白白浪費(fèi)這么多時間!”

    楹酒更無語了:“討好心上人,還要算計成本的嗎,你把事事都做到最好,他還是不點(diǎn)頭,那不就算了嗎……本來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她這話說的,申玥更氣了,合著好人你全做了,還要在這數(shù)落她。

    申玥指了指門口的阿舒勒,冷笑道:“那你對他這么好,他就是心甘情愿嗎,你不怕他以后反咬你一口?”

    楹酒呆了呆,她對阿舒勒很好嗎?

    還沒等她回應(yīng),站在外面的阿舒勒就回頭對申玥笑了笑,說道:“我自然是情愿的?!?/br>
    申玥冷哼了一聲,對他道:“你滾遠(yuǎn)點(diǎn),別在這兒杵著,老娘看了就來氣!”

    楹酒只好讓阿舒勒去外間,因申玥非常厭惡他,所以阿舒勒只能在門口站著。

    阿舒勒一走,申玥就湊了過來,捏著楹酒的臉陰惻惻問道:“殿下,你不會真的喜歡這個狗東西了吧?”

    楹酒皺著眉,從她的魔爪里掙脫出來,不是特別情愿道:“關(guān)你什么事!你不是來找我問小山的事嗎?”

    申玥轉(zhuǎn)而鉗制住她的肩膀,說道:“小山我過幾日再去跟他談?wù)?,倒是殿下你,我今天看你進(jìn)來就注意到了,你跟那小子,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楹酒非常討厭她這樣的語氣,看著她美麗的面容上掛著冷笑,頓時心情大壞:“發(fā)生什么又如何?你去跟皇姐告狀唄……”

    她這一副不配合的樣子,讓申玥差點(diǎn)沒氣死,小山的事情就算了,楹酒之前說的話她也想了很久,但是阿舒勒的事情,她可忍不了,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不是你能逗著玩的人!光是陛下,就一直盯著他——若不是韓遺作祟,他早就該死在地牢里!”

    對她們來說,阿舒勒絕對是一個危險因素。

    申玥喝了口茶,壓了壓火氣,搖著她肩膀道:“你醒醒啊殿下!他一個臭蠻子哪里好了,長的又粗俗,什么也不會,難道床上功夫好?殿下,可你不是對男人不感興趣嗎?”

    連小山這樣的姿色,都沒看上。

    楹酒癟著嘴不理她,申玥伸手把她臉掰回來,苦口婆心道:“成華一戰(zhàn),我們死了幾千人,才把他抓回來……當(dāng)時他只有不到一萬的兵力,你知道王將軍帶了多少人嗎,整整叁萬精銳,還要地方的一萬多兵力,將近五倍的差距——”

    她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的情緒:“當(dāng)時他帶的蠻族人,其實(shí)已經(jīng)受過重創(chuàng)了,王將軍當(dāng)時親自帶了一萬多主力,想圍剿他們……最后成功是成功了,但是自己也損失慘重,他們和那些投降的異族不一樣,沒有人投降的?!?/br>
    申玥慢慢放開了她,有些疲憊,慢慢道:“若是他愿意降,我們也不是說不能放下以前的恩怨,但你看現(xiàn)在的蠻族,有打算投降的意思嗎,如果不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根本不會簽這個盟約……你知不知道帝京潛伏了多少探子,又有多少想看我們笑話的人,想把他弄回去?!?/br>
    王將軍曾對她們說過,阿舒勒此人,是難得一見的統(tǒng)帥,整個巽朝上下百年,都沒有這樣的人,殺掉是多么可惜。

    但是他永遠(yuǎn)不會低頭,所以一定要處死。

    申玥和他的弟弟對線過一次,那個少年已經(jīng)有五分像他了,她閉了閉眼睛,對楹酒道:“殿下,非我一族,若有異心,只能是死?!?/br>
    楹酒沉默了許久,有些難以消化申玥這樣的情緒,她試探著問了句:“他真的有那么厲害嗎?”

    申玥臉上浮現(xiàn)一絲難堪,很久才道:“若是兵力相當(dāng),朝中能上戰(zhàn)場的,沒人敢說能贏他?!?/br>
    “可他不才二十多歲嗎?”楹酒問道,她記得阿舒勒比申玥也只大一點(diǎn)。

    申玥感覺臉上仿佛挨了一巴掌,有些郁悶道:“這跟年紀(jì)沒有關(guān)系,他們剛出生,能走路的時候,就要跟草原上的野獸賽跑,我們這種如何比得上?”

    而且朝中年輕一輩的小將,背后各自都有陣營和世家,巽朝的確兵力強(qiáng)大,但是如今已經(jīng)不能擰成一條繩子了,而陛下手上的兵權(quán),還在日日削弱。

    這些話她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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