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學(xué)風(fēng)不好，進初三后打架的事有不少，年輕人有朝氣。我生性較溫順，又加上一般的成績和不好的習(xí)氣，自然就成了混得好的。

    有一次貓說他被人恐嚇了，說是因為他和一個女生走得近了些。我忙問不是社上的女生吧？他面有羞色地說是初二的學(xué)妹。

    我當(dāng)時有想把他升上旗桿的沖動。

    “初二的？”君問。君是我們班足球隊的隊長，黑黑的，留著長發(fā)，很講義氣的一個男生。

    “cao?！本χf。

    當(dāng)晚放晚自習(xí)后我們一群在小巷里等到了那人。他顯得很鎮(zhèn)靜，只是用低沉的嗓音說：“讓我過去?！彼穆曇糇屛蚁肫稹秳游锸澜纭返慕庹f員。

    貓顯然沒見過這陣勢，站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

    “你必須向他道歉?！蔽业芍f，他比我要高出半個頭。

    他不作聲，只是愛上我似的盯著我，看得我都有些害羞了?！芭?！”　只聽到一聲悶響，那家伙一下就抱著頭蹲了下來。后面站著小君，他舉著根臟兮兮棒子，臉上充滿了邪氣的笑容。

    人群蜂擁而上。我退了回來，只聽見一陣陣敲擊破鼓的聲音。貓傻站在那，愣了。我知道，我也不喜歡這種場面，這樣群毆顯得很沒有水平。

    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我不是開玩笑，我這輩子只打過兩場架，我是說我動了手的。都是在小學(xué)，而且都是一對一的單挑。結(jié)果我都贏了，可是都被我mama狠揍了兩頓。這不怪她，都只能怪老師把她從單位老遠(yuǎn)地叫來弄得她火大，可她又沒法和老師單挑，你知道。

    可在第二天上晚自習(xí)時，小君遲到了，他帶著一頭血晃悠進教室。女生開始發(fā)出原始的尖叫，就象一群狒狒看到了野豬。

    我們幾個馬上拖著他去鄰近的一家診所包扎。他一個勁地說，我要殺了那雜種！我看見他不知是疼痛還是憤怒而變得扭曲的臉，我知道他現(xiàn)在氣得能和班主任玩自由搏擊了，何況我們的課桌下都藏著鋒利的刀。那些刀是我們在菜市場里打批發(fā)買來的，便宜得要命。

    我說好的好的，明天再說，明天我們多叫一些人一起去好不，今天你回家休息！

    “不！”他吼著：“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他媽的竟然在小路上陰我！”

    “你現(xiàn)在沖進他的教室宰了他?。慨?dāng)著他媽的那么多人的面?。俊蔽乙泊舐曊f。但是我也挺怕的，怕他現(xiàn)在就先擺平了我。

    慢慢的，他開始變得平靜。

    最后我把他送回了家。說：“明天上午?！?/br>
    第二天我向老師請了病假，跑到電腦室玩了一上午電腦游戲。

    下午小君得意地對我說他在那家伙的教室里打得那人和他同伙都跪下了，刀架在他們的手指頭上嚇得他們要命。那些女生和男生尖叫卻都不敢跑出去叫老師。

    “cao！可惜我沒來成。”我忿忿地說，邊聯(lián)想野豬和狒狒的沖突邊表現(xiàn)得就像我他媽的丟了錢一樣難過。

    之后再沒發(fā)生什么事，我本以為那家伙又會在哪個地方cao那么一根大木棍，對著我們其中一個的腦瓜子敲那么一下，然后我們又cao那么幾把刀去嚇唬他一陣子，如此反復(fù)冤冤相報何時了。那可能會累死水牛。貓一天上課時偷偷懺悔地對我說，以后他絕對和女生保持一輛車的距離，我大悅，有難兄難弟的親切感覺。三天后卻明白貓說的是自行車。

    第二章

    初三的時候真沒怎么學(xué)，經(jīng)常請病假跑出去玩電腦游戲，弄得老師在我的評語里都叫我要加強身體鍛煉，可我就是考得還好。

    某天的一個晚上，我和貓在教室里自習(xí)。因為最近沒錢，連早飯都沒個著落，所以只好晚飯時狂吃，吃得翻白眼，mama欣慰地說孩子別急別噎著最近學(xué)習(xí)太苦太累了但要堅持住希望就在前方！

    坐在我前面的戀子轉(zhuǎn)過身來問我一道題。我講題有特點，會幫著把小學(xué)數(shù)學(xué)一起補一下，絕不用心算，隔壁姥姥都能聽懂。

    戀子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就像你跌進陰溝里爬起來再看到雪山小溪時的感覺，你會贊美，會崇拜，但絕不會有什么想法。

    “謝謝”她笑了，泉水叮咚響：“你挺不錯的啊?！?/br>
    我敢保證我那時絕對看到了噴薄而出的朝陽。

    “貓！回家！你家失火了！”　我對貓大喊，我特別不愿意走，但我更不敢想像我馬上就會做出的那些原始的不通過大腦的蠢事。

    所謂夜貓，其興奮度是與夜深程度成正比的，于是我們來到大堤上。

    聽過我的話后，貓罵我罵完了一切低等的動物，連鴨嘴獸都不放過。他還下定決心改日去查我上三代血親的關(guān)系，直到我向他用一個月的電腦游戲費作擔(dān)保約戀子周末出來他才變得正常。然后，方圓八百里風(fēng)景美如畫的洞庭湖畔又響起了能逼死蟑螂的搖滾。

    “戀子。”我趁老師背過去的時候用鋼筆小心地接觸她，就像我修插座時用電筆一樣。

    她回過頭，小聲說：“什么？”

    “我……”我一下子臉紅得嚇了貓一跳，語塞語塞。老師轉(zhuǎn)過來，救了我，我心里大喊最可愛的人兒?。?/br>
    老師又轉(zhuǎn)過去，“戀子。”我又修插座。

    她回過頭，又小聲說：“什么？”

    “我……”我嚇了貓兩跳，又語塞語塞。

    畫面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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