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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不以為然,淡定放下帕子,端起桌上的熱茶潤了潤嗓子,漫不經(jīng)心問道:“那就去接旨吧?!?/br> 烏宛見她面色絲毫未變,聯(lián)想到昨日突然說的那些話,顫聲道:“昨日皇上召您過去,便是說的這件事嗎?” 白晗道:“未曾直說,但我猜的八.九不離十?!?/br> 烏宛撲通一聲跪下:“公主當(dāng)真要嫁去邊關(guān)蠻夷之地……和親嗎?” “你這是做什么?”白晗看著她,“皇上圣意已決,這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br> 烏宛哆嗦著嘴唇,低聲道:“可公主說過,沒有人是別人的附庸,每一個人都有為自己做主的權(quán)利。” “是呀?!卑钻舷蛲匦α诵?,“那是我期盼的生活,希望有朝一日,天下會變成這樣的天下?!?/br> 白晗收拾妥當(dāng),抬腳走出去接旨。 而烏宛跪伏在地上,堵住她的去路。 白晗嘆口氣,矮身將她扶起來,輕聲道:“不要把任何事情都往最壞的地方想,總要對人生抱有善意和希望,或許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br> 烏宛沉聲道:“難道公主想要嫁給那什么族的王子不成?” 白晗皺眉看著她:“烏宛,你戾氣太重了,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種地步,你沖動什么?” 烏宛咬了咬牙,沒說話。 白晗微微蹙眉:“時時刻刻保持鎮(zhèn)定自若確實難,但我希望你能克制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勿暴躁?!?/br> 烏宛不答話。 白晗沉著聲音又問道:“聽見了嗎?” 烏宛的聲音就像是從嗓子眼里逼出來的:“聽見了?!?/br> 得了烏宛的保證,白晗微微放了心,她覺得,在大是大非面前,烏宛只要懂得顧全大局,不濫殺無辜就好,其他私人的小問題,不必太過計較。 …… 白晗這邊剛接了旨,那邊白曉和白晚就一起過來了。 白晚過來,白晗還能理解,這丫頭大概也是不想自己去邊關(guān)的,畢竟自己走了,在這宮中,就沒人再護著她了。 但白曉過來?難不成是來看笑話外加落井下石的? 白晚一進門就撲在了她的懷里,哭的梨花帶雨:“晗jiejie,她們說,她們說皇上給你賜了婚,讓你嫁到邊關(guān)去和親?” 白晗猝不及防抱了個滿懷,胸口一陣悶疼,咳嗽了一陣才緩過氣來,說道:“我這圣旨還沒焐熱呢,你就得到消息了?傳得倒挺快。” 白曉聽到白晗的話,面色微變,冷笑一聲:“你一點都不著急?怎么,你不會是真的想嫁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吧?” 白晗訕笑道:“我著急也沒什么用吧。” 白曉冷哼道:“沒用的東西,昨日不是叫你去了嗎?難道就不知道求父皇收回成命嗎?白晗,我倒是不知道,你是這般認命的人?還是說你是真的看上那什么狗屁王子了?” 怎么一個兩個都覺得她看上一個聽都沒聽說過,完全不知道是高是矮,是圓是扁的人呢? 白曉見她不說話,嘲諷地笑了:“難不成我說對了?什么時候的事,前幾日那王子進宮前來拜見父皇,莫不是你偶遇到了?” 白晗莫名聽出了幾分氣急敗壞的味道,再一次深切感覺到白曉對自己的態(tài)度著實成謎,完全不知該以何種態(tài)度對她。 不過今天白曉應(yīng)該是沒有惡意的,大概還有些擔(dān)心。 看來白曉和原身的關(guān)系并沒有原身想象中的那么僵硬。 白晗解釋道:“自然沒有,只是喃道還要我跟你們提醒?皇上的主意豈是那么容易改變的?更何況,圣旨都下了?!?/br> “還說不是看上人家了?”白曉冷哼道,“以前的你可不是這么軟弱怯懦的人?!?/br> 白晗:“……”現(xiàn)在的我確實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我了。 白晗說:“我宮中上上下下幾百來號人,我不考慮自己,難道還不考慮她們嗎?父皇的脾氣你們不是不知道,難不成我要讓這幾百號人跟著我一起受牽累?” 白曉說:“你是這種為他人考慮的人?” 白晗:“……”起碼我現(xiàn)在是。 白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白晗,他們不過是下人,你都自顧不暇了,還管他們的死活,你若是再不爭取,就真的要嫁到邊關(guān)去了,那里路途遙遠,環(huán)境苛刻,是你能呆得住的地方嗎?你瘋了不成?” 白晗心中委屈,心想她也不想嫁到邊疆去啊,但她有什么辦法,難不成一哭二鬧三上吊?搞不好皇帝還真由著她尋死,說不定還出手幫她一把呢。 死是可以的,但不是現(xiàn)在,勉強還得撐一段時間。 白晗瞄了一眼烏宛,心想任務(wù)到底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 白曉陡然抓住她的手腕,嚇了白晗一跳:“走,跟我去找父皇。” 白曉的護甲劃破了白晗的手腕,一陣刺疼。 白晗使勁甩著手也沒掙脫開,著急喊道:“白曉,你冷靜點好不好!” 白曉動作一頓。 白晗趁機抽回手,腕子上赫然五根通紅手指印,她輕輕甩了甩,沉聲道:“和親不是兒戲,既然滿朝文武都同意和親,那就說明形勢所逼,國家需要,總要有公主當(dāng)犧牲品的?!?/br> 白曉臉色一寸一寸白了下來,在旁一直沒說話的白晚更是臉色慘白如紙,瞳孔驟縮,支撐不住地跌坐在凳子上,滿目愴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