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謝家出了這等大事,闔家整頓自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徐雨姝失了貞潔,卻聲稱從未與鄧茂然有過私情,兩人只是曾有幾面之緣;鄧茂然受了二十板子,下半身連動都動彈不得,卻依然咬死了是徐雨姝引他來,自愿獻身。 縱然張夫人很相信徐雨姝的人品,但鄧家真的拿出了兩人來往的信件以及徐雨姝的貼身之物,那書信經(jīng)人鑒定后,確為徐雨姝筆跡。一時間,謝家陷入了尷尬境地,從受害方搖身一變,變成了治家不嚴(yán)。 張大太太聽說了這事,忙趕到了謝府。毫無頭緒的張夫人見到了嫂嫂,總算找到了主心骨。 幾番整頓下來,將矛頭鎖定在了徐雨姝院里的二等丫鬟紅蓮身上。原來徐雨姝第一次與鄧茂然相遇時紅蓮恰好在作陪。適齡的小丫鬟春心萌動,被皮相俊朗的鄧茂然迷了眼,徐雨姝又遲遲沒有嫁人的意愿,這丫鬟便萌發(fā)了這樣的罪惡念頭。 假借徐雨姝的名號與鄧茂然往來,為了獲取鄧茂然的信任,紅蓮不惜冒險偷出了徐雨姝的汗巾子送給鄧茂然。 府上竟有如此惡仆,張夫人怒不可耐,慣來手段柔和的她直接指派人拖了紅蓮打板子,活生生打了五十大板,紅蓮被拖回柴房關(guān)了沒半日便斷了氣。 搞清了其中烏龍暫且不表,但徐雨姝一個黃花大閨女身子給了鄧茂然已成事實,最終的結(jié)果便是:兩家結(jié)親,擇日完婚。 鄧茂然被擺了一道鬧著不愿娶,被鄧舉人按著脖子領(lǐng)回去了;徐雨姝知曉這事敲定已無法更改,沒再哭鬧,只是將自己關(guān)在房內(nèi),閉門不邁。 送走了鄧舉人一家,張大太太又雷厲風(fēng)行地整頓內(nèi)務(wù),最后揪出了幾個與此事相關(guān)的丫鬟——十分湊巧,幾乎都是因欠了錢,行差步錯,于是犯下大錯。這又牽扯出一件大事,謝府內(nèi),竟然賭博成風(fēng),各院的侍女們有主子束縛著還好些,低等的丫鬟婆子私下酷好打牌,甚至常常為了打牌而敷衍差事。 張夫人勃然大怒,將牽涉之人全部發(fā)買,大有肅清院落之勢。經(jīng)此一遭,張大太太痛定思痛,向謝鷹請求多留宿些時日,準(zhǔn)備親自從頭到尾好好交一通張夫人管家的規(guī)矩。 季蓁蓁獨自趴在榻上看話本時,便有小丫鬟湊過來學(xué)舌,將事情說與她聽。 聞言季蓁蓁只是淺笑一聲,揮手讓小丫鬟自去玩耍。 晚上沐浴之時,卻和棲碧咬耳朵說起這事,季蓁蓁只是冷笑,道了聲“徐雨姝也是有些手段?!?/br> 徐雨姝不算個蠢笨的人,季蓁蓁根本不相信她住了十年的院子會有這等黑心腸的丫鬟沒被打發(fā)出去,還做到了可以接觸主子的二等丫鬟。 紅蓮被打死后季蓁蓁便留了個心眼,讓棲碧尋了人去打探打探紅蓮家人的狀況。謝家發(fā)際未滿十年,府上的丫鬟婆子沒有家生子,都是在牙行買回來的。 那打探之人遞回來的消息便是:紅蓮家人連夜搬離了太原。 閨女犯下大錯,開罪了城中權(quán)貴,舉家搬遷倒也并非怪事。但怪就怪在,紅蓮那嗜賭如命、欠下賭場幾十兩銀子的兄長突然還清了賭債,還有多余的錢帶著全家人搬走。 這種丑聞,張夫人處理得頗有幾分和稀泥的味道,紅蓮伏罪后便早早了結(jié)。她這幾日被如同赤腳被架在火上烤,有了由頭巴不得快些解決,逃避似的不愿去深究其后的怪異。 季蓁蓁不知道謝鷹對此是否知情,但她并沒有將這條線索遞上去,反而是遞給了鄧舉人。 徐雨姝嫁人已是板上釘釘之事,讓其名聲敗裂,丟臉的是謝府,吃虧的是自幼跟著徐雨姝學(xué)習(xí)的謝子魚,季蓁蓁怎么說也是做嫂嫂的,不愿拿謝子魚的名聲去作筏子。 鄧茂然因為這事挨了二十大板子,也不知道影不影響日后行走。愛子如命的鄧舉人夫婦本就對徐雨姝起了厭惡之心,再添把柴火——徐雨姝不被玩死,也絕對過不上好日子! 季蓁蓁向來是個有怨報怨的性子,徐雨姝敢這么算計她,那就別怪她下手無情! 少女嫩白的藕臂撩起一抹水花,明媚如花的小臉笑意盈盈。 “棲碧呀,殺人不過頭點地,痛苦,一下子就過去了。鈍刀子磨人,才難熬呢……” 棲碧看著自家小姐窈窕的背影,莫名打了個寒戰(zhàn) 季蓁蓁險些吃了大虧,謝鷹與張夫人都心中有愧。 尋著由頭陸陸續(xù)續(xù)補了她不少東西,季蓁蓁來者不拒,但從不出院見人,只每日躺在屋里,美其名曰修養(yǎng),實則是抱著話本子咯咯笑個不停。 謝贏川無事便一直在旁陪著她,兩人并躺在榻上,各看各的,倒也別有一種溫馨之態(tài)。 如此過了幾日,終于,謝贏川婚嫁告罄,在謝家眾人的目送下,季蓁蓁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太原,往榆林去。 季蓁蓁一路在馬車上睡得昏天黑地,駭?shù)蒙倌陰状蜗胍棺⌒羞M的步履。還是棲碧打著包票道季蓁蓁從四川過來也是如此,上車便一直睡覺,謝贏川也看少女小臉白嫩,沒有什么病廢之相,才放心繼續(xù)前行。 【首發(fā):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