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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齊樂人被哄得暈乎乎地張開了嘴,他卻突然變了調(diào)。 寧唔別親了,嗯寧舟?停下! 齊樂人掙扎著從快要燒掉他理智的熱吻中擠出一點喘息以外的聲音,可是意識海之中的夢境卻太火熱了,他們難舍難分。 直到,齊樂人在黑暗中摸到寧舟的左臂,他才像是凜冬被人推進了冰河,寒冷澆滅了guntang的愛火。 他推開了寧舟,氣喘吁吁的。 他像是檢查自己珍貴的寶物一樣,在寧舟的左膀上摸來摸去,又難以置信地摸上了他的左眼,那里是殘缺的。 你的本體也受傷了?不對,血之祭祀會讓化身的傷口轉(zhuǎn)嫁在本體身上,那為什么你兩邊都受傷了?齊樂人逼問他。 寧舟一如既往,用沉默應(yīng)對他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要怎么樣才能治好你?齊樂人難過地問道。 意識之中的世界,開始逐漸崩塌,意外地唯美他們頭頂?shù)钠岷谔炷?,腳下的寒冷冰原,都逐漸化為紛飛的花瓣。 那是純白的玫瑰花瓣。 好似這個虛無的意識世界,本來就由白玫瑰塑造,而一切只是為了讓他們在夢中相見,第二次。 寧舟伸出手,與齊樂人伸出的手指碰在了一起。 他的身影是模糊的,隱沒在黑暗的冰原上,孤獨得如同一個幻影。 身軀化為了純白的花瓣,飄散在夢境中,齊樂人伸手去抓,只抓到了一片柔軟的玫瑰花瓣,還有他逸散在風(fēng)中的聲音: 等到你擁有領(lǐng)域的時候。 齊樂人握著花瓣,站在漫天的白玫瑰雨中,他眺望著前方已經(jīng)看不見的深淵,毅然回頭。 他會變得更強,足以為寧舟分擔(dān)責(zé)任與痛苦。 總有一天他會看見,那些寧舟不愿意讓他看到的一切。 他想,他會欣然接受。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25歲的寧舟比較會,不愧在魔界培訓(xùn)了三年。 第100章 魔界征程(二十四) 齊樂人經(jīng)常忘記寧舟比他年紀小的事實。 在獻祭女巫的任務(wù)中,第一次見到寧舟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覺得眼前這個小jiejie比他年長,因為她是如此沉著冷靜,經(jīng)驗豐富,一看就是久經(jīng)考驗之輩。 后來陳百七告訴他,寧舟比他還小了三歲半。 在那之后,齊樂人時刻謹記著這件事,想要更多地盡到年長者的義務(wù),可惜總是機會寥寥。 寧舟高冷的外表下,是極度細膩敏銳的,他把這種內(nèi)向者的觀察力完全發(fā)揮在了喜歡的人身上。同居沒幾天他就把齊樂人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從他喜歡吃什么、鞋子穿幾碼,到浴室里的香波是什么味道,寧舟全都知道。 在照顧人的方面,齊樂人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而可悲的是,齊樂人是在他們分別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一點。在那之前,他一直美滋滋地覺得自己把寧舟照顧得很好。 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呢? 是在寧舟離開之后,他翻遍了整棟小樓,卻幾乎找不到寧舟住過的痕跡。 除了最基本的日用品,家里的一切都是屬于齊樂人的:餐具是他們同居后一起買的,牙刷牙膏都是他挑的情侶款,衣柜里全都是他的衣服,柜子上擺滿了齊樂人弄來的小東西。 齊樂人總是會有各種奇怪的小東西,比如路邊攤上看到的動物木雕,從同事那里強取豪奪來的羽毛筆,散步時撿到的形狀特別的樹葉做成的書簽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會出現(xiàn)在家里的每一個角落。 隨便拉開一格抽屜,里面裝滿了這種記得或者不記得來歷的小物品,寧舟幫他收拾過,放得很整齊。有時候齊樂人忘了自己的東西在哪,還要跑去問寧舟,寧舟能精確地說出是放在哪個房間的哪個柜子的哪個抽屜里。 屬于寧舟的、私人的、個性化的東西,卻是完全不存在的。就連他自己的畫作,他都沒有掛在墻上。 但這是寧舟的家,他十三歲前的家。 在他的母親離開他之后,他仍舊擁有這棟房子的鑰匙,可這里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家了。 臨時住進這里的齊樂人,比他更像屋子的主人。 而他只是客居在此,等待著命運到來的那一天,他安靜地抽身離開。 他早有預(yù)感,覺醒了毀滅本源的他不可能擁有長久的幸福。 所以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倍加珍惜。 在寧舟離開后,齊樂人才在屋子的秘密閣樓上發(fā)現(xiàn)了木箱,里面是瑪利亞的遺物和寧舟童年的玩具,還有教會學(xué)校的課本,加起來也不過是兩個大木箱而已。 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的那天,齊樂人生著病,他被半領(lǐng)域里的污染折磨著,在塵封得散發(fā)著霉味的閣樓里,一邊咳嗽一邊心疼地掉眼淚。 但那是一個人的時候。 在寧舟面前,他不能掉眼淚。特別是在十八歲的寧舟面前。 雪松林間寒風(fēng)凜凜,齊樂人的眼底微微濕潤著,他想對寧舟說:治不好你,我很難過。 可是他不能說出來。 因為他不能把這種悲傷沮喪的心情拋給年少的愛人,他必須擔(dān)當起來。 我的治療水平有點差勁。穩(wěn)住了沙丘行宮之后,他眨了眨眼睛,將濕漉漉的水跡隱藏,臉上掛著害羞又歉意的笑容,忐忑不安地看著寧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