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魔女......都是貴族？”

    王泉有點兒小不爽。

    就連神明也搞階級歧視的？

    “當(dāng)然不是，還有很多魔女都是平民，甚至是清貧之家的?！?/br>
    克茜拉懶洋洋道：“我只是作為她們走到人生終點的見證者而已?！?/br>
    她坐起身，開始給王泉講人物設(shè)定。

    “克茜拉的身份是這個世界最初的魔女，因為孤獨，所以她會幫助那些‘同類’去引導(dǎo)學(xué)習(xí)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但她又是個喜歡獨處的人，因為她的壽命極為漫長，所以看著熟悉的人死去會讓她很痛苦。

    “有一次，她最好的朋友在去世前對她說了一句話，‘克茜拉，你一定很痛苦吧?？粗覀兩喜∷绤s無能為力。我們都走了的話，你要怎么辦啊......’

    “那次朋友的死，導(dǎo)致她變成了黃昏魔女，因為要替朋友報仇。

    “但之后就是無盡的茫然與寂寞。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封閉了自己的內(nèi)心，變成了一個對什么事情都不感興趣的懶散魔女。

    “而且她找到了人生目標，就是指引所有初生魔女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然后再覺得她們要凋零之時去見證她們最后的綻放?！?/br>
    她笑了笑，“阿泉，如果沒有你，那其實也是我去見蘇菲的最后一面?！?/br>
    因為蘇菲會徹底瘋掉，或者......自暴自棄邁向死亡。

    她是去送對方最后一程的。

    不過王泉幫忙解決了事情，等于拯救了蘇菲。

    所以她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王泉懂了，“所以這一切對你來說只是游戲，你這么做只是為了......符合人物設(shè)定?！?/br>
    “是這樣沒錯?！笨塑缋⒉环裾J。

    王泉覺得自己心情復(fù)雜。

    只是為了符合人物設(shè)定而已......

    所以對克茜拉來說，這個世界真的就像是游戲一樣？

    那些她的朋友，那些魔女......都只是npc而已。

    之所以跟她們是朋友，只是因為“游戲設(shè)定”是這樣的。

    王泉忽然感覺后背發(fā)冷。

    難道這其實就是原生種神話生物的思維方式嗎？

    “所以......”王泉聲音低沉，“你們是怎么看人類的，據(jù)我所知，你們神話生物中有不少都搞了教派吧，難道也是當(dāng)成打發(fā)時間的游戲？”

    “這個很簡單嘛。”克茜拉說的理所當(dāng)然，“你出門打算去吃點兒東西，然后偶然一低頭，發(fā)現(xiàn)一群螞蟻在你腳邊排成了你的名字，那你會不會有興趣蹲下去觀察觀察？

    “見吸引了你的注意，它們就一會兒排成s，一會兒排成b，你覺得挺有趣的，就又蹲著看了一會兒。

    “然后這時候他們忽然提出要求。

    “比如半米外有一塊兒面包屑他們搬不動，想求你幫忙搬到蟻xue門口，你覺得很輕松，就順便幫忙拿過去了。

    “然后它們又提出要求，比如一只螞蟻說我想成為這方圓半米之內(nèi)最強的螞蟻。

    “你覺得麻煩，于是往蟻xue里灌水淹死其他螞蟻，而且還覺得有趣。

    “順便再把這螞蟻旁邊的螞蟻都碾死。

    “方圓半米之內(nèi)就只剩下這一只螞蟻了，所以它的愿望在你看來也實現(xiàn)了。

    “然后這時候它崩潰了，開始自言自語，說召喚了邪神，說如果當(dāng)初沒擺成你名字的形狀吸引到你注意力就好了。

    “你覺得沒意思，要么踩死它，要么不再關(guān)注它，然后起身去小區(qū)門口的飯館吃飯?！?/br>
    克茜拉攤開手，“這就是神話生物與智慧生命間的關(guān)系?！?/br>
    王泉沉默不語。

    克茜拉說的真是簡單易懂。

    神話生物需要人類或者說生活在宇宙中的智慧生物嗎？

    實際上不需要。

    就像克茜拉說的一樣，如果王泉出門吃飯，結(jié)果一低頭看到地上一群螞蟻排成個“王泉”倆字，估計他也會蹲下來看看。

    所以這就是教徒召喚神明的儀式？

    真是有夠好笑呢。

    不過身為“螞蟻”的一員，王泉并不覺得好笑。

    甚至覺得后背發(fā)冷。

    因為他大概明白原生種有心智的神話生物大概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了。

    就像克茜拉這樣。

    要么把凡人當(dāng)作螞蟻，要么把世界當(dāng)成游戲把人類當(dāng)成npc.

    那祂為什么對自己這樣？

    “那我是什么？螞蟻還是......游戲中的npc？”

    “唉，我就知道你喜歡多想。”

    克茜拉頗為無奈。

    她一把將王泉裹在懷里，白膩面團貼在他臉上，陣陣幽香直往他鼻子里鉆。

    “你是不同的?！?/br>
    克茜拉下巴放在王泉頭頂蹭啊蹭的，“阿泉，你是不同的啊......”

    這感覺......王泉總覺得很別扭。

    好像自己真成了小孩子一樣。

    但克茜拉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

    嘖，真是奇怪的感覺。

    這又回到那個問題了，他到底哪兒不同？

    “我到底哪兒不同？”

    問完之后王泉就覺得索然無味，“算了，反正你的答案也是不知道。”

    “是不知道，但你對我們有很強的吸引力，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笨塑缋洳渌X門，又抬手刮了下他鼻梁，“螞蟻能睡人類嗎？不能吧，所以你覺得自己是什么呢？”

    王泉斬釘截鐵毫不猶豫，“我是人類。”

    克茜拉跟哄小孩兒似的，“我家阿泉心態(tài)真好~”

    王泉：“......”

    那這話就聊到頭了。

    “睡吧，別想那么多?！笨塑缋陌啄伱鎴F輕輕蹭著王泉的臉。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蓖跞X得心好累。

    不過確實在克茜拉懷里有種安心的感覺。

    仿佛什么都不去想，什么危機感什么對未知未來的不安都不去想，就想這么睡著。

    就仿佛......親人一樣。

    也許當(dāng)初會答應(yīng)當(dāng)她的徒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嘖，真是奇怪的感覺。

    算了，睡吧。

    王泉閉上雙眼。

    “darlin'夢が葉ったの，お似合いの言葉が見つからないよ......”

    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王泉一個激靈翻身而起從克茜拉懷里掙脫開來拿起電話。

    電話是劍池一郎打來的。

    王泉看了眼克茜拉。

    白發(fā)異色瞳魔女嘟著嘴顯然不太高興。

    不過王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迅速接通電話，“劍池桑，怎么了？”

    “泉哥！我等你的時候看到了個冒牌貨！你要來嗎？”那邊是劍池一郎刻意壓低的聲音。

    這不光是通知，也是幫忙。

    之前王泉回旅館之前特意讓他別回來，而且吩咐一會兒如果自己沒去找他就給自己打個電話。

    王泉瞥了眼克茜拉，見對方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旋即說道：“報地址，我馬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