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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晏鷺詞已經(jīng)不再吐血了。 薛盈:他身上太古怪,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吐血,總之跟發(fā)熱無關(guān)。既然不繼續(xù)吐血了,就把他身上的血擦干凈,不要抹到我的床上。 陸秧秧馬上彎腰打濕帕子,幫晏鷺詞把手上的血擦干凈。 擦到臉的時候,因為她的手實在太沒輕沒重,粗糙糙地就在男孩瓷白細(xì)膩的臉上,直接擦出了一大塊紅痕。 看到他又被她弄出了紅痕,陸秧秧燙到了一般,蹭地收回了手。 她將帕子塞進晏鷺詞手里:藥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下,你自己把臉擦干凈! 把藥放到爐子上加熱,陸秧秧坐到爐子對面的小扁凳上,看著噼里啪啦的柴堆發(fā)起了呆。 小時候因為喝醉,鬧出的笑話并不少,但沒有一次真的惹出什么禍。所以在今天起床后,陸秧秧不是沒想過晏鷺詞偽造的可能。 但她雖然已經(jīng)不記得喝醉后發(fā)生的事情,可身體殘留的感覺還在,光是沉寂下去、不再鬧騰的惑心術(shù)都能讓她肯定,自己昨日絕對是飽餐了一頓。 而更讓她確信的,則是晏鷺詞剛才說的那番從外面撿回山谷的話。 那完全就是她一本珍藏畫冊里的故事。 畫冊里面,一個妖女看上了一個俊俏的正道少年,想要跟他來幾場露水姻緣。 那正道少年人品好、家世好,不出意外就是正道下一任的掌權(quán)人,自然不會跟聲名狼藉的妖女滾到一起。見他誓死不從,妖女便使了jian計把他擄到手里,給他灌了失憶的藥。 趁著他記憶盡失,她編了一套你是從小被我撿回來養(yǎng)大的的過往,隨后連哄帶騙把他弄上了床,然后將他雙手縛起,不準(zhǔn)他碰她,自己卻在他身上起興地好一番作弄 陸秧秧覺得這本畫冊畫得好,故事也有趣,因此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許多句子都能倒背如流,所以在聽到她喝醉后把自己帶入進了這本畫冊,她真的是一點都沒感到奇怪。 唯一慶幸的是,那本畫冊是分上、下冊的,陸秧秧只弄到了上冊,因此故事在妖女即將把那正道少年剝光、正欲顛鸞倒鳳時就戛然而止。 起床后,陸秧秧確認(rèn)了一下,她應(yīng)該也只是跟畫冊中一樣在最后停下了,并沒有真的發(fā)生什么不可挽回的麻煩事情。 但即便如此,在給好像真的失去記憶的晏鷺詞灌輸了那些奇怪的過往以后,陸秧秧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理直氣壯對著他說出我喝醉了,俱不認(rèn)賬!這種話了 因為多走了一會兒神,藥罐里褐色的藥汁已經(jīng)沸騰地冒起了大泡,苦澀的藥味直沖鼻腔。 陸秧秧趕緊捏著鼻子滅了火,把藥倒進了碗里。 走到門口時,陸秧秧停住腳步,偷偷往里看了看。 竹床上的少年沒什么力氣,但還是努力坐直,認(rèn)真地把臉擦干凈,然后將弄臟的帕子疊好,放到竹床邊的小桌子上。 發(fā)現(xiàn)了門邊的她,他對著她露出了笑。 此時此刻,陸秧秧仍舊不得不承認(rèn),即便她已經(jīng)見識過了晏鷺詞很多的模樣,但當(dāng)他露出屬于他這個年紀(jì)的、純粹少年的笑容時,她仍舊會因為他的太過好看而感到呼吸艱難。 因為藥熬得太久,藥汁沸騰得都差點撲出來,因此盛著藥的藥碗非常燙,她用了厚厚的好幾沓帕子墊著,才不至于被藥碗燙到手。 在她偷看的這段時間,熱度已經(jīng)滲過了帕子,又開始燙手了。她連忙走進屋子,把碗擱到床邊的小桌上,然后甩著手指降溫。 晏鷺詞看到后,抓住了她撲棱的一只手,耐心又專注地幫她吹了吹發(fā)紅的指肚。 他還發(fā)著燒,吹出來的氣都是熱的,論理是沒有什么降溫的作用,但被他吹過以后,陸秧秧的整只手都酥酥麻麻的,倒是也感覺不到燙了。 于是,等他把五根手指吹完,陸秧秧就把另一只手也伸了過去,讓他繼續(xù)吹氣。 晏鷺詞看到她毫不客氣伸過來的,忽地又笑了,笑里有種說不出是寵溺還是縱容的意味,總之是種在陸秧秧的記憶里,從沒在晏鷺詞的臉上出現(xiàn)過的表情。 如果 看著幫自己吹手指的晏鷺詞,陸秧秧暗自想。 如果他真的失去了記憶,并且相信了她給他所灌輸?shù)哪切┕适?,就這樣重新開始,好像也沒什么不好,至少她不用再為她身上的惑心術(shù)擔(dān)心。 雖然增大了他們追查扼頸的難度,但他都已經(jīng)忘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陸秧秧猶豫著,問他:我跟你說過你的名字嗎? 晏鷺詞:你喊過我的名字,但我不知道是哪幾個字。 陸秧秧找了紙筆,寫給他看。 晏鷺詞看完,問她:你的名字呢? 陸秧秧于是把自己的名字也寫到了紙上。 接著,陸秧秧又斟酌著跟他說了一下山谷里的幾座山峰和他們對應(yīng)的峰主,胡編了一些他跟他們的過往,順便也回答了他幾個不重要的問題。 所以,我其實跟他們也很熟? 晏鷺詞聽完后,面露愧疚。 那我昨日一直躲著他們,他們會不會很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