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寧若有所思，看向阿飄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探究——他和阿寶之間究竟有何聯(lián)系？為什么阿飄的鬼魂竟然會受到阿寶尸骨的牽制無法遠(yuǎn)離呢？

    李攸寧向熱心解答的人道了謝，示意阿飄跟著自己到了一處沒人的角落。

    “你對這里可有感應(yīng)？”

    阿飄：“我從未來過此處，但隱隱感到有些熟悉。”

    李攸寧：“據(jù)說阿寶的尸骨此時正停在院內(nèi)，你能想起些什么嗎？”

    阿飄搖了搖頭。

    他先是一臉茫然，隨后臉上又露出痛苦的神色，甚至連魂魄都開始動蕩不安。

    李攸寧見狀并指如劍，朝著距阿飄眉心半寸處一指。竟開始為他傳送靈力助其安魂。

    阿飄清白透明的臉上神情幾度變幻，最終卻是露出一個悵然若失的表情。

    “我好像想起來了一些事情，可是心中很亂，分不清是真是假?！?/br>
    李攸寧：“沒關(guān)系，慢慢想?！?/br>
    阿飄搖了搖頭：“我很混亂，好像看見了一些毫無印象的陌生畫面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都忘記了。”

    李攸寧：“你的魂體不穩(wěn)，但這只是暫時的。等養(yǎng)好了，自然就全部都能想起來了。”

    阿飄那一部分來自普通人的魂魄碎片雖然羸弱，但也不是不能修煉穩(wěn)固。待道將來仔細(xì)溫養(yǎng)，徹底融合后自然能一同增長。以李攸寧的判斷，將來并且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如此看來破壞和修補阿飄魂魄的人絕對是有意而為，就像是在做某種融合人魂魄的詭秘實驗。

    阿飄喃喃道：“我似乎想起來，我曾經(jīng)就是阿寶。”

    李攸寧皺了皺眉，以眼神詢問對方將此事先說清楚。

    阿飄：“或許這么說也不對，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原本并不是他?？晌掖_確實實在他的身體里待過一段時間?！?/br>
    李攸寧故意試探：“你是說之前你死后曾經(jīng)試圖奪舍一個凡人，還和他混淆了魂魄？”

    奪舍生人算是邪法，會在人的魂魄上留因果印記。而阿飄的魂魄上并沒有任何曾經(jīng)奪舍的痕跡。

    阿飄滿臉疑惑：“我記得我并不曾這么做過，我好像是莫名其妙就和人換了身體，然后沒過幾天我就又死了?！?/br>
    他對自己的這段經(jīng)歷也是含混不清，雖然想起了一部分卻仍舊是十分不解。

    阿飄原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失憶而已，反正死都死了那些前塵往事原本也是無用的累贅而已。

    可是剛才卻莫名受到觸動，想起的卻偏偏凌亂又瑣碎，除了自己曾經(jīng)當(dāng)過幾天“阿寶”這件事情以外，其他根本是毫無頭緒。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輕松自在，可但凡記憶打開了一個口子，有誰還能夠?qū)ψ约旱倪^往不好奇呢？況且這其中還分明藏有古怪。

    第14章 出山

    曲云清近自清醒那日之后，在識海之中常常出現(xiàn)一些似幻似真的畫面。就好像過去的二十年里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無時無刻的在盯著他瞧。

    那些畫面有的讓他感覺到心煩意亂，有些讓他羞惱難當(dāng)，總之是困擾的他終日不得安寢。

    不得已曲云清只能獨自在寢居之地每日靜心打坐，玄霄派百廢待興的宗門事物都只能交由自己的兩名親傳弟子代為打理，只為秉除心中無限滋長的雜念。

    曲素問自一月之前見過自己的師傅，之后曲云清一直深居簡出，竟是一直無緣再見。

    她性格沉穩(wěn)體貼，心思又細(xì)膩，只當(dāng)曲云清“沉睡”數(shù)十年，玄霄派在自己手下差點遭受了覆滅之禍，又加上自己得意弟子先是疑似叛出，之后卻連確認(rèn)問責(zé)的機會都沒有就尸骨無存的藏身在無限虛空之中。

    這樁樁件件于自己的師傅而言無一不是強烈的打擊。他的確需要一點時間面對這些于他來說仿佛是一夜發(fā)生的巨變。

    她了解自己的師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刻板又嚴(yán)厲，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端著自己，不肯在外人面前過多流露出自己的情緒?？汕貑柮靼自谒闹袇s最是重情之人。

    面對昔日同門身死離散，朝夕相處數(shù)十年的小徒弟身死魂消，內(nèi)心所受的震動絕對不小。如今曲云清內(nèi)心所受之累，怕是更盛當(dāng)年。

    于是也就有意讓他獨自一人靜著。師傅不召見，曲素問也就不去打擾。只是盡職本分的將門派中各項事務(wù)安排的井井有條。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卻曲素問整理賬冊時，突然收到了曲云清的傳音。

    等她趕到之時，只見曲云清身著一襲窄袖束腰素袍，一頭烏黑長發(fā)并未束冠，而是一絲不亂的用一截月青色長緞緊緊束起，額角和頸后仍留著一點新生的碎發(fā)。

    他面色蒼白，身型因高挑而顯得有些單薄，加之如此裝扮之下，倒是沒有一點一派掌教的威嚴(yán)氣派。倒是像極了一個初出茅廬，正從師傅口中討得許可，迫不及待想要出山歷練的少年。

    曲素問眼中露出疑惑：“師傅，您這是……”

    曲云清：“我要出山一趟，歸期不定。這一月以來，玄霄一派寧靜，應(yīng)當(dāng)暫時不會再有禍患。

    門中事物交由你來管理我很放心。至于靈樞，他還氣盛了些，為人容易沖動，你是他師姐要好好引導(dǎo)他，莫要讓他心生偏執(zhí)?！?/br>
    曲素問愣了愣，有些不解：“師傅病體初愈，此時怕是不宜出山，應(yīng)當(dāng)多多修養(yǎng)才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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