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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覺得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人,態(tài)度還是不能太差,于是他雙手合在胸前,用祈求般的聲音道:“求求你啦方道長,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唄?” 方清墨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了一聲,而這一聲笑,直接將顧長清臉上勉強扯出來的笑容撕得粉碎。 “顧長清,你與我有恩,我與你同行四年,若日后你有難,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此時與你無關,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來都不喜歡管閑事?!彼穆曇艉芾?,就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 顧長清咽了一口口水,又道:“這,這怎么能算是閑事呢,你們朱墨觀,不是也有很多弟子的家人生活在瓊州?況且,你如今幫了瓊州的百姓,日后他們也定會記在心里,感謝你的?!?/br> “若是弟子親人,自然可以進入觀中避難,但其他人,不行?!?/br> “為什么不行?” 方清墨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收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到時候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堪重負,我若不收,他們又要說我們朱墨觀不仁不義,區(qū)別對待?!?/br> “可是……”顧長清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方清墨打斷了。 “顧長清?!彼麊玖寺曀拿?。 顧長清安靜下來,他盯著方清墨,雨水打在臉上冰涼冰涼地,不知為何,他突然開始害怕起來,他想阻止方清墨再說下去,可是他已經(jīng)又開了口。 “顧長清,我的師父死了,他是被他自認為最親近的人下毒害死的。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在干什么嗎?你還記得,我本應該在干什么嗎?” 顧長清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垂在身畔的雙手不知道什么時候緊握成拳,輕輕顫抖。 他自然記得,那時候方清墨三年歷練之期已到,本應回到觀中,繼朱墨觀觀主之位,是他硬是要拉著他去與江樓湊個熱鬧。 他說:“左右你回去了再想出來可就難了,不如趁著這點時間多走走多看看?!?/br> 可當他們排除阻難回到朱墨觀的時候,老觀主的遺體早就被燒成灰燼,他終究是沒有再見到師父最后一面。 方清墨抬手抹了一把臉,顧長清看著他,也不知道他是抹去了雨水還是淚水,大概是二者兼而有之。 “師父苦苦支撐了三天,可他還是沒有等到我?!?/br> “我常常想,若是我當初沒有去與江樓,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與江樓的事終究與我無關,我本不應該去的。” 顧長清怔怔地聽方清墨說著,他張了張口,千言萬語卻都堵在喉嚨口,什么都說不出來。 到最后,只憋出低低的一句:“對不起?!?/br> 對不起,若不是我當初要拉著你去湊那個熱鬧,你也不會見不到你師父的最后一面。 方清墨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與你無關,是我自己要去的,若我真的不想去,沒有人能逼得了我,這不過是我自作自受罷了。” “只是如今我累了,我只想好好守住朱墨觀,其他的事,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去管?!?/br> “顧長清,這世上苦命人有那么多,你有多少錢,你有幾條命,難道每一個人你都要幫,每一條命你都要救?” 方清墨從沒有一口氣說過這么多的話,一個月前他回到朱墨觀,審問了從前跟著靜虛鬧事的弟子,才知道了這些真相。可是他師父尸骨無存,靜虛也已經(jīng)死了,所有的證據(jù)統(tǒng)統(tǒng)被銷毀,他亦無法將此事搬到臺面上來。 他有太多的委屈和無奈無人可說,有太多的悔恨與悲傷無處傾倒,只有顧長清知道這些事情,只有他能聽得懂自己的心痛。 方清墨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他期期艾艾地盯著顧長清,盼望著他能給自己的一個肯定的回應,盼望著他能說一句:“你說的對?!?/br> 可顧長清低垂著頭,猶豫了許久,扶著山門的墻壁,穩(wěn)了穩(wěn)身形。 我沒有錢,我也只有一條命,并不是每一個人我都要幫,我也不能救到每一條命,但是能幫一個是一個,能救一條是一條。 我沒看見的,那就算了,我看見的,總不能袖手旁觀。 他抿了抿唇,吞了些雨水進嘴巴里,有點咸咸的味道。再開口,卻只說:“我知道了?!?/br> 方清墨,我們雖同行三年,可我直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原來你和我從來不是同路人。 他抬起頭,沖著方清墨露出一個痞里痞地的笑來。 方清墨記得那個笑,他第一次在客棧見到顧長清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沖著自己笑的。 人生若只如初見。 “那我們還是朋友吧?”顧長清問道。 “是。”方清墨回。 “那就好,我還有事先走了,方道長,多保重。”顧長清象征性的給方清墨做了個禮,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便往山下走去。 方清墨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什么,心底生出一絲落寞來。 --------------------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520快樂~許愿今天能夠給我一個榜! 第五十七章 異樣 大雨漸歇,又淅淅瀝瀝下了一兩日,終于見了晴。 陽光正好,水落石出。 知樾鳥掠過江面,鋒利的爪子一下一下帶起水花,水位還沒有完全降下去,江水波動間,時不時還會漫上地面。 災難過去,大人們都忙著收拾自家的殘局,街邊橋頭,隨處可見抱著親人的尸體,哀嚎痛哭的百姓,找不到家的孩子腰上系著跟繩子,拖了塊破木板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