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化坐過的椅子）

    沉默一小會后，濕兒又仔細打量起眼前的老叫花來。只見他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腳上的千層底也早已開了花。都五、六十來歲了，身上卻一個口袋也沒有。他在丐幫到底算什幺人物呢？待我試探他一下。濕兒很乖地叫了一聲：“大叔?！崩辖谢ㄝp輕“嗯”了一聲。濕兒道：“咱們行走江湖的人，都一心一意練功。你的二胡拉得這幺好，肯定荒廢了練功。我猜，你的武功一定稀松平常吧?！?/br>
    老叫花心想，這小丫頭也太淘氣了，居然拐彎抹角說自己不務(wù)正業(yè)。他呵呵一笑，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淡淡地道：“武功這東西永無止境，差不多就行了吧！”

    “你們丐幫中，最厲害的就數(shù)幫主華克之了吧？”濕兒先前一直覺得華克之武功天下。及至在泰山上窺到西海龍王的飄忽掌后，有意無意地在“最厲害”前面加上“丐幫中”三個字。她剛剛又在立山寨看到丐幫的高岸谷、祖玄律等也都是頂尖高手。二位長老對夏蕓兒如此尊重，那幺，夏蕓兒的武功應(yīng)該又在這二人之上?？墒窍氖|兒和華克大哥誰更厲害點呢？奇怪的是，夏蕓兒一直不出手，真是高深莫測。難道華克大哥在丐幫內(nèi)也排不上嗎？眼前這個叫花子年紀(jì)頗大，定然知道很多丐幫內(nèi)幕消息。

    哪知老叫花卻答道：“我不是丐幫的?！睗駜骸斑住绷艘宦?，心下奇道：“你分明是叫花子，這里又靠近丐幫總舵，怎幺說自己不是丐幫的？”老叫花似乎猜到濕兒的心思，又是呵呵一笑，說道：“并非所有叫花子都是丐幫的，丐幫里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叫花子?！?/br>
    濕兒越發(fā)奇怪，不禁問道：“你……你的意思是？”老叫花道：“丐幫成立之初，的確全由叫花子組成?？墒堑胶髞恚驗樨蛪汛罅?，成了天下大幫，一些投機取巧的人也便加入進來，有的甚至攫取了丐幫的領(lǐng)導(dǎo)權(quán)，為非作歹?！崩辖谢ㄝp嘆一聲，又接著說道：“現(xiàn)在的丐幫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丐幫了！”濕兒心想，“身在丐幫卻不是叫花子”的，莫非大叔是指夏蕓兒幺？

    老叫花忽然說道：“你的朋友們快回來了，我也該走啦?！闭f罷，站起身來。濕兒赫然看見老叫花剛剛坐過的光滑的石頭上竟然留下一個大大的清晰的屁股印，頓時駭?shù)妙拷Y(jié)舌。這大叔一聲不吭就給自己露了一屁股！如果用手劈開、砸碎一塊巨石都不足為奇，因為手里有骨頭。這個老叫花的屁股渾圓渾圓的，顯然rou還比較多。這幺軟的屁股無聲無息就把石頭坐出一個屁股蛋子的印子來，那內(nèi)力該有多深??？這樣的功夫估計高岸谷高長老也是做不到的。其實，濕兒已經(jīng)看出，老叫花的內(nèi)力遠勝華克之。她偏偏不愿用華克之來做比較。在她心中，華克之永遠是天下。

    濕兒正要問“朋友們”是指誰，忽覺眼前人影一晃，老叫花突然從自己面前消失了。她忙抬頭一看，老叫花已到半山腰，再一眨眼，老叫花又已到了山頂，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濕兒又是一驚，這樣的輕功，也絕非華克大哥可比。

    濕兒陡然想起，剛才老叫花踢自己一腳，也定是故意替自己解開xue道。他走路都不用拄拐杖，如何不知道地上躺著人？

    俄頃，山后傳來數(shù)匹馬奔跑的聲音。難道就是老叫花所說的朋友們嗎？濕兒繞過山角一看，原來是夏蕓兒和高岸谷等一起回來了。高岸谷等面露疲態(tài)，身上血跡斑斑，顯是經(jīng)過了一場惡戰(zhàn)，殺敵無數(shù)。丐幫八袋弟子以上的都回來了，獨獨不見華克之。濕兒的心一緊，難道華克大哥他……但轉(zhuǎn)念一想，定然是因為華克大哥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沒有跟丐幫的人一起回來，而是單獨走開了。不管怎幺說，濕兒沒有見到華克之，就一直會為他擔(dān)心。

    濕兒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焦慮，開口問道：“高長老，那個啞巴女人去哪里了？”大家雖然知道啞巴女人的胸是假的，但是尚不能確定是不是假女人，所以濕兒還是稱她為“啞巴女人”。高岸谷答道：“我們下山的時候她替我們斷后，還在同刁民周旋?！睗駜侯D時愁容滿面，好像天要塌下來一般。就剩華克大哥一個人在那里對付數(shù)百人，偏偏他還不能用降龍掌，那該有多危險？濕兒立即對夏蕓兒道：“你們先走吧。我回去找她?！?/br>
    夏蕓兒安慰濕兒道：“小meimei不用害怕，啞巴女人輕功卓絕，那些刁民定然傷她不到?！睗駜寒?dāng)然知道華克之輕功卓絕，可是沒有見到他本人就總是不能安心。夏蕓兒又道：“你去了也無濟于事，反而會給她添累贅。還不如先跟我們?nèi)ヘ涂偠?，過段時間再打探她的消息?！睗駜阂幌?，夏蕓兒說得有道理。就像上次在陜甘寧分舵一樣，自己去了非但幫不上忙，還會給華克大哥添亂。華克大哥是丐幫幫主，如果平安無事的話，最終會回到丐幫總舵。當(dāng)下便點頭同意跟夏蕓兒等人去丐幫總舵。

    夏蕓兒見濕兒的坐騎已死，便令一個丐幫弟子把坐騎讓給她，并讓她并排走在自己身邊。濕兒很懂得關(guān)心體貼別人，問夏蕓兒道：“夏jiejie，你剛才沒受傷吧？”夏蕓兒道：“不礙事，那幾個刁民沒有追上我們。等我們和高長老匯合后再回來的時候，那幾個刁民已經(jīng)不知去向?！睗駜簩嵲诒锏秒y受，忍不住問道：“夏jiejie，剛才你怎幺不親自出手呢？”夏蕓兒道：“我不會武功?！毕氖|兒平平常常的一句話，驚得濕兒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丐幫的怪事可真多！她平時利索無比的小嘴也頓時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道：“你……你是九袋弟子，怎幺……怎幺可能不會武功？”夏蕓兒笑道：“我是文職的?！?/br>
    文職竟然也可以升到九袋弟子！太不可思議了。濕兒追問道：“可是丐幫弟子升遷都靠功勞，如果不會武功的話，卻如何為丐幫立功呢？”夏蕓兒反問道：“我們唱歌給幫中弟子們聽，鼓勵他們多為本幫做貢獻。難道不是功勞幺？”夏蕓兒語氣如常，反倒覺得濕兒大驚小怪。濕兒一聽非常高興：“jiejie說得真對！軍功章啊，有他們的一小半，也有jiejie的一大半?！毕氖|兒道：“這幺想就對了！”濕兒道：“我非常向往丐幫，也想加入丐幫。我將來是不是也可以靠唱歌升為九袋弟子？”“只要你努力唱，準(zhǔn)行?！?/br>
    聊天稍一中斷，濕兒便又開始想華克之，在心里不停地默念道：“華克大哥怎幺還不來呀，華克大哥你怎幺還不來呀！”夏蕓兒突然問道：“小meimei，你叫什幺名字呢？”濕兒覺得丐幫諸事都透著一絲神秘，一絲詭異。平常異常開朗的她，此時也不愿輕易透露自己的真名實姓。剛才還在想華克大哥怎幺還不來，現(xiàn)在夏蕓兒問自己的名字，便隨口答道：“我叫華不來?！毕氖|兒樂了：“劃不來。呵呵，你做什幺虧本買賣了？”濕兒也被自己胡諏的名字逗樂了，道：“還沒有做過生意呢，希望將來做生意的時候要劃得來?！?/br>
    夏蕓兒又問道：“仙鄉(xiāng)何處呢？”不是說唱歌可以升為九袋弟子嗎？濕兒小嘴兒一張，隨口唱了起來道：“小時候，mama對我講，大海就是我故鄉(xiāng)?！币粽{(diào)一變，又接著唱道：“我家就在岸上住，聽?wèi)T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br>
    濕兒歌聲剛歇，夏蕓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從其身后傳來掌聲。濕兒回頭一看，鼓掌的正是東方驕陽。東方驕陽道：“小jiejie唱得真好聽！”濕兒臉一紅，心道：“輩份亂了??！你媽管我叫小meimei，你管我叫小jiejie?！毕氖|兒也覺著不對勁，呵斥東方驕陽道：“沒大沒小，叫阿姨?！睎|方驕陽老大不樂意，心想，她也沒比我大幾歲，憑什幺就比我高了一輩？

    丐幫總舵設(shè)在儀隴縣瓦子鎮(zhèn)上。距離立山寨不過三十里路。又行了小半個時辰，眾人便已來到總舵大門前。濕兒遠遠看見，大門旁用斗大的字寫著一行標(biāo)語：“全世界無產(chǎn)階級聯(lián)合起來！”濕兒心想，這個標(biāo)語好！叫花子正是因為緊密團結(jié)在幫主周圍，才成了天下大幫。

    大門內(nèi)分兩條道，一條大道直通前方大會堂，一條小道通向旁邊的魏家山上。夏蕓兒轉(zhuǎn)身吩咐高岸谷等人道：“我回家休息，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日的事兒可不許亂說。”高岸谷等人恭恭敬敬地應(yīng)了一聲。夏蕓兒對濕兒道：“華小妹，你跟我走?！北愦唏R往山上走去。濕兒和東方驕陽以及數(shù)十隨從跟在夏蕓兒身后。

    魏家山不高，一袋煙的功夫，一行人已來到山頂。離山門還有十來丈遠時，隨行的叫花子們齊齊跳下馬來。濕兒這才發(fā)現(xiàn)道旁立著一塊石碑，上書“下馬石”三字，異常地醒目。濕兒心中莫名地冒出一股寒意，便也要翻身下馬。夏蕓兒揮手阻止道：“華小妹就不用啦?！?/br>
    山門處有上百叫花子把守，基本上都是五袋以上的弟子，守備森嚴(yán)，尋常人等絕沒任何機會混進去。濕兒心想，自己跟夏蕓兒非親非故，她將自己打發(fā)到丐幫總舵就夠禮節(jié)，沒想到卻將自己帶上山來。她對自己還真不錯，沒拿自己當(dāng)外人。

    守門的叫花子們見夏蕓兒回來，趕緊立正行禮。夏蕓兒將馬匹扔給守門的叫花子后，便領(lǐng)著濕兒和東方驕陽進門去了。

    山頂非常開闊，坐北朝南建了一座四合院，雕梁畫棟，非常氣派。院子四周也都有叫花子把守。進院子后，夏蕓兒把濕兒安置在西廂房中，自己進了正北的那一間，東方驕陽則住在東廂房。

    濕兒一路擔(dān)心華克之的安危，身上不累，心卻非常疲倦。匆匆洗漱了一番后，便坐在床上想華克之。華克大哥雖然忠厚老實，但還不至于傻到不會逃走吧？既然不能用降龍掌跟刁民們拼殺，見丐幫眾人已經(jīng)安全撤退，他也該逃之夭夭才對。他會不會受了傷呢？又會不會被刁民們抓住了呢？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睡夢中濕兒忽然聽到腳步聲，以為是華克之回來了，趕緊一骨碌爬起來，迎出門去。卻發(fā)現(xiàn)門外風(fēng)雨大作，哪里有華克之的身影？濕兒失望地回到床邊，又坐在那里呆呆地想念自己的華克大哥。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風(fēng)雨早已停了。

    “咚咚，咚咚。”真有人在敲門。濕兒這次卻是緩步走去開門。她知道，華克之?dāng)嗳徊粫S便跑到夏蕓兒的家里來。門外站著一個小丫鬟，向濕兒請安道：“小姐，主人請你去吃晚飯?！睗駜耗挠行乃汲燥?？可是不去甚不禮貌。便答應(yīng)一聲，跟著丫鬟去了。

    開飯的地點并不在四合院內(nèi)，而是設(shè)在山頂東北角的一個亭子里。濕兒跟著丫鬟轉(zhuǎn)朱角低綺戶，從院子里走到吃飯的亭子花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濕兒心想，這哪像在丐幫，分明是京城的一個大戶人家。

    離亭子還有老遠，濕兒就已聞到飯菜香。走近一看，滿滿一大桌菜，水陸雜陳。什幺麻辣兔丁、烤魚、干煸牛rou絲、紅燒鱔魚、等等等等，應(yīng)有盡有。濕兒本來沒啥食欲，此時也不由得暗自連咽了數(shù)口口水。

    夏蕓兒已經(jīng)在東邊座位坐了，東方驕陽坐在下首。還剩下上座和西邊的座位。濕兒心想，上座該不會是留給自己的吧？那可受用不起。

    夏蕓兒起身相迎，讓濕兒坐在西邊。濕兒也不推辭。上首的座位仍空著。濕兒道：“夏jiejie，你坐上邊唄。”夏蕓兒道：“驕陽他爸馬上就來，這位置是留給他的?！睗駜阂幌胍矊?，人家男主人還沒露面呢。便隨口問道：“姐夫干啥去了？怎幺還不回來？”夏蕓兒臉一紅，低聲道：“叫姐夫不合適，你還是叫他大哥吧?！?/br>
    濕兒又是一驚，叫姐夫怎幺不合適了？你是東方驕陽的母親，他是東方驕陽的父親；你讓我管你叫jiejie，難道我不應(yīng)該管他叫姐夫幺？不過丐幫的怪事本來就多，不叫就不叫吧。濕兒也不細究，只是“嗯”了一聲，便又埋頭想自己的華克大哥。

    山風(fēng)吹來，東方驕陽直呼涼爽?？墒沁@風(fēng)卻哪里吹得散濕兒的相思之愁？她倒是希望山風(fēng)能帶來華克之的味道。濕兒偷偷嗅了嗅，嗅罷又失望地皺起眉頭。

    濕兒還在走神，忽聽夏蕓兒道：“人到齊了，咱們開飯吧?！比说烬R了？不是東方驕陽的父親還沒來嗎？斜眼往上座一瞥，不知何時座位上已多了一個老頭，好像是被剛才那陣山風(fēng)吹來的一樣。這老頭個頭不高，身材壯碩，約莫六十來歲，跟自己父親年紀(jì)相若。衣著簡單樸素，補丁連著補丁，跟夏蕓兒和東方驕陽截然不同。濕兒心中贊道：“這才是真正的叫花子嘛?！?/br>
    老頭開口道：“今天來客人了，怎幺也沒給我打個招呼呢？”夏蕓兒滿臉堆笑道：“大哥日理萬機，怎幺好打攪你？這位小meimei叫華不來。”老頭盯著濕兒看了好幾眼，開口贊道：“不錯，不錯。”

    濕兒也想問問這位老頭姓甚名誰?？墒且幌肫鹣氖|兒那句牛逼萬丈的話“你知道我是誰嗎？”便不好意思問了。夏蕓兒都已這幺“出名”，她在這個老頭子面前又恭恭敬敬的，一副阿諛奉承之態(tài)，那這老頭子就更是厲害得不得了。如果自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如何說得過去？且等日后再慢慢了解。當(dāng)下便隱忍不問。

    老頭道：“看來你們都餓了，開飯吧！”說罷，關(guān)切地給濕兒夾了一筷子青菜，道：“女孩子多吃點青菜，可以養(yǎng)顏?！睗駜哼B忙謝過，不過心里卻道：“姐兒我愛吃rou，你偏偏給我夾青菜干啥幺？”她是rou食動物，算得上是無rou不歡。

    濕兒看得出來，老頭對自己有些偏愛，連連替自己夾菜。夏蕓兒卻絲毫沒有吃醋的樣子，反而一個勁地討好老頭。東方驕陽這小壞蛋，表面上乖乖地吃飯，卻總拿腳在桌子下面踢她。當(dāng)著人家全家的面，濕兒也不好發(fā)作，只好嚼著無味養(yǎng)顏的青菜。

    夏蕓兒對老頭道：“大哥，這位華小妹唱歌可好聽了?！薄芭?？是嗎？”老頭看上去饒有興致，說道：“有機會一定要聽一聽?！毕氖|兒對濕兒道：“小meimei好好唱歌，以后大哥會把你提拔為九袋弟子哦。”

    濕兒心想，這老頭算老幾，我都跟你們幫主這幺熟了，還用勞駕他幺？她一邊口頭上連聲稱好，一邊偷偷打量老頭的服飾。奇了怪了，綴滿補丁的衣服上也是一個口袋都沒有。莫非這個老頭也不是丐幫的人？不對呀，這可是在丐幫總舵內(nèi)！而且，如果他不是丐幫的，夏蕓兒為什幺說他可以提拔九袋弟子呢？老頭見濕兒偷看自己的衣衫，立即猜到她的心思，笑瞇瞇地道：“我只是一個普通叫花子，無官一身輕啊。”

    老頭越說他普通，濕兒越覺得他不普通。衣服上沒有口袋，難道也是個長老級別的？濕兒記得華克之曾說過，丐幫八個長老分別是權(quán)為民、高岸谷、祖玄律、賈大空、上官隱、吳官歪、司馬屁精和魯豬腳。如果這老頭跟他兒子一個姓的話，也就是說復(fù)姓東方的話，就一定不是長老?？墒?，誰知道他跟不跟他兒子一個姓呢？

    晚飯后，大家又坐了一會。濕兒起身告辭，說太累了，要早點休息。夏蕓兒應(yīng)了聲好，就遣丫鬟送濕兒去安寢。同時把東方驕陽也支去休息，自己陪老頭繼續(xù)在亭子里聊天。

    往院子走的時候，東方驕陽又動手動腳的，這小家伙太不老實。濕兒進了自己的屋子后趕緊鎖上門。不過她也不怎幺害怕，畢竟東方驕陽沒什幺武功，不是她東方大俠的對手。

    濕兒躺在床上一直想華克之，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半夜時分，果然有人來敲門。濕兒心想，準(zhǔn)是東方驕陽那個小壞蛋。不開門吧，住在別人家里不好意思。開門吧，這小家伙一定會糾纏不清。不過，這小家伙遠不是自己的對手，他不老實咱就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