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泗壓低聲音小聲問：“不是吧，這地中海抓人還組團(tuán)?。俊?/br>
    鮑芃芃蹲著搖搖頭，“聲音也不像啊?！?/br>
    “還不出來嗎？不出來我把這桌子抬走了??？”

    話音剛落，幾個人都感覺到頭頂一空，剛剛還光線很暗，有些黑黝黝的視野突然天光大亮，亮的晃眼，白色的手電筒光從他們臉上斑駁的晃過。

    鮑芃芃瞅了眼旁邊不適地抬起一只手遮住光線，濃眉緊蹙的邊煥，一把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脖頸間，兩只手緊緊捂住他的臉，遮擋了所有刺眼的光線。

    也跟見不得人似的。

    邊煥：“……”

    簡蠡急忙伸手捂住江嬙的眼睛，另一只手拉著她站起來，微微偏開頭，避開強(qiáng)烈刺眼的手電筒光，“別晃了，這光太刺眼了?！?/br>
    “就是！”施泗有些不爽地揉著眼睛站起來，“快把人眼睛晃瞎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相繼把手電筒關(guān)掉，江嬙他們這才看清了身前穿著統(tǒng)一制服，身材高大還挺著啤酒肚的幾個男人。

    遲來的反應(yīng)過來，這是，城管。

    幾個人默契又帶著悲憫的眼神齊刷刷看向了余光霽，余光霽沉著臉，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第110章

    “你們幾個是干什么的？”

    城管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眼睛掃過面前幾張容貌不俗卻仍有幾分稚氣的面孔，想著都還是孩子，放輕點(diǎn)語氣問：“這攤位誰的？”

    余光霽雙手插兜，整個人看起來跟沒生骨頭一樣松松垮垮的上前一步，慢條斯理地吐出兩個字，“我的?！?/br>
    這在鮑芃芃他們看來，有一種視死如歸放棄掙扎的頹廢。

    領(lǐng)頭的城管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點(diǎn)點(diǎn)頭，“我看也是你的，這一堆人，就你不像個年輕人?！?/br>
    余光霽表情僵住了，有些不爽地反駁，“什么意思？你說我顯老？”

    “我們，”似乎是真的很不爽這句話，余光霽指了指簡蠡他們，又戳了戳自己胸口，刻意咬重某些字眼，一字一頓道：“正、兒、八、經(jīng)、的、同、齡、人！”

    城管大叔一臉平靜地看著他，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語言有什么不妥，“臉是有點(diǎn)兒像，氣質(zhì)太老成。我的意思是他們都穿了校服，你沒有，看著不像一伙兒的?！?/br>
    “大叔，”余光霽嘖了一聲，語氣里還有絲絲無力感，“那叫青少年，你高中語文課也像我一樣光顧著做夢去了？”

    “不一樣嗎？”城管大叔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征求意見。

    同伴抓了抓腦袋，遲疑道：“不一樣吧，兒童和少年也不是一個意思?！?/br>
    其中一個同伴上前一步，小聲提醒，“隊長，跑題了，我們好像不是來探討這個問題的?！?/br>
    城管大叔愣了下，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成年了嗎？知道非法擺攤是影響社會治安的違法行為嗎？”

    “沒成年?！庇喙忪V答得面不改色，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也不知道擺攤違法?！?/br>
    “……”

    聽言，簡蠡一邊面露微笑，一邊把余光霽拽了回來，用僅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問：“年齡你也敢虛報？”

    余光霽微微偏頭，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身份證報小了兩歲。”

    簡蠡：“……”

    城管大叔似乎也覺得這事有點(diǎn)兒麻煩，皺眉看向余光霽，“好好的學(xué)不上，未成年你出來擺什么攤？”

    “家里條件不好，我媽得了絕癥，成績不好考大學(xué)也不指望，只能出來闖蕩社會了。”

    余光霽說得輕描淡寫，沒有任何情緒，語氣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句帶過，就好像是臨時編了個俗套的謊話，又狗血又老掉牙。

    城管大叔一副我怎么就不太敢信的表情審視余光霽，像是在通過他的面部表情變化，琢磨出他話里的可信成分有多高。

    但又不好直白地問人家，你是不是為了忽悠我隨便撒了個謊，畢竟連媽得了絕癥這種理由都敢編。

    但萬一呢？萬一這要是真事，他豈不是殘忍的傷害了一個孩子的自尊心？

    “那這些東西先拖回我們那里，”城管大叔看了眼余光霽，態(tài)度還算平和道：“你到時候去補(bǔ)全手續(xù)，罰款什么的。到時候會有專業(yè)人員給你上上法律知識方面的課，深刻檢討一下你自己，這些東西再領(lǐng)回去?！?/br>
    余光霽哦了一聲，倒也沒抗拒，表現(xiàn)的很順從。

    城管大叔又往前一步，拽起施泗校服胸口的標(biāo)簽一看，讀出上面的幾個小字，“濟(jì)英三中，就是這附近的學(xué)校吧，你們是學(xué)生剛剛躲什么？一個個的反應(yīng)跟做賊心虛一樣。”

    “我……”施泗哽了一下，撓了撓頭，“以為是我們主任來抓人了?！?/br>
    大叔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江嬙莫名從這笑里品出了不太好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城管大叔顯得格外和藹可親，關(guān)懷備至地問：“你們這是逃課吧？大晚上的幾個學(xué)生在外面跑多不安全，待會兒我送你們回學(xué)校。”

    “……”

    “別了吧，叔！”施泗一臉驚恐，眼神有些心虛的四處亂瞟，“都、都下課了?！?/br>
    大叔低頭看了眼手表，擺擺手，“還早，我女兒也高三，下晚自習(xí)的時間我還挺清楚。”

    盛情難卻。

    幾個人被親手交到馬六甲手里時，馬主任臉都?xì)馔崃?，一邊笑容滿面客氣感謝，一邊用眼睛的余光狂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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