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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煥抬了抬眼,看了他片刻,沒說話。 余光霽也沒再繼續(xù)聊下去,轉(zhuǎn)身去給他準(zhǔn)備吃的,他的動作嫻熟又快,沒一會兒就端了個烤盤過來。 剛從烤架上拿下來,牛rou串還在烤盤里滋滋冒著油花,孜然辣椒粉的香味兒撲鼻很有食欲,邊煥看了眼旁邊的啤酒,伸手往前推了推,“我不喝酒?!?/br> 余光霽挑了下眉,也沒強求,自己拖過來單手摳開拉環(huán),咕咚咕咚猛灌下幾口,跟喝水似的,完后還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他朝邊煥揚了揚手里的啤酒罐,神情懶倦,調(diào)侃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喝點兒小酒又不犯法,不影響你明天握筆的準(zhǔn)度?!?/br> “簡蠡都敢喝,你膽子太小了。吃串兒不喝酒,沒靈魂?!?/br> 邊煥拿起手邊的一串牛rou,張嘴咬下一粒,細嚼慢咽,看他表情寡淡的,余光霽都快以為自己烤串的時候是不是忘放鹽了。 “是挺膽小的。”邊煥咽下去,垂眸盯著烤盤里色香味俱全的燒烤突然沒了食欲,抬了抬眼皮子看向余光霽,“你呢?” 余光霽沒聽明白,拖過板凳坐下來,順手撈起一串烤串就吃,“我什么?” 邊煥看著他,遲疑了下才問:“你不是喜歡江嬙嗎?你是怎么辦的?” 余光霽愣了愣,瞇起眼睛睨著他,“你是來消遣我的?” “不是,”邊煥搖搖頭,臉上沒什么表情,“很認真。” 余光霽的舌尖卷了卷后槽牙的rou渣,沒忍住低頭笑了幾聲,“我喜歡江嬙這事就這么人盡皆知?真有這么明顯?怎么感覺你們一個個的都知道,我還以為我藏得夠深?!?/br> 邊煥神情淡淡,正兒八經(jīng)提建議,“你下次再見到江嬙,記得摸出鏡子照照。”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下,“看看自己的眼神?!?/br> “不照,”余光霽舔了舔嘴唇,吊兒郎當(dāng)?shù)囊惶裘?,“怕被自己帥暈?!?/br> 邊煥表情麻木了一瞬。 余光霽眼帶深意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把已經(jīng)光禿禿的簽子隨意丟在桌上,重新?lián)破鹗诌叺钠【乒薰嘞铝艘豢诰?,“行了,看在你難得主動跟我打交道的份上,我聽你嘮嘮。怎么了?和鮑芃芃怎么了?” 邊煥一愣,抬起頭看他,“你怎么知道是她?” 余光霽笑了,“很簡單,就和你看出了我喜歡江嬙一樣簡單。” “那我……” 知道他想問什么,余光霽接著道:“你之前吧,我是半點沒看出來,估計別人也沒有,你真是會藏啊兄弟。不過你今天坐在這兒,我看出來了。倒是鮑芃芃她喜歡你這件事,從來沒藏著掖著過。” 邊煥搭在桌邊的指尖發(fā)涼,半晌,他深深嘆了口氣,“那你呢?你喜歡江嬙,你是怎么辦的?” “還能怎么辦?”余光霽一把捏扁手里的易拉罐,朝不遠處的垃圾桶投擲過去,閑閑道:“退位讓賢唄?!?/br> 邊煥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扶著桌邊的手無意識收緊,內(nèi)心深處突然有一種叫不甘心的情緒正失了控般瘋狂滋長。 邊煥還沒說話,又聽余光霽繼續(xù)道:“你可千萬別問我甘不甘心,這和問餓了幾天沒吃東西的人想不想吃東西一樣cao蛋。” 攤前又來了客人,余光霽起身去招呼,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向邊煥。 “因為很清楚不是同路,不如一開始就站在原地看她走遠算了,交集越深越難抽身?!?/br> 鮑芃芃和邊煥最近的氣氛很詭異,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反正不是很融洽就對了,甚至感覺比之前還要僵硬一點。 江嬙觀察了幾天,發(fā)現(xiàn)邊煥甚至開始和李善思越走越近,她實在有點兒搞不懂這兩個人在搞什么飛機。 她自己琢磨了會兒,琢磨不明白,干脆扭頭詢問旁邊的簡蠡,“小舅舅之前不是還支開我們,說是要和鮑芃芃好好聊聊嗎?就聊成這副鬼樣?” 簡蠡也跟著往前看了一眼,沉思幾秒,猜測道:“可能沒聊攏?” 那也不至于聊崩??! 不懂就要問,這是江嬙貫徹到底的學(xué)習(xí)精神。 于是她逮著一周一節(jié)的體育課時間,讓易清危將鮑芃芃支開,把邊煥拽到了cao場的角落說悄悄話。 江嬙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澳愫王U芃芃怎么回事?怎么說好的緩和緩和關(guān)系,直接緩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了?” “還有李善思,你怎么還和她越走越近了?” “老死不相往來,”邊煥重復(fù)了一遍,好像在細細咀嚼這句話,過了幾秒,才表情平淡又認真的回了一句,“沒什么不好?!?/br> 還沒什么不好! 江嬙一臉懷疑地看著他,突然伸長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疑慮更深了,“我懷疑你腦子有病,但好像又沒有?!?/br> 邊煥表情僵了一瞬,斂眉看向她。 “你也別不高興?!苯瓔月柫寺柤纾菩Ψ切Φ溃骸霸绮焕纤啦幌嗤鶃?,晚不老死不相往來,偏偏這時候要老死不相往來。說明什么?” “說明你們之間肯定有問題,問題出在哪兒?肯定出在你身上!鮑芃芃的性子我最清楚,對你百依百順,把你當(dāng)寶貝疙瘩,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擔(dān)驚受怕永遠都是她的,無所顧忌的一直都是你。” 江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邊煥,和他對視了幾秒,突然又開口道:“可是邊煥,你也喜歡她不是嗎?既然如此,憑什么讓她一個人挑大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