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頓了頓，落寞地低下頭，余光霽看不明白他這表情是幾個意思，難道他以前做了什么辜負余秋潔的事？于心有愧？

    “那你是我爸嗎？”他又重復問了一遍。

    令余光霽意外的是男人抬起頭看著他，思慮良久后，竟然緩緩地搖搖頭。

    余光霽皺了下眉，又問：“離婚證上的人不是你？”

    男人又點點頭。

    余光霽深吸口氣，他實在沒什么耐心，這種一問一答的聊天方式極其磨人心志。

    他努力壓著煩躁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好脾氣有點兒耐心，繼續(xù)問：“那你就是被余秋潔騙婚了？”

    男人又忙不迭搖頭，這回他格外著急地解釋，“我娶你mama的時候，她已經(jīng)懷上你了。但我還是想娶她，是心甘情愿的想娶她，我真的想和她認真過日子，根本不存在什么騙不騙婚?！?/br>
    余光霽盯著男人的表情，突然喉頭發(fā)澀，說不出話來。

    “你千萬不要誤會你mama，她是個好女人，只是命不好，年紀輕輕被騙來這里，還失了身子?！蹦腥苏f：“她是想給你上戶，才答應(yīng)嫁給我。但她心地善良又不想耽誤我，才執(zhí)意和我離婚?！?/br>
    “好女人？”余光霽第一次聽到還有人這么形容余秋潔，辨不清情緒地冷笑了一聲，“她就是缺心眼，腦子還有問題。”

    春節(jié)剛過，氣溫漸漸有回暖的趨勢。

    余秋潔覺得她最近不太對勁，老是生病不斷吃藥都不見好，還時常覺得渾身乏力。

    有時候在家里躺夠了一天一夜都不想起床，走幾步路就心慌氣短，拖了幾天實在拖不住，還是決定換身衣服準備去醫(yī)院看看。

    馬上中午了，余光霽剛剛從外面回來，手里還拎著剛買回來的菜，看到余秋潔沒什么精神氣地扶著門出來，擰著眉問：“你怎么了？”

    余秋潔抬起頭看他一眼，“沒事，可能是換季傷風感冒了?！?/br>
    余光霽問：“去醫(yī)院？”

    余秋潔似乎多說一句話都要費好大力氣，紅唇失了血色，抿唇微微點點頭。

    “等等，”他把菜放進廚房，走出來，“我送你去?！?/br>
    余秋潔皺了皺眉，不太情愿，“我自己能去，又不是殘廢。你去干什么？看你媽我什么時候能斷氣？”

    余光霽腳步頓住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是不是對余秋潔太和顏悅色了？顯得他都沒脾氣了？

    “行?！彼c點頭，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走進廚房，一副不愿意去管余秋潔死活的樣子。

    余秋潔暗暗松了口氣，拿起桌上的鑰匙出門。

    抽血化驗的報告結(jié)果要等好幾個小時，余秋潔坐在醫(yī)院的長椅外惴惴不安。

    她隱隱覺得自己可能是懷孕了，所以才藏著掖著不敢和余光霽講，也不愿意讓他陪自己去醫(yī)院，因為丟不起這個人。

    余秋潔就這么靠著椅子，仰頭盯著醫(yī)院的天花板盯了幾個小時，直到有護士拿著化驗單念出她的名字：“余秋潔，余秋潔在嗎？”

    余秋潔應(yīng)了聲，趕忙起身接過，拿著化驗單轉(zhuǎn)身進了醫(yī)生的科室。

    醫(yī)生捏著她的化驗單看了幾秒，皺了皺眉，抬起頭問她，“結(jié)婚了嗎？”

    余秋潔心里咯噔了一下，猜測大概八九不離十了，慢吞吞回：“離婚了?！?/br>
    “離婚了？”醫(yī)生盯著她，表情有些嚴肅，“你看起來還挺年輕，離婚后有過性生活嗎？”

    這話說得很隱晦，余秋潔閉了閉眼睛，面如死灰問：“醫(yī)生，我是不是懷孕了？”

    “懷孕？”醫(yī)生搖搖頭，把化驗單推回去，表情嚴肅地看著她，“懷孕是好事，可惜你并沒有懷孕?！?/br>
    醫(yī)生又問：“你自己的化驗單看過沒有？”

    余秋潔瞄了化驗單一眼，搖搖頭，“我沒怎么讀過書，看不懂?！?/br>
    醫(yī)生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伸手點了點她化驗單上的幾項指標，“正常值是0-1范圍內(nèi)，你這已經(jīng)大于1了，結(jié)果呈陽性，建議需要進一步做確診試驗明確?！?/br>
    余秋潔腦子嗡鳴一聲，訥訥地問：“陽性什么意思？高于正常值又是什么意思？”

    醫(yī)生看著她抿唇緘默了幾秒，表情復雜，“你很可能，感染了艾滋病毒?！?/br>
    “不過你先別急，還是要做進一步的確診試驗才能確定?！?/br>
    余秋潔已經(jīng)聽不進其他聲音了，整個人癱軟進椅子里，臉色慘白，喃喃自語，“艾滋病，我得了艾滋病。”

    她失神了幾秒，回神后慌忙把化驗單塞進包里，生怕被別人看見，手足無措地站起身往外走。

    醫(yī)生叫住她，“欸，你先別走，我再給你開個單子，你去做一個確診試驗?！?/br>
    “還做什么確診！”余秋潔猛地回頭瞪她，懷里緊緊抱住裝著化驗單的包，眼淚不受控制的簌簌往下掉，吼道：“我就是得了這個??！我是個妓女得這個病不應(yīng)該嗎！這是報應(yīng)！”

    醫(yī)生微微睜大眼睛看著她，一時被堵的啞口無言。

    吼完這句話后，余秋潔感覺全醫(yī)院的人都在眼神露骨的打量她，她已經(jīng)丟不起這個人了，慌忙埋下頭抱著包趕緊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越到完結(jié)，我越是懶癌發(fā)作，怎么搞？

    第96章

    余秋潔六神無主磕磕絆絆的回到家，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余光霽的蹤影了，桌上還留著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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