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梗著難以名狀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秦明藝這么早過來找何君碩，并不是真的要跟他去機場，兒子早就回來，到哪里去接？她只是想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逼著他跟她道歉，不然她心底那口惡氣沒法出。

    然而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沒必要，也沒意思。

    秦明藝給他留言：【你去接兒子吧，我上午約了人，萬一從機場回來堵車，我趕不上。】

    她把手機丟在副駕駛，發(fā)動引擎。

    這個時間點，路上沒多少車，途徑的住宅區(qū)，只有零星的幾戶燈火，白色跑車在nongnong的夜色里疾馳而過。

    別墅里，何君碩穿好衣服，手表還沒來得及戴，先拿起手機，通話不知道什么時候斷了，他點開秦明藝給他的消息，看完后不由蹙眉，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現(xiàn)在是四點四十五，他拿上車鑰匙下樓。

    何君碩習(xí)慣早起去律所，不管冬天還是夏天，他最遲六點鐘到辦公室，這個習(xí)慣在十四年前就養(yǎng)成，那會兒他剛跟秦明藝離婚，醒來家里冷冷清清，很不習(xí)慣，律所成了排遣清冷的不二選擇。

    汽車從主路拐向律所大廈，何君碩看到了律所樓下那輛熟悉的車牌，還有倚在車門上的身影，他緩緩踩下剎車。

    初冬的早上，空氣里浸著冷冽，秦明藝下車沒穿外套，兩手不斷搓著胳膊，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一路開到了律所。

    自從離婚，她很少再來碩與總部，除非有重要會議。

    冷風(fēng)吹得她打顫，秦明藝打開門坐回車?yán)铩?/br>
    隔著車窗，何君碩目送白色跑車的尾燈消失在視野。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秦明藝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火氣沒地撒準(zhǔn)備拿律所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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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xí)r，秦與收到父親的消息，說昨天餐廳那件事在母親那應(yīng)該暫時翻篇，至于母親會不會秋后算總賬，這不好說。

    父親又把今天早上母親去別墅的事情三言兩語也跟他說了說。

    秦與當(dāng)時在去蒲晨學(xué)校的路上，開著車沒空看消息，到了學(xué)校他才點開手機回復(fù)：【我媽現(xiàn)在除了忙工作，剩余的精力都放了我跟晨晨身上?！?/br>
    何君碩：【體諒你mama一點吧，她只是還不知道該怎么做個適當(dāng)放手的母親。】

    秦與回：【沒怪她。爸你忙吧，不說了，我馬上進教室?！?/br>
    何君碩：【這么早就到了蒲晨的學(xué)校？】

    【嗯，過來陪她一起上課?！坎戎险n鈴聲，他推開階梯教室后門，教室里幾乎坐滿，只有后面兩排還有幾個空位。

    秦與在一個男生旁邊坐下，翻開手里的筆記本。

    男生看他沒帶書，把書本打開到要講的那頁，放在桌子中間，用手機反扣在上面壓著書角，以防書自動翻頁。

    秦與跟男生道謝。

    后排的女生沒見過他，很確定系里沒有這么帥的男生，她們竊竊私語，眼神就沒離開過他身上。

    秦與坐直，目光在前排找人，他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蒲晨的側(cè)臉。

    他支著下巴，上課期間一直看蒲晨，她微微仰頭看著投影大屏，不時做筆記，嘴巴偶爾吮裹一下，跟高中時一樣。

    第33章

    課間, 蒲晨從包里拿出昨天從餐廳帶回來的甜品，甜品形狀各異，精致可愛, 她把甜品盒遞到卓萱跟前，讓她挑選。

    卓萱不愛甜食, 但被這些甜品的樣子萌到, 她隨便挑了一個，“這也是你男朋友帶回來的？”

    蒲晨：【在飯店吃飯時多買了一份?！?/br>
    卓萱今天沒看到秦與, 問道：“你男朋友回學(xué)校了？”

    蒲晨：【還沒，今天好像去他外公家。】

    秦與沒跟她說今天什么安排, 她亂猜的。

    課間閑著沒事, 她刷了刷朋友圈，看到趙姝的最新一條動態(tài), 五分鐘前趙姝po了九宮格照片，并配文：【男朋友角度的美照~】

    但可惜，照片里沒有出現(xiàn)男朋友的身影。

    她私發(fā)給趙姝問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正準(zhǔn)備要恭喜她。

    趙姝秒回：【（呲牙）（呲牙）（呲牙）是我們宿舍幾個人出去玩互相幫忙拍的。】

    蒲晨：【以為你有了男朋友，正替你高興。我還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br>
    隔了好一會兒，趙姝才回復(fù)，模糊著重點：【那你就先替我高興著，有男朋友應(yīng)該也是很快的事了，我們四個人就我是條單身狗, 彭靖陽也有女朋友了呢, 聽說是某市的高考理科狀元, 厲害吧（憨笑）】

    蒲晨不知道彭靖陽已經(jīng)交了女朋友, 她跟彭靖陽沒什么聯(lián)系, 上次發(fā)消息還是九月份軍訓(xùn)時, 那時又曬又累，互相吐槽了幾句。

    難怪彭靖陽十一假期沒回蘇城，原來是留在北京陪女朋友。

    她想念高中的那幾年，她們四個人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玩的日子。

    她跟趙姝說：【等寒假回去，我們找個時間聚聚?！?/br>
    趙姝不想再聚，也不想再看到一些人，以前的時光是回不去了，何必糾纏不忘。

    她岔開話題：【我們學(xué)校放假早，到時我去北京玩幾天，正好接你回來?！?/br>
    蒲晨：【等我們系考試時間下來我告訴你，考完你就過來吧?！?/br>
    直到和趙姝結(jié)束了聊天，她手里的那塊甜品還沒吃完。

    “我去倒水，給你帶一杯。”卓萱伸手問蒲晨要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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