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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今天沒有午睡的心思,找了一本課外讀物看,她時不時看手機上的時間,想跟他多待幾分鐘,又怕他誤了航班。 最后她沒忍住,問他:【你怎么還不走?趕得上飛機嗎?】 秦與只好找個借口:“司機還沒來。” 話音剛落,手機屏亮起,司機的電話如約而至,催他趕緊出來。 司機在校門口等了快一小時,期間給秦與發(fā)過三次消息,然而秦與說不急,再刷一道競賽題。 司機眼瞅著時間不多,萬一路上堵車,搞不好趕不上航班,只能給秦與打來電話。 “我這就過去?!鼻嘏c掛了電話,轉(zhuǎn)臉跟蒲晨說:“有什么事給我發(fā)消息?!?/br> 蒲晨應(yīng)著。 可是能有什么事呢? 問題目? 在假期里問題目,討人嫌。 蒲晨目送秦與的身影從前門走出去,她微微歪頭,這個角度能看到秦與,但只有短短的一秒鐘,他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沒有秦與在旁邊的一個下午,漫長又無趣,身邊和心里,都是空空蕩蕩。 -- 晚上十一點鐘,秦與回到父親的別墅。 洗過澡,換上干凈衣服,秦與正琢磨要在四人小群里發(fā)點什么,敲門聲響,伴著一聲“秦與?” 何君碩在門外喊他。 門半掩,父親沒推門進來。 秦與退出聊天框,父親過來叫他吃宵夜,他們晚飯還沒著落,晚飯和宵夜一起解決。 “吃什么?”他問父親。 何君碩在扣袖扣,他剛才也簡單沖了澡,一天的疲憊略被趕去一點。 他想了想:“要不叫上你mama?我們一家挺長時間沒一塊吃飯。”至于具體多久沒在一起吃飯,他記不得。 但秦與記得,從他五歲至今,他就沒有跟父母一起吃過飯,包括他的十歲生日,母親因為案子開庭,缺席了。 見兒子沒反對,何君碩給秦明藝打電話,秦明藝假期回來看父母,上午就到了北京。 半夜接到前前夫的電話,秦明藝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應(yīng)就是:“秦與怎么了?” “沒怎么,剛到家?!焙尉T往樓下走,問她:“你要不忙,一起吃個飯?” 秦明藝暗暗松口氣,沒什么事就好,她接到電話時以為秦與跟何君碩又吵起來,摔門離家了。她問:“哪天?” 何君碩簡潔明了:“現(xiàn)在,明天我去紐約,沒空?!?/br> 秦明藝?yán)浜邇陕?,礙于兒子的面子,她最終答應(yīng)過去。 十二年來一家人的第一頓飯,選在半夜,秦與覺得有點諷刺,不知道的還以為何君碩或是秦明藝做了地球村村長,忙得日理萬機抽不出半點時間。 吃飯的地方是秦與選的,一家私房菜館。 秦明藝大半年沒見到何君碩,看到他時她眉心微蹙,吃個宵夜而已,又沒有外人,他卻收拾得人模狗樣,灰色襯衫紐扣系到最上面那顆,發(fā)型一絲不茍。 三人落座,秦與和母親坐一側(cè),何君碩坐在他們對面。 他和秦明藝都不知道秦與愛吃什么菜,各自翻菜單點了兩樣,秦與也點了兩道。 何君碩問兒子:“要不要喝啤酒?” 秦與:“來一罐冰鎮(zhèn)啤酒?!?/br> 何君碩自己也要了一罐,他知道秦明藝不沾酒,合上菜單。 “幫mama去后備箱里拿幾瓶水來?!鼻孛魉嚢衍囪€匙遞給秦與。 秦與知道母親借故支開他,是想單獨跟父親聊什么,他抄起車鑰匙下樓。 何君碩靠回沙發(fā)里,望著秦明藝,控訴:“兒子前腳剛走,你就開始給我甩臉色。” 兒子不在這,秦明藝用不著再裝樣子,她眼神凌厲,冷言冷語:“何君碩,你自己覺得過不過分?兒子好不容易回北京一趟,你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明天去出差?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兒子回來你要出差?!?/br> 她皮笑rou不笑:“去紐約看女朋友?。俊?/br> 何君碩沒理會她的陰陽怪氣:“二叔給我介紹個人認(rèn)識?!?/br> 秦明藝?yán)湫α寺?,打斷他的話:“相親都相到國外了?你們何家的這些長輩是得多怕你打光棍啊?!?/br> 何君碩:“秦明藝,你發(fā)散思維的本事不輸當(dāng)年。” 秦明藝哪能聽不出他的嘲諷,不甘示弱道:“謝謝夸獎?!?/br> “不客氣,應(yīng)該的?!焙尉T不想跟她吵,言歸正傳:“是科恩家族的人?!?/br> 一聽他去紐約是見科恩家的人,秦明藝忽然不吭聲,到了嘴邊想要嘲諷何君碩的那些話又悉數(shù)咽回去。 何君碩看她不再找事,多說了幾句:“二叔說秦與以后既然要留在國外,最不能少的是人脈。你又不是不知道科恩家族的人,平時行程有多滿,好不容易他們后天有個空閑時間段,我總不能推脫不去。” 秦明藝干咳兩聲,無比尷尬,倒打一耙:“那你早不說清楚?!?/br> 何君碩沒好氣道:“你給我時間說了嗎?” 秦明藝扯扯嘴角。 這時秦與拿著幾瓶水上樓來。 何君碩借著這個機會,跟兒子念叨兩句,算是盡盡父親的責(zé)任:“高一快過去了,你頂多還有一年半的準(zhǔn)備時間,把該考的試抓緊考了,該拿的競賽證書拿到手?!?/br> 秦與擰開蘇打水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很快,他們點的菜上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