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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成片的黑衣人訓練有素地散開,整個上午不曾露面的太子出現(xiàn)在了大殿上。 葉釗靈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見容錚,他微微一怔,站直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痕,不愿讓容錚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 自容錚露面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始終落在葉釗靈的身上。葉釗靈依舊還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但前襟的血痕已經泄露了他不過是在勉力支撐。 葉釗靈盡力忽略掉每一次呼吸帶來的鈍痛,看著容錚邁大步走到殿中,來到自己面前。 座上的賢王還保持著鎮(zhèn)定,見狀質問容錚:“太子殿下!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容錚確認葉釗靈暫時無恙之后,十分嘲諷地笑了一聲,奪下了葉釗靈手中的酒杯,轉身來到女皇座下。 容錚面對著女皇,遙遙舉起了酒杯。緊接著他的手腕略微向下翻轉,將一杯鴆酒全數(shù)灑在龍椅之下。 毒酒灑落滿地,帶著劇毒的透明液體順著烏金石的縫隙四下流淌,緩緩滲入地底。 容錚這才抬起頭來,眼神冰冷地看向女皇,開口說道:“御政司沒有資格審判他?!?/br> 第111章 屬于她的時代 太子此番顯然是有備而來。 他的手下不但包圍了奉英殿,還膽大包天切斷了殿內與外界的通信。此刻的奉英殿就像是一座海上孤島,眼看著要被潮水淹沒,卻無法請求支援。 不僅如此,東宮的人馬還大概率裝備了武器。容錚做到這個地步,看來是打算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看見容錚帶人闖入的那一刻,女皇心中狂喜。她知道事情迎來了轉機,自己大計將成。 容錚今日會有這個舉動,完全在她的預料之內。她沒有看錯容錚,這個孫子果真是難堪大用。他在這個時候帶人闖宮,無異于親手遞上自己的把柄。 想來容錚原本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正奉大夫和嚴天聯(lián)合背叛,逼得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劍走偏鋒。 既然太子主動送上了這份大禮,又豈有辜負的道理。女皇搶占先機,先一步給容錚扣下了一頂謀逆的大帽子。 “錚兒,你身為一國儲君,居然與鐘毓勾結,意圖謀反。”女皇立即換上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就像她真的對容錚寄予了厚望似的。 “容錚不敢?!比蒎P淡然道。 他嘴上這么說,行動上可不是這么一回事。容錚將象征著御政司權威與地位的金爵隨手往問心臺邊一擲,四周黑壓壓的黑衣人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金爵“鏘”地一聲砸落在地,將殿內所有人都砸回了現(xiàn)實,眾人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太子此舉是要逼宮謀反! 眼下整個奉英殿,不,整座離宮怕是都已經被太子掌控。他將整個國家的核心都控制在此,正好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下一秒,女皇便問出了大部分人心中的擔憂:“你帶這么多人來此,究竟意欲何為?” “您覺得呢?”容錚明知故問道。 女皇深吸了一口氣,道:“寡人給你一次機會,容錚?!彼置骱薏坏昧⒖探铏C將太子就地正法,但不能cao之過急,必要的功夫還是得做好:“立刻帶著你的人退出去?!?/br> “恕我暫時不能從命。”容錚說道。 如女皇所料一般,太子并不領情。他站在臺階下,態(tài)度倨傲,不將這里面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似乎所有的一切已盡在他掌握。 “好大的膽子!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女皇一掌拍向寶座的扶手,大怒:“你為了包庇鐘毓,竟要做到這一步?” “鐘毓作惡多端罪不容誅。”說著,容錚轉過身,雙眼一瞬不瞬地看向葉釗靈,目光也在不知不覺間柔和了下來:“即便如此,他的生死,也輪不到在座的各位來決定。” 容錚的這句話,不知是說給在座的所有人,還是在說給葉釗靈聽。 首相今天受邀前來觀禮,除了同僚偶爾出來攪一攪渾水,大部分時間里都在做壁上觀?;适业呐上抵疇師o異于內部消耗,他樂意倚橋看水流。 但眼看太子要將局勢推到無可挽回的方向上去,他不得不出來撥亂反正:“太子,你今天…究竟有何訴求?” 他隱去了關鍵詞,沒有輕易給容錚的行為定性。 “您不必擔心,我沒有什么惡意。孤今日來此,是想當面問女皇一個問題?!比蒎P先給首相吃了一顆定心丸,又再次看向女皇,道:“當年高皇后若是沒有下落不明,您打算用什么方式對付她?暗殺?意外?亦或像對付明德皇帝一般直接毒殺?” 容錚言下之意彰明較著,眾人聞言皆暗自心驚。這一驚尚未平息,又聽容錚問:“您現(xiàn)在是不是有些后悔,在殺父去母之后沒有將我也順道鏟除,以絕后患?”說到這里,容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笑道:“不對,不久前您已經對我下手了,只是沒能成功罷了。” 觀禮席上有人問:“前次太子殿下山林遇襲,難道不是鐘毓動的手?” 重點又回到了葉釗靈身上,葉釗靈還沒開口,容錚先一步替他說道:“不是,整個皇家醫(yī)學院都可以證明,當時葉釗靈和我一起遇險,且身受重傷。” 葉釗靈當眾公開自己的身份,反而間接證明了此前刺殺太子一事并非國師所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