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
顧淵想要去探他的心脈, 但整個人都被郁荼死死壓在墻上。 他們兩個用親密的姿態(tài)相貼, 卻沒有一點繾綣纏綿的意思。 “郁荼, 別逼我對你發(fā)火?!鳖櫆Y咬牙,強壓下氣喘, “給我松手?!?/br> 郁荼死死咬著下唇, 眼前一片朦朧。 另外一邊, 顧淵快被郁荼氣死了, 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恢復的意識, 要不是他剛才扒自己衣服的動作太過條理清晰,和曾經(jīng)被本性控制時的差距太大,顧淵還沒有發(fā)覺。 郁荼在想什么, 顧淵比誰都清楚。 顧淵狠狠掙扎了一下,偏頭去看郁荼的表情。蛇尾將他兩條腿重重壓在地上, 連帶著整個身體都絲毫沒有移動的空隙。 “你是覺得咱們兩弄完這一場就能一拍兩散還是怎么著?” “說話!” 如果不是一點點水漬撩動的聲音,這簡直像是兩個生死仇敵的對峙。 顧淵平時總是帶著點弧度的唇線此時平直地抿成一條, 他能感覺到自己間上濕熱的觸覺,不用說都知道是被郁荼的眼淚沾濕的。 郁荼哭起來總是沒有聲音的。 但主人的安靜和蛇尾帶著討好意味的糾纏并不相符。 郁荼在這種時候習慣將一切交給顧淵去支配, 但現(xiàn)在不一樣,那種帶著急切和絕望的親密下, 顧淵甚至害怕郁荼把自己弄傷。 顧淵勉力動了動腿,緊接著就清晰地感受到了蛇尾的收縮。 和柔嫩潮濕的內(nèi)里完全不一樣, 鱗片包裹下的蛇尾冰冷堅韌,如果不是知道這人不會傷害自己,顧淵會害怕自己被生生絞死。 顧淵沒再開口, 兩人間安靜地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龐大的蛇尾此時靜靜地纏在顧淵身上,如果此時有其他人看到,一定會被眼前近乎恐怖的樣子嚇到。 顧淵自顧自生了會氣,慢慢也冷靜了下來。 郁荼的收束松了些,盡管如此,在他這個角度,也只能看見半蛇美人半邊蒼白如紙的側(cè)臉和在發(fā)尖露出來的耳尖。 …… 顧淵突然就心軟了。 他閉眼朝后仰頭靠在了墻上,半天以后有些憤憤地偏頭撞了一下郁荼,但聲音已經(jīng)軟了下來,“……要被你氣死了。” 郁荼連吐息間都帶著血腥氣,一部分是剛才融合帝印參時留的傷,還有一部分則是他自己咬出來的。 郁荼一直覺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如果沒有他,白嵐也許不會身死萬魔界,如果沒有他,郁明世已經(jīng)死了,顧淵也不會現(xiàn)在被困在這個虛幻的昆侖鏡中。 郁荼一直一直非常討厭程穎。 從他還不知道顧淵身份開始。 這個人能和顧淵從小一起在天劍閣中長大,竹馬青梅,同師共友。無論什么時候,他站在顧淵身邊都足夠相配。 甚至如果不是程穎當初受難,被郁明世抓到萬魔界來,他甚至不會和顧淵相遇。 郁荼從來都沒有告訴顧淵,他在帶自己去云霄宗的時候,在想什么。 他在想如果當初白嵐從未離開,他是不是也能和顧淵如此相遇。 兩個宗門表面上針鋒相對,誰也不服誰,但大比過后同樣能對坐飲茶舉杯讓酒。 他會在某一次垂眸和臺下的小顧淵對上視線,屆時白嵐跟在云霄派宗主背后笑嗔天劍閣冷得凍人,天劍閣的峰主大概也會回嘲。 眸中帶著星辰的幼年狐貍應該會稍微愣一下,抱著劍朝他躬身一禮。 以修真界平輩間的禮數(shù)。 那個時候的顧淵還不能上臺守擂,但也在宗門里小有名氣,該有不少人等著看兩個天之驕子的對峙。 但郁荼覺得,自己一定會在大比之后把顧淵偷偷提溜回云霄派的。 ……或者他自己被不怕生的顧狐貍拐回天劍閣。 都可以,怎么樣都好,繁花似錦歲月如梭,他會參與顧淵的所有人生節(jié)點,讓這個人的身上都刻著郁荼兩個字。 沒有萬魔界永遠灰暗的天空,美玉地宮龐大如妖魔的蛇影,也不會有后來的三清門、鬼界、昆侖鏡和滿城瓊花。 但是不行。 他出生在萬魔界,和顧淵的相遇永遠蒙著郁明世惡心的算計,他的血液里,有永遠無法抹去的骯臟血脈。 甚至在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能永遠擺脫這一切的時候,再次嘲笑郁荼的天真。 就像是當初,他勉力支撐自己想要站起來。 而郁明世趴在地上,用手撐起上半身和郁荼對視:“這是命,你永遠無法逃離的命運。” 郁荼感覺自己就像是攥著懸崖想要往上爬的人,明明頭頂永遠有光,但腳上拽了太多的魑魅魍魎。 郁荼已經(jīng)掙扎太久了,但大概是天道看他太不順眼,從一開始給的,就是一個死局。 曾經(jīng),白嵐拉了他一把,然后搭上了自己。 現(xiàn)在顧淵也在伸手。 ……他總不能讓這人陪他一起葬送在萬魔界不見天日的黑暗下。 這人生于山巔,就該一輩子站在那里,而不是像是現(xiàn)在這樣,陪著自己在萬魔界和一群怪物拼死求生。 顧淵不該這樣。 顧淵還在思索該怎么和郁荼解釋帝印參內(nèi)丹的作用。 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換心法重修這件事情,他也不是什么專業(yè)的人。他現(xiàn)在只是將顧笙的內(nèi)丹“種在” 郁荼的丹田中,剩下的具體cao作,還要郁荼摸索著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