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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他才說完,身邊的小廝就道,“本來也不是咱們的錯,何苦來哉?” “住口,”少年皺眉喝止,“雖是無心,卻也有過,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那家人因一場意外餓死。你若再多話,就自請去莊子上吧,我也不敢用你了?!?/br> 此言一出,那小廝頓時面色如土,連稱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啦! 第五十八章 洪文對這兄妹二人的印象本就不錯, 聽了這話,越加贊賞,給他們簡單處理完傷口之后又問: “你們是哪家的?若是方便,還是讓家人來接一接的好?!?/br> 他們的座駕碎了, 少年又不便移動, 最好還是另找一輛馬車平挪。 那少女上前盈盈一拜,儀態(tài)萬千, “多謝, 家父乃伏威將軍謝鐸, 兄長姓謝名絳,我單名一個纓字,方才已經(jīng)遣人趕去鎮(zhèn)國公府報訊了,想必即刻就到?!?/br> 鎮(zhèn)國公府?洪文一怔, 忽覺親近, “說來也巧,我?guī)熗蕉伺c鎮(zhèn)國公府略有那么一點交情, 不知驍騎尉謝蘊是你們什么人?” 謝纓一聽, 笑容更真摯兩分,“正是堂兄。” “那正好了,”洪崖從那邊過來,半邊身子和雙手滿是鮮血, 他也不在意, “阿文你陪他們在此等候,以防變故,我先把人送去醫(yī)館?!?/br> 接骨止血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那斷腿漢子更要藥材外敷外用,耽擱不得。 兩個小孩兒受傷在外, 難免惶恐,有個熟人陪著正好。 洪文點頭,“也好,可怎么過去呢?” 或搬或抱或背,都難免碰到傷處。 洪崖指了指外頭,“已經(jīng)有人弄了運貨的板車來,我自己推過去就行。” 仍在地上躺著的謝絳一聽,“小來,去取一百兩銀子?!?/br> 另一個一直沉默著的小廝從胡亂堆著的行禮堆兒里翻出錢袋,果然取了張百兩銀票出來。 那摔斷腿的漢子一聽是鎮(zhèn)國公府的親戚,連連推辭不肯收,“公爺那樣的英雄人物,公子小姐們也和氣……小人養(yǎng)幾日就好了,實在不必勞煩。” 他早就聽說鎮(zhèn)國公府名聲不差,平易近人,今兒撞上倒是僥幸,不然若換做從前的定國公府,保不齊就嫌晦氣,遷怒起來反而令自己雪上加霜呢。 尋常人家好幾年都賺不到這么多錢,他哪里敢要! 謝絳一句話說完,又歪著臉吐起來,洪文忙過去教著他的小廝照料。 謝纓就道:“話不好這樣講,你傷勢這樣重,不做些什么我們著實過意不去。” 洪崖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干脆接過銀票塞到那漢子懷里,“你就收下吧,左右他家也不差這點錢,好歹求個心安。” 謝纓又仔細問了他家住所,交代隨從每月月初都去看一回,務必確保他痊愈。額外又叫人取了散碎銀子交給洪崖,“勞煩您替他抓藥,再買些補品?!?/br> 洪崖大大方方接了。一來他確實沒帶錢,二來也欣賞謝家為人,當即收拾好東西,帶著半身尚未干涸的血跡推著那斷腿漢子往醫(yī)館去。 謝絳還想再說,洪文就啼笑皆非地拍了拍他慘白的小臉兒,“快歇歇吧謝公子,你自己就是病號,哪里還有這閑情逸致管旁人!” 小小年紀,也是個cao心的命。 謝絳白慘慘的臉上泛起一點羞意,也覺頭暈目眩難以支撐,乖乖躺了回去。 洪文:“……也不用這么板正?!?/br> 你這么閉著眼睛雙手交疊在小腹,身上還沾著血的樣子,真的很像尸體呀! 這會兒巡街衙役也已趕到,得知是鎮(zhèn)國公府的親眷受傷,都是駭然,生怕有個三長兩短上頭遷怒,誰知他們竟不一味追究,不由十分敬佩。 洪文道:“不知那追皮球的小孩兒哪里去了,可傷著沒有?!?/br> 而且,也沒見家里人帶著過來賠禮道歉呢。 巡街衙役略一皺眉,遣人找圍觀百姓問話,得知那孩子已經(jīng)有六七歲年紀后就道:“也不算小了……若此番吃了教訓改好了也罷,若見后面沒有風聲越加肆無忌憚,指不定哪天還要惹禍?!?/br> 一人玩球,三人一騎遭受無妄之災,損失錢財更是無法估量,偏罪魁禍首一溜煙兒跑了,哪怕是個孩子,也令人心中不快。 洪崖前腳剛走,后腳謝蘊就飛馬趕到,不待坐騎停穩(wěn)便滾鞍落馬,滿面焦色擠入人群左看右看,“阿絳,阿纓,你們還好?咦,洪文你也在?” “堂兄!”剛還游刃有余安排一切的少女再次紅了眼眶,面上終于帶了幾分惶恐和委屈,可依舊有條不紊道,“我們還好,所幸有兩位大夫仗義出手。這是洪大夫,方才還有一位,才送了那傷者去醫(yī)館了?!?/br> 謝蘊摸摸她的腦袋,又蹲下去跟堂弟說了幾句話,見他神志還算清明,這才狠狠松了口氣,走到洪文面前一揖到地,“此番多謝你。” 洪文趕緊扶住,“你我既然兄弟相稱,又何必計較這些虛禮?再說了,就算素不相識,難道還叫我視而不見?” 謝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長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洪文見他孤身前來,難免有許多話想問:“怎么只你一人,馬車呢?對了,你怎么沒入宮赴宴?” “聽說他們出事,我嚇壞了,先一步過來,馬車隨后就到?!泵鎸γ娲_認弟妹無事后,謝蘊才勉強把一顆心放回肚子里,“你嫂子上月診出喜脈,天寒地凍不好亂撞,我給她告了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