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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皮膚細(xì)膩光滑,就算是東荒的風(fēng)沙吹到上面,也留不下一點的痕跡。 沈霽筠沉浸于這般的觸感,指腹不自覺地摩挲著,過了半晌,他才想起自己的要做的事情,手指拭過謝小晚的臉頰,從上面摘下了一點晶瑩的淚珠。 是暖的。 是濕潤的。 沈霽筠發(fā)出一聲不明的喟嘆之聲。 謝小晚禁不住道:“你要做什么?” 男人的手指修長干凈,指腹上卻帶著薄薄的老繭,游走在臉頰上時,帶來了一些刺人的觸感。 謝小晚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抓住了沈霽筠的手腕,想要制止這一切。 兩人僵持了片刻,還是沈霽筠收回了手。 可就算是如此,謝小晚覺得臉頰上還帶著一股奇怪的感覺,他用自己的手背蹭了蹭,也還是沒有緩解過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謝小晚揉了揉鼻尖,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是怎么從空間亂流中逃出來的?” 沈霽筠想要回答:“我……” 可是剛說了一個字,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再也沒有了動靜。 謝小晚抬眸看了過去。 沈霽筠側(cè)過了頭,一手捂住了唇角,粘稠的鮮血從指縫中流淌了出來,淅淅瀝瀝地落在了地上。 不消片刻,地上的泥土就吸飽了鮮血,變成了暗紅的顏色。 謝小晚皺起了眉頭:“你受傷了?” 沈霽筠悶哼了一聲,強行咽下了口中的腥甜,緩慢而艱難地說:“我沒事?!?/br> 這看上去哪里像是沒事的樣子。 謝小晚走上前去,就要拉下沈霽筠的手臂。 這么一動,才發(fā)覺沈霽筠的氣息起伏不定,胸口還暈出了一大片猩紅的痕跡。 看起來他受傷不輕。 謝小晚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些靈藥,遞給了沈霽筠。 沈霽筠接了過去,服下了靈藥。 靈藥一入口中,就化作了濃郁的靈氣,滋養(yǎng)著破損的經(jīng)脈。 只是沈霽筠身上的傷口剛剛有愈合的跡象,又被殘存著的時空之力撕裂了開來。 就算他僥幸從時空亂流中逃脫了出來,還是付出了一些代價。 謝小晚看了不禁皺眉。 他見沈霽筠跟個沒事人一樣,還要繼續(xù)向前走,忍不住喊了一聲:“沈霽筠!” 天色暗淡,風(fēng)沙漸起。 沈霽筠聽到了身后的呼喊,轉(zhuǎn)過了身來。 謝小晚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先休息一下吧。”他干巴巴地說,“別強撐著?!?/br> 話音落下,他對上了沈霽筠的目光,忍不住給自己解釋道:“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萬一遇到了什么危險就不好了……” 沈霽筠“嗯”了一聲。 謝小晚的肩膀放松了下來,經(jīng)過剛才那一遭,好像說什么話都挺奇怪的。他干脆遠(yuǎn)離了沈霽筠,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了下來。 剛坐下來沒多久,沈霽筠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謝小晚:“……” 他想要起身拉開距離,又想到沈霽筠身上還有傷,與其雙方都折騰,還不如假裝看不見。 謝小晚忽略了視野中的天青色身影,望向了遠(yuǎn)處。 荒野孤煙,長河落日。 隨著天色的暗淡,天空中的星子越發(fā)地璀璨。 沈霽筠盤膝坐在一旁,吐納生息。 謝小晚一手托著下頜處,目光漫無目的地落在了某一處,在想著別的事情。 之前有許多人通過傳送陣來到東荒,可如今在荒野上卻不見其他的身影。 難道是他們先一步離開了? 還是說,因為陣法波動出現(xiàn)了差錯,導(dǎo)致他們落在了東荒荒野之上,遠(yuǎn)離了眾人。 謝小晚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臉頰,覺得后面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著他們靠近。 是因為這兩塊玉牌的緣故嗎? 謝小晚翻出了玉牌,抬手到面前一看。 玉牌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可見上面刻著的字鐵筆銀鉤,帶著氣吞山河之勢。 這兩塊玉牌看起來平平無奇,真的能起到作用嗎? 萬一沒用,那不是…… 沈霽筠的雙手搭在了膝蓋上,靈氣運轉(zhuǎn)了一個周天,將傷口上附著的時空之力驅(qū)逐后,他悄然睜開了眼睛。 謝小晚就坐在不遠(yuǎn)處。 夜風(fēng)呼嘯,他的衣角被吹得獵獵作響,成為了蒼?;囊爸械囊荒ㄆG麗的顏色。 他注視著這一幕,久久不敢開口,生怕驚擾了眼前的一切。 謝小晚就算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后投來的目光。他放下了手,問了一句:“好了?” 沈霽筠低低地“嗯”了一聲,一手撐著地面,緩緩地站了起來:“你在想什么?” 謝小晚:“在想,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沈霽筠仰起頭。 天邊的星子明亮。 他以星子為中心來辨別方向,在環(huán)視了一圈后,指著一個地方說:“朝著這里走,便能抵達(dá)東荒主城?!?/br> 謝小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見一條無邊無際的地平線,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歪了歪頭,說:“還有,我在想這玉牌到底有什么作用。” 玉牌的作用都是記載在古籍之中,并沒有人去證明真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