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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被大魚吞下去了嗎? 還是說,是海族人搞出來的? 謝小晚警惕地防備著四周,可一直到頭頂?shù)年幱跋В膊灰姾W迦顺鍪帧?/br> 海面風(fēng)平浪靜,日光穿過云層,斜斜籠罩了下來,明媚而刺眼。 謝小晚瞇了瞇眼睛,往四處一看,發(fā)現(xiàn)那群海族人已經(jīng)消失了。他抬手摸了摸濕漉漉的額發(fā),有些疑惑地說:“躲起來了?” 難不成還是跑了? 不應(yīng)該啊。 海族人眥睚必報,傷了一個,就會不死不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放棄? 謝小晚低頭看去,想要找到海族人的藏身之處。 可看了一會兒,只看見一道道波浪起伏,接著一個龐大的陰影緩緩游蕩了過去。 那陰影實在是太大了,占據(jù)了小半個海面,一直看不到盡頭。 是大魚。 一直被遺忘了的周寒玉趕了過來,后怕地說:“師父,你們沒事吧?我一下心急,就讓大魚把他們都吞了。” 謝小晚:“……是你做的?” 周寒玉撓了撓頭,“是我啊,這條大魚好像很聽我的話,現(xiàn)在要不要把他們放出來?” 謝小晚:“不用?!彼哪樕细‖F(xiàn)了一抹古怪的笑意,“我突然有一個想法……” 周寒玉看了一眼。 謝小晚的面容精致姣好,看起來就猶如一塊上好的玉石一般,他分明是在笑,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周寒玉抖了一抖:“什么想法?” 謝小晚朝著周寒玉勾了勾手指:“過來?!?/br> 周寒玉不敢過去,他站在了不遠處,一本正經(jīng)地說:“有什么事,直接說就行了?!?/br> 謝小晚的聲音清朗,徐徐飄散在了海風(fēng)之□□龍族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南州岸上,不管他們想做什么,肯定派出一大批精銳,海南海底反倒是空虛……” 想來南海龍族也沒想到,能有人從大魚腹中逃脫出來。 大魚聽龍族差遣,現(xiàn)在龍族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周寒玉完全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謝小晚繼續(xù)說:“你在這邊吸引海族過來,等聚集到了一定的數(shù)量,再讓大魚一口將他們吞下。”說到這里,他的唇角微微一翹,“這叫做……釣魚?!?/br>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喜歡讓大魚吞人是吧? 現(xiàn)在就讓你們吞個夠。 等到南海龍族回來,看見自己的海族護衛(wèi)都被大魚吞了,那場面、那表情一定很有趣。 海風(fēng)吹散了謝小晚的額發(fā),他歪了歪頭:“聽明白了嗎?” 周寒玉躊躇了一下:“這樣子真的行嗎?” 謝小晚握了握拳,脆生生地說:“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周寒玉又看向了自己的師父。 沈霽筠:“聽他的做便是了?!?/br> 周寒玉:“……” 懂了。 徒弟根本不重要。 謝小晚輕笑了一聲:“放心,有大魚在你身旁,南海之上沒有人能傷得了你。若是龍族回來了,我會傳音給你的?!?/br> 周寒玉點了點頭,身影看起來有些蕭瑟。 - 謝小晚給周寒玉安排好了任務(wù),便和沈霽筠一同離去。 一路行去,他看向了海平面,似乎隔著茫茫大海,能夠看見南州的模樣。 也不知道南州如今怎么樣了。 海浪在身旁呼嘯,乘風(fēng)破浪而過。 謝小晚的心中有些雜亂,差點一腳踩在水中。 還好沈霽筠伸手扶了一下,才不至于浸濕了鞋襪。 謝小晚穩(wěn)住了身形,突然又想起自己被騙的事情了。 現(xiàn)在沈霽筠也不裝凡人了,直接御空而起,跟在了他的身后。 謝小晚睨了一眼過去,冷聲說,“現(xiàn)在你可以解釋了?!?/br> 沈霽筠遲疑了一下,看起來像是沒有聽到:“什么?” 謝小晚不知道沈霽筠是真的沒聽到,還是假裝耳聾。他雙手抱著肩,唇角慢慢揚起,咬字清晰地問道:“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死?” 聽到這個問題,沈霽筠的身形一滯,正好一道浪花卷來,打濕了他的衣角:“我……” 謝小晚的眉宇間帶著一些譏諷:“還是說,你根本不會死,都是唬我的?!?/br> 沈霽筠:“不是?!彼遄昧艘幌?,開口道,“大道受損,本就無藥可醫(yī),回天乏術(shù),我是真的要死了?!?/br> 他無情道被破,多年修為毀于一旦,再加上當(dāng)日飛舟前一站,確實是油盡燈枯,活不了多久了。 謝小晚挑了挑眉:“然后呢?” 沈霽筠低聲道:“但……我走了另外一條路?!?/br> 大道萬千,終點皆是“一”。 走這一條路和走那一條路沒有區(qū)別,都是殊途同歸。 對于沈霽筠來說,無情道這條路斷了,不能再行人了,那就換一條路繼續(xù)走。 沈霽筠:“我沒有要騙你,都是真的?!?/br> 謝小晚扯了一下嘴角,皮笑rou不笑:“別來這招,我比你清楚。話都是真話,只是你沒有把話說全罷了。” 會死,是真的。 但沈霽筠沒有說,他也有可能活下來,還開辟出了另一條更廣闊的道路,更上一層樓。 有時候,真話比假話更容易騙人。 “不?!鄙蜢V筠說,“不管如何,當(dāng)時我說的話,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