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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講得太直白,張澤心頭發(fā)堵覺著難受,不自覺移動身體隔在谷清風(fēng)和天乙中間,好像這樣做了,就能叫天乙,叫自己好受一些。 難怪初遇時谷清風(fēng)眼里仿佛沒有天乙這個人,同行多日亦不曾同天乙說過一句話,更別提正眼去瞧。 當(dāng)時他還不甚明白,現(xiàn)在看來,沒把天乙趕下車,而是讓出地方同車而坐,已經(jīng)是谷清風(fēng)忍耐后的結(jié)果了。 “天乙的好又豈是那些庸人能知道的!”張澤不忿地撇嘴,看似怒極之下隨意放的狠話,其中的真心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誰膽敢看不起天乙,我定要他好看!” ☆、第 19 章 聽了這擲地有聲的一番話,谷清風(fēng)上下看看張澤,眼角含笑,一展玉扇,欣然道:“是我多慮了。張兄和天乙武功蓋世,想來旁人不敢叨擾。我們進城吧。” 事實證明,話不能說得太早太滿,否則現(xiàn)實總有一百種辦法,叫你把說出來的話再吞回去。 悅來客棧,尋陽城里數(shù)得著的大客棧。 想起之前在平安縣城的蹭吃蹭住,再想想一路上蹭的馬車,不差錢的張澤拉著錢袋子天乙積極主動找老板訂了兩間上房,在店家樂呵呵地笑容中給了房錢和押金,拿到鑰匙剛準(zhǔn)備招呼谷清風(fēng),店門開合,又有客人進店。 張澤隨意瞟了一眼。 來的是三男四女七個人,個個面色紅潤,眼眸瑩潤有神,步履輕盈,吐息規(guī)律綿長,都是身負內(nèi)力的習(xí)武之人,聽聲音,也是要住店。 那三名男子給張澤的感覺極為相似,行動間氣息隱有交匯,似散還聚,練得應(yīng)當(dāng)是同一種功法。 不只是哪家的弟子出門歷練,張澤隨意想著。 他們都穿一身白衣,腰間配劍,只是在細微處有些區(qū)別,其中一人領(lǐng)口和袖口處拿銀線繡了一把劍,腰間衣帶同樣如此,應(yīng)該是領(lǐng)頭人。 天乙同樣看到了這幾人,他不動聲色,只是嘴唇翕和,用傳音入密的法子道:“主人,著白衣的三人是華山派門下,為首的是蕭思,華山派掌門沈山的親傳弟子,二十有六,據(jù)傳他天賦極高,深得沈山掌門喜愛。” 張澤點頭,這多半和他們一樣,奔著少年英才武道會來的。 “剩下兩人從左到右,依次是秦訊,戎放,分別師從華山五子中的鄧林文和嚴廣梁。這三人資質(zhì)上佳,從小修習(xí)最正統(tǒng)的華山心法,又有名師傾囊相授,是華山年輕一代中武功最高的三人,放眼江湖也能稱得上高手。” 話是這么說,可張澤估摸了一下,就算這三個一起上,他好像也能贏得挺輕松? 他不由感嘆一聲,這句身體的原主人殷宇成怕不是開掛了吧? 未免冒犯,對那四位女子張澤只是匆匆一瞥。 正值豆蔻韶華的姑娘們風(fēng)姿各異,身段挺拔,秀美大氣,輔一進店,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這四人是峨嵋派門下峨嵋四秀的弟子?!碧煲野€說過去,“紅衣沙又晴,峨嵋派掌門葉凝天的入室弟子,藍衣柏飛,師從安萍雪,紫衣路曉玉,其師名為顧松,黃衣秋安蘭,她是峨嵋長老秋露寒和華山五子之林鈞的親生女兒,隨其母入峨嵋?!?/br> 百兵劍為首。峨嵋雖不似華山派劍法專精,可這四位女弟子手握長劍,都是使劍的。 張澤掃了一圈就不再關(guān)注,半是玩笑地對天乙嘟囔一聲:“你一口氣說這么多名字,聽得我頭疼,還記不住。倒是你。” 他故意頓住不說,果不其然地看到天乙沒聽到下文,下意識抬頭來看他,那樣子,乖順又無辜,讓他恨不得上手去摸摸天乙的腦袋順順毛:“沒看出來啊天乙,這么多人,你都認得出來?!?/br> 天乙愣了一下,慌亂地向后退一小步,礙于大庭廣眾不能引起sao亂,不敢跪下請罪就只能用力低下頭,向他的主人展現(xiàn)出全然的順從:“屬下絕不敢擅自欺瞞主人?!?/br> 張澤話剛出口就知要遭,恨不得敲自己一個腦蹦:明知道天乙在這種地方及其敏感不經(jīng)逗,還嘴賤,該打,該打! “我們快回去吧,谷兄應(yīng)該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他正欲出門,路過那幾人時,卻聽身后一聲脆響:“站??!” 張澤翻了個白眼。 他不想找麻煩,麻煩倒是自己找上門。 被人說站他就站,豈不是很沒面子? 打定主意趕緊開溜,張澤拽著天乙的胳膊,就要施展輕功快點跑。 剛才那聲音不依不饒:“我讓你站住,前面那個見不得人的黑衣服!” 張澤腳下一頓,把后槽牙咬得嘎嘣響。 敢說他家天乙“見不得人”,呵,他改主意了,跑什么跑,遇到麻煩正面上才有意思不是嗎。 張澤將天乙擋在自己身后,轉(zhuǎn)頭沒好氣地說:“這位姑娘,什么叫做‘見不得人’?家里長輩沒教過你,出門在外,注意言辭禮貌嗎?” 開口叫人的紫衣服姑娘看著張澤要吃人的臉色,不由瑟縮一下,可她再一想,穿黑衣服,不是賤民又是什么?頓時理直氣壯起來:“明明是他自己穿成這樣,怎么能怪我?反正他一個奴隸也用不到上房,不如你把一間房轉(zhuǎn)給我們怎么樣?我出雙倍的價。” 只見紫衣服的姑娘昂起頭,拿鼻孔對著天乙,仿佛這是什么天大的恩賜。 張澤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們老老實實走自己的路,怎么就礙著這位紫衣服的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