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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歲時轉(zhuǎn)過街道下意識往后看了看,見沒人跟上來,松了口氣。 林公子真是奇怪,非得跟他去鎮(zhèn)番廟。 那里有那么好去嗎? 晏歲時搖搖頭不去想。 這一來二去,太陽都快要落了下去,寒風(fēng)陣陣,天都要黑了,錢莊掌柜藥還沒找全。 晏歲時尋了個臺子坐下,取下藥簍抱著,看著遠(yuǎn)處忙活的馬車。有些不高興,看來今日又去不了了。 都怪林修竹。 林修竹過來時就看到晏歲時抱著藥簍坐著,悶悶不樂,就像被搶了食物的小貓崽。林修竹沒忍住笑,拳頭放在唇邊抑制住泄出的笑。 怎么這么可愛。 給一旁客棧看熱鬧的小二丟了些碎銀子示意他看住自己的馬,自己悄無聲息的繞到了晏歲時身后。 林修竹聲音帶著笑意,語氣溫潤,“小神醫(yī),猜猜我是誰?” 晏歲時瞳孔微縮,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扔了自己的藥簍。 能叫他“小神醫(yī)”的除了林修竹還能有誰? 晏歲時瞪著林修竹,被嚇得有些茫然,大聲控訴,“林修竹,你嚇我。” 林修竹見自己真嚇到了晏歲時,罕見的叫了自己名字,眸里歉意,扶住了晏歲時懷里搖搖欲墜的寶貝藥簍,真心實意的致歉,“晏公子,是我唐突了,請見諒?!?/br> 見林修竹道歉還算誠意,晏歲時悶悶的看了他幾眼,垂下眼眸輕聲道,“不要嚇我?!?/br> 林修竹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怎么敢這么欺負(fù)晏歲時,眸里xiele幾分情緒,“不會了。” 同時林修竹也覺著疑惑,明明及冠了,竟還像毛頭小子一般到處亂撞,就想欺負(fù)這人。 林修竹嘆了一句,眸里認(rèn)真,低頭承諾,“再也不會欺負(fù)你了?!?/br> 晏歲時看著林修竹的眼睛,確保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良久點點頭,又抱著藥簍坐了下來。 林修竹也跟著晏歲時坐下來,側(cè)頭看著晏歲時,他難道不會生氣嗎? 一轉(zhuǎn)頭就能看見晏歲時精致的眉眼,睫毛輕顫,因為冷,面前呼出的霧打濕了睫毛,似乎帶了水珠。鼻尖有些發(fā)紅,眼神直直的盯著馬車上的動作。 嘴唇抿的緊緊的,林修竹確信自己沒見過有哪個男子的嘴唇是那么漂亮,紅的泣血,像是點綴了冬日的臘梅。 讓人想采擷。 林修竹不自然的移開視線,暗罵自己昏了頭了,耳尖卻是紅紅的。 他是瘋了! 他何曾打量過別的男子? 林修竹看他好像很冷的樣子,看著更可憐了。于是將自己身上的斗篷系了下來披到了晏歲時身上,溫潤一笑,“小神醫(yī),冷不冷?就當(dāng)賠罪了。” 林修竹確實溫柔的讓人無所適從,懷著一絲不明不白的,甚至連林修竹自己都沒發(fā)覺的心思,林修竹對晏歲時更溫柔了,隨意散發(fā)著自己的魅力。把握著進(jìn)退適宜的尺度,叫人不覺得厭煩。 晏歲時看了他幾眼,雖然林修竹很惡劣,但他是不反感的。 林修竹斗篷的味道干凈清冽,像是梅香,完全包裹著晏歲時。 晏歲時耳尖有些發(fā)紅,卻是靠近了林修竹幾分,想替林修竹也暖暖,小聲道,“謝謝?!?/br> 林修竹溫潤的看了他一眼,他習(xí)武,哪里怕這些冷?倒是晏歲時,看著就弱,精致的像是瓷器,哪里受得了這些冷? “小神醫(yī),這些藥都是要運(yùn)往鎮(zhèn)番廟嗎?”他在這兒坐了許久了,里面的藥材還未運(yùn)完,可想而知有多少,怕不是將一個倉庫的所有藥材都運(yùn)來了。 先不說來往,就是這些藥材的價值,一個沙洲城都比不了。 他也貼心的沒問晏歲時的身份,去了哪里?就像是沒有問晏歲時為何忽然換了衣袍一般。 晏歲時沉默的點點頭,已經(jīng)對林修竹的“小神醫(yī)”有幾分免疫了,但聽到還是止不住的耳尖一熱。 林修竹看了眼晏歲時,“本公子說為何求藥無方,原來都是被你給討來了,小神醫(yī)說該如何?你可得好好賠我。” 林修竹眸里滿是笑意,緊緊盯著晏歲時,想要看出他的反應(yīng)。 晏歲時想起了林修竹實在醫(yī)館門口,確實應(yīng)了他口中的“求藥?!标虤q時眸里有些無措,他嘴笨,又不知說什么,只是沉默的看著林修竹。 眸色像是琉璃,濕漉漉的,又像是一只尋求原諒的小貓。 林修竹看的心尖一軟,半是嘆息半是認(rèn)命的說了句,“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好不好?不作jian犯科,不燒殺搶掠,不做有違你意愿的事?!?/br> 晏歲時答應(yīng)了。 看這情形今夜是搬不完了,半夜行路風(fēng)險太大了。 林修竹心情大好,“小神醫(yī),跟本公子走吧,帶你去客棧,一時半會兒是完不了了,你也不想半夜挨凍吧!” 晏歲時聞言一怔,就要將身上的斗篷遞給林修竹。 林修竹失笑,“我不冷?!庇謱⒍放窠o晏歲時裹緊了幾分。 “我不怕冷?!标虤q時搖搖頭。 “遇到強(qiáng)盜你也不怕?你拉著幾乎一座城池,要是被人半夜劫了怎么辦?” 晏歲時看著林修竹,“有你,而且我有毒藥。” 林修竹心尖發(fā)軟,悶聲笑了笑,語氣里帶著笑意,“可是我怕,怕死了,我一個人也打不過一群。小神醫(yī),就當(dāng)陪我了,我冷。” --